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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汉口交通路二三事

已有 1702 次阅读2009-8-21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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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路二、三事

在汉口的闹市中心,如果把江汉路当作“上”字下面的一横,花楼街是中间的一竖,则交通路就像那中间的一小横,短小精悍。 上个世纪旧城改造,半边交通路不见了;这个世纪修地铁,剩下的半边也在风雨飘摇中。这条长不过百米的街道,见证了老汉口百年发展,也留下了另人难忘的记忆。

那条人字形的石块路

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交通路还是一条由一块块20多公分长10来公分宽的花岗岩铺成的人字形的石块路,那条人字型的石块路虽不及现在的柏油路平坦,在我的脑海里总感觉走起来更有韵味,更有历史。上学、放学,上班、下班,从它上面走过了多少次?直到本世纪从它附近搬走。夏天下雨的时候,很多人和我一样,打着赤脚与它亲密接触。

60年代的时候,这小石板路在丁字路口与花楼街花岗岩的石板路交接。那时,武汉市有很多象花楼街这样的路,可象交通路这样的路只有一条;记忆中60年代中期花楼街改造成了柏油路,那时的交通路比花楼街平坦,一直保持原来的模样,好像是到90年代才换成柏油路。

80年代我到苏州,在观前街也看到这样的路,和交通路一模一样,在武汉没有找到它的兄弟,在苏州碰见了。据说苏州现在还保留在,不知是真是假。前年,我到澳门旅游,在到妈祖庙去的路上,走在马路上——导游自豪地告诉我们,咱脚下走的是有四百多年历史的“马路”,由小石头铺就的马路,当初这路是走马车的,所以叫“马路”。那交通路的石块路,现在我们只能从老照片上一睹它的风采,当然还可以从电影里看,80年代拍的《贺龙军长》里贺龙军长骑马就是从这里飞驰而过。

假若我们的城市在发展的时候保留这石块路作为城市的记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自豪地说,咱交通路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看《CHINA DAILY》的搬运工

交通路上的邮局除了邮政业务还兼售报纸,过去还是武汉市为数不多的卖中国出版的外文报纸的邮局。70年代中期,我下班后常到那里逛一下,看哈有没有新到的邮票,顺便买上一份《北京晚报》、《新民晚报》,这两份报纸是父亲每天都要看的。

一天下午,我照常走进去买报纸,看到一个50多岁的老师傅,戴着一顶草帽,粗布衬衫敞开着,穿着一条半长的短裤,脚下是一双解放鞋,小腿处因静脉曲张而隆起——看他的模样不是拉板车的就是搬运工。他手里却拿着一张《CHINA DAILY》,旁若无人很认真地看着。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心里在说,这拉板车的还看得懂英文报纸,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看到他,我就想起了父亲的一位朋友,我们叫他石叔叔。

石叔叔先前是武汉大学图书馆系的教师,57年被打成右派,后到农场劳改,60年代文革前和我父亲一起在一家叫178信箱的单位(他们这些人是半管制,平常不能回家,周末才能回家)翻译外文资料,文革开始后他们这些人都被遣返回家,也就是说没有了工作。我父亲是搞机电的到一家小厂当电工;他是文科出身工作不好找,就去干力气活,到一个工程队当泥瓦匠,那模样、那神态和这看英文报纸的老师傅象极了。那时,石叔叔经常到我家来坐一会和我父亲聊天,我父亲还问他,泥瓦匠干得么样。他说,还行,不说7级工,至少有5级工的水平。而后,坐船回他武大的家,他老婆也是武大的教师。80年代,石叔叔回武大上班后,我还趁读书中午休息时到他家去拜访过。

   交通卫生院的日本医生

我们班上的同学很多住在交通路附近,晚上常常在江汉路邮局后面的兴业里潘君家里咵天。某晚,有位同学肚子疼,大家急急忙忙送他到交通卫生院看病,值班的是一位老医生,仔细询问了病情,开了点药。走出医院,我要他们猜一下这位说武汉话的老医生是那里人,大家都说是武汉的撒。我告诉他们,这位韩医生是日本人。

