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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3 08:2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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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乡情难忘
从姑父的葬礼现场回来,已到中午。
明文向父母亲简述了葬礼经过,父亲默不作声,母亲只是叹气。
见父母亲伤感,明文也很郁闷:"妈,我想到村子里走走转转,也想去学校,或者到朋友谌贵那里去、、、、、、"
"你不吃中饭?"母亲关心地问。
"早饭吃得晚,根本不饿!"
先前一百多人的自然村,如今仅剩父母两人长年在村。
老黑家的大刺槐树更加茂盛,这里曾经是全村中心热闹地带。
每到盛夏,全村人习惯聚到-块,树底下乘凉的、闲聊的、下象棋的、打扑克的、谈庄稼收成的,讲远近新闻的,七嘴八舌,其乐融融。
伢们更是人前人后嬉闹不停,笑语不断。
如今物是人无,树下几个曾经光溜溜的石凳子,孤零零地木然歪立着,有的上面还长着苔藓,老黑家的平房依旧在,但墙壁上雨水长期淋下的污迹煞是扎眼,先前平坦干净的场地,杂草丛生。
明文又到先前经常-起闲聊的"歪辨"、"谷满"、"狗熊""胖子"等几个儿时要好的伙伴家转悠,都是如此,长期无人居住,锁已生锈,房前屋后杂草丛生,根本无路可走。
当年的小伙伴们,或打工或当小老板,或贷款买房,或进城租房,早已像鸟儿一样飞向了四面八方,彼此失联,讯息全靠道听途说,小村庄想恢复往日的热闹,已经不可能了。
明文来到田地之间,看到原来肥沃的良田,疯长着各种野草,田埂上的灌木已经蔓延到田中间,心中隐隐作痛。
这些良田曾经长着黄橙橙的稻谷,曾经长着绿油油的麦苗,曾经长着白花花的棉花,如今全部荒芜,实在可惜。
来到稻场,这是见证全村人丰收喜悦的场地,先前是那样平整宽敞,打麦子、碾稻谷、晒菜籽、、、、、、如今也长满了野草,就连先前翻滚忙碌的碌碡,也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明文看到这里,再回想从前的喧闹,五味杂陈,倍感惆怅。
明文又来到村小学,这个曾经耗费自己十八年青春岁月的学校。
碎砖断瓦遍地都是,有的檩子已断,椽子已烂,墙壁倾斜,大门前那两扇厚重结实的大木门依然锁着,围墙上“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八个涂料大字仅剩六个,并且已经模糊不清。
明文从垮塌“为本”两处的院墙处钻进,教室里空空如也,先前整整齐齐的桌椅不知去向,黑板也失去了往日的油亮,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
这还是几年前自己意气风发、慷慨陈词的教室吗?还是几年前人声鼎沸、书声琅琅的教室吗?还是自己孜孜不倦、批改作业的教室吗?还是这些年来反复多次、梦寐以求回来教书的教室吗?
不是!绝对不是!
但又真真切切的是!自己在这里待了十八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熟记于心。
抚今追昔,百感交集,痛失青春的岁月,痛失曾经的辉煌,还是痛失这份痴迷的职业。。。。。
为了缓解失去姑父的悲伤和参观故校的隐痛,明文来到邻村好友谌贵家散心游玩。
好友家住先觉庙水库边,这个小村庄还有三十多人,年轻后生都外出进城务工,年纪稍大无一技之长者在家以捕鱼为生,勉强糊口。
先觉庙水库地处应广市与邻市交界的地方。
这座中型水库,水质清澈透亮,没有受到任何工业污染。
明文和好友谌贵摇着小船在水中游玩,船桨荡起的波纹四散开去,水中的鱼儿偶尔跃出水面,“啪”地一声迅速钻入水去;
野鸭等人靠近才“嗖”地扇动翅膀飞到空中,盘旋几周再跌入远处的水面;
不知名的小水鸟,惊恐地在水面拍打着翅膀,划出连续的长串圆圈,游向远方,且不时回头探望;
眺望远处的山景,如诗如画,如梦如幻。顿时心旷神怡,悠然自乐。
好友家里喂着鸡鸭、养着猪,鸡吃自家稻谷和青草,鸭在水里吃些小鱼小虾,猪的食料更是自家栽种的红薯和玉米,没有添加任何饲料。
晚饭之时,明文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些纯绿色食品,鸡蛋和咸鸭蛋的蛋黄都是深黄色,并且有颗粒状,自家腌制的腊肉更是喷香,菜园里的蔬菜分外新鲜,刚从水中网捕的鲜活鲫鱼特别肥嫩,加上好友夫妻二人的精湛厨艺和盛情,明文格外兴奋,开怀畅饮。
边吃边聊,明文问:“两个儿子如今都在干嘛?”
“大儿子大学毕业去北京了,听说工资也不高,还住在地下室,整天忙忙碌碌也没有混出啥名堂;小儿子明年就大学毕业了、、、、、、”
“年轻人嘛,在外见见世面也好,家庭收入咋样?”明文继续聊天。
“谈什么收入!每天饭有吃的,菜有种的,吃喝倒是不用花多少钱,只能糊口,先前的积蓄,两个儿子上大学早花光了。”好友实话实说。
“以后慢慢来”,明文安慰到,“听说你们村的张贡献老校长过世了?”
“哦,过世几年了,唉、、、、、、”好友也伤感。
好友接着说,“人是好人,教了一辈子的书,老来应该享享清福,竟意外死了,他的葬礼还是由历年教过的学生们出钱操办的。”
“喔,我们原来是同行,一起开会,一起参加考试,经常见面,比较熟悉,他很受人尊敬,想去拜祭他,不知埋在什么地方?”明文追问。
“你来时路过的那座大坡,半山腰上就是,还有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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