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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亨酒店之东湖篇
咸亨酒店东湖分店至今为止不知开张了多少年,闲暇之余的人们,每每花上几文铜钱,买一碗酒,然后在这或谈笑风声、指点江山。
只知道自从审贴制度推行以来,人气下降了很多,但每天仍均有几百人次的酒客光顾,特别是每当有国铁走向的消息传来时,必定引起各帮派为之纷争,或唇枪舌剑,或针锋相对,乃是酒店一大风景,好不热闹!
在这些酒客中,多是站着喝酒的短衣帮,也有穿长衫的,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坐着喝。
孔玉呆是咸亨东湖分店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虽然他的身材矮小,与长衫搭配极不协调而显得滑稽,脸色青白,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令人醒目的是他腰间居然挂着一块大大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玊”字。
原本没人知道他姓啥,但由于他对人说话总喜欢抠字眼,咬文嚼字,时不时说些叫人半懂不懂的话,以卖弄他那所谓高深的“学问”,虽然没人对他的“学问”有丝毫兴趣,但他仍然乐此不疲卖弄着,不由让人们想起咸亨总店的孔乙已。不过与孔乙已比较起来,他更多了些痴呆样,时而语无伦次,时而颠三倒四,有时前言不搭后语的,因此别人根据他的这些特征,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玉呆。
孔玉呆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玉呆,你脸上怎么回事?又被打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臭豆腐。”便排出九文大钱。
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喷了哪个了!”。
孔玉呆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喷浩吉,脸都被别人打的啪啪响。”
孔玉呆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我那能叫是喷么?……我是质疑……质疑能算是喷么?”接连他便转移话题,谈些吃的学问,什么“满汉全席”,什么“酸菜”,什么还要用黑布盖上,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一会有旁人问道:“孔玉呆,天天都听到你说满汉全席,但你为何天天只吃臭豆腐呢?”。孔玉呆的脸涨的更红了,争辩说:“按满汉全席的标准,臭豆腐也是菜呀,不能光吃大鱼大肉,臭豆腐也要吃啊”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孔玉呆这时见臭豆腐还没端上来,但冲着伙计大声道:“我的臭豆腐呢?怎么还没弄好?”
伙计不耐烦说:“你急啥,现在弄好了半成,再等一会!”
孔玉呆一听,大声道:“什么?我的臭豆腐到现在才只弄好了一成的一半,照你这速度,我岂不是要等到天黑才能吃上臭豆腐了?”众人一听,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伙计终于把弄好的臭豆腐端到孔玉呆面前,孔玉呆喝过半碗酒,吃了几块臭豆腐,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玉呆,你当真认识字么?”孔玉呆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
他们便接着说道:“你这个做学问的人怎么连高中都没毕业呢?”孔玉呆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语无论次,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孔玉呆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一个小伙计说话。对他说道:“伙计,你读过书么?”伙计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五言……七律……该怎样读?”
伙计觉得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五言七律有什么好读的?”
孔玉呆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教你一下,五言七律,真想体现音律用并称,为免歧义,用顿号间隔。加个空格也可以起到分隔的作用……”
伙计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玉呆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上写字,见他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孔玉呆喝完酒,在旁人的说笑声中离开,没走几步,突然从他那污秽不堪的裤管里掉出一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众人一片惊呼,然后面面相觑。
一个眼尖的伙计大声喊:“孔玉呆,你的黄瓜从裤管里掉出来了!”
孔玉呆看着他脚下的那根奇形怪状的黄瓜,再看着众人一片若有所知的表情,脸色尴尬,连忙说:“你们不要误会!”
伙计说:“我们没误会,我亲眼看到你裤管里掉出根黄瓜!”
孔玉呆大声争辩:“你是什么逻辑?黄瓜从我裤管掉出来就能证明是我的?”
看到众人对他仍然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只好拿起那根奇怪的黄瓜,对众人尴尬一笑:
“你们看这根黄瓜好有趣哟”
此刻众人再也忍不住,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孔玉呆是这样的使东湖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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