那时,经常到交通卫生院看病的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交通卫生院有两个姓韩的医生,年纪大的是男医生,年纪轻的是位女医生,都对病人很热情,工作蛮负责。

女韩医生就住在我家隔壁,我们两家关系很融洽。那时,我父亲年纪大了,有个三病两痛的,韩医生常为我父亲看病。后来她家搬到生成南里,我家搬到三分局那头的花楼街,韩医生还常常到我家来为父亲打针。我就是从韩医生那里知道,他们院里的男韩医生是日本人,单位里开会**学习、学《毛主席语录》,是不要他参加的,因为他是外国人。人家学习,他一人门诊值班。韩医生抗战胜利后就留在了中国,在武汉生活了几十年,从外表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他是日本人。不独有偶,那时,民生路统一街口的东方红卫生院小儿科也有一个日本医生。我们只知道白求恩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中国人治病。其实,在我们的身边也有外国人在为中国人治病。

2003年,我家搬到杨汊湖,忽然发现小区门口的卫生院也叫交通卫生院。一打听,这交通卫生院还真是从交通路搬过来的交通卫生院,虽然它已经不在交通路上了,直到前年才改成杨汊湖社区卫生院。

                   古旧书店觅碑帖

那时,交通路上有好几家书店外文、工具书的,还有古旧折价书,是我常去的地方。 读书的时候逛书店,因为口袋里没钱,买的时候少;站在书架旁看书的时候多,一站就是半天,好在交通路几家书店书都是开架存放的。70年代参加工作后,口袋里有了钱,看到自己喜欢的书,买回家慢慢地读。我在交通路古旧书店(它的全称是武汉新华书店古旧书门市部,后来改成了武汉古籍书店)买得最多的是字帖。

那时毛主席的诗词发表后有他老人家的草书,龙飞凤舞,颇有气势,很多人都竟相模仿。繁体的草书说实在话很多人和我一样,很多字不认识,大都靠猜。以为草书就是写得越“飞”越“好”。1976年我在这家书店买到一本故宫博物院编的《草诀百韵歌》(这本书是19763月文物出版社出版的,奇的是该书后面的出版说明居然没有一句“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推陈出新”“古为今用”之类的**术语。而1978年上海出版的帖中还有类似的说明),是明韩道亨于万历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书写的,我这才知道草书也是有规律的,不是随心所欲乱写,越“飞”越“好”。如“黄洋界上炮声隆”中的繁写的“聲”字,写法的口诀是“七九了收聲”,30多年过去了这口诀我都还记得。读这本帖,我知道了草书是有规律的,有约定俗成的写法;还知道了许多简体字就是从草书中演变来的。比如,我起先不明白毛泽东的“東”字,他为何不写繁体字(毛那一代人都是写繁体字的),而是写我以为的“简体字”,原来草书就是应该写成“东”。有的人在草书时将“东”字写成繁体,实际上是不知道草书的写法。还有,象长、车、为、书等简体字都是从草书中来的。

我还在这里买了《苏东坡墨迹选》(发行量2万)《米芾墨迹》(发行量4万)等碑帖。这些书发行量都不大,在其他新华书店很难买到。后来,我从一篇文章中读到,毛很喜欢怀素和尚的草书,我也想买一本来看看。为了买怀素的帖不知去问了多少回,都未能如愿。1980年,旅游结婚到杭州,在西子湖畔的西泠印社看到《宋拓怀素草书千字文》,大喜过望。观摩碑帖,原来毛的草书有怀素和尚的影子,和尚的字更狂放、更恣意潇洒。我那时还听说宋朝皇帝赵佶的瘦金书写得与众不同,很想买一本,也欲购无门。碰到元赵孟頫的帖子就买了一本,买不到宋朝老赵的,买一本元朝老赵的看哈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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