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章 兵分两路 （尉心） 李莓和马明义经过商量，决定兵分两路，分头调查。一路由李莓同郑凤兰查找墙砖的由来，因为新房装修是郑凤兰一手操办的。装修的材料她比较清楚。一路由马明义同吴丽丽返回富水，一边送小山子回去，一边打探一下吴大海的情况。 马明义觉得现在是告诉吴丽丽真相的时候了。晚上他约了丽丽到富都步行街的美食长廊吃冷饮。这里的酒吧巷是湘山市青年人的天下，整洁而富有文化内涵。 在一家叫静夜思的小店，马明义选了一个靠河的露天天台坐下。隔着一张玻璃小桌，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虽然已经立夏有几天了，但吴丽丽的手还是有些凉。马明义用自己的手将丽丽的小手包在手心里，烛光柔和的洒在吴丽丽俊俏的脸上，她的长睫毛闪动着羞涩的光。今天她特意化了浓妆，穿着低胸的紫色缎面连衣裙，显得曲线婀娜，又光艳照人。她的唇和胸强烈地引吸了马明义的目光，使他有些燥热难耐。 “丽丽，对不起。我父亲的事，让你承受了不少议论吧。” “我不在乎。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不在乎。” 马明义握紧了吴丽丽的手。“我会疼你一辈子的。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希望你要坚强一点。既来之则安之。爸爸的事，既然发生了，我相信法律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你不要过于担心。我觉得你爸是个心里善良的人，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只是如今的社会风气不好。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相信你会挺过来的。你的眼病，还是找个好点的医院看看吧，老这样好不了，也不是个事啊。” “我准备明天去富水，一来，送小山子回去。二来，我想，我想去深入地了解一下吴大海的情况。” “你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怎么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 “你不知道，小山子这次来，是李莓接他来做DNA鉴定的。鉴定的结果，他与吴大海的DNA非常吻合。” “那还用你说。他们本来就是父子关系。” “你误会了，是我没说清楚。”马明义于是讲出了，他从墙上看到吴大海的眼睛后得病，到王一明道长说自己得了重眼，小山子梦游，李莓的推测，和两份DNA鉴定结果等前因后果。 吴丽丽一下子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现这样离奇的故事。“你别信道长的，只有电影里才会有这种发生。我看李莓有点神经质，你最好别跟她搅到一起。”吴丽丽知道，李莓对马明义向来很好，也许她们处过朋友，郑凤兰又特别喜欢她。所以，吴丽丽对李莓是有成见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晚上马明义把吴丽丽带回了房间，取下两人的结婚合影，让吴丽丽看王道长给他的那道符。 “你看，这里面，那个灰白点，断在里面的，那是半截眉骨，吴大海的眉骨。”马明义轻轻地，小心揭起符的下半部，指着李莓敲打后留下的洞，对吴丽丽说。 吴丽丽根本就不相信。她一伸手将那道符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摔在了地上。“神神怪怪的，我倒要看看，世上是真有鬼，还是人在装神弄鬼。” “哎，你。”马明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自己那只病眼好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再看墙上那洞口时，里面居然冒出了黑色的灰尘来，刚才明明还是空洞洞的。马明义的脸一下就变白了。 吴丽丽什么也没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将相片挂回原处。斜睨了眼，故意拉低了自己的胸口，慢慢向马明义走来。“明义，我。”扑在马明义的怀里。她想安慰他不宁的心，两人好久没在一起亲热了。 郑凤兰找来公司办公室的小何，同李莓一起，跑了几家瓷砖经销店，很快就有了结果。 小何是新房装修的具体采买经办人。他对情况熟悉。当他在一家名叫伊丽莎白的专卖店，看到一种叫中世纪精工砖时，他毫不犹豫地确认，马明义新房墙上的水晶砖就是这个品种。 经推销小姐解释，伊丽莎白陶瓷有限公司是清江省花山市一家著名的陶瓷企业。伊丽莎白瓷砖是中国驰名商标。 李莓又仔细地询问了一些相关情况，但从推销小姐的嘴里只能得到：著名陶企、驰名商标两点信息。李莓只好带回一小块样品砖和一些宣传资料。小何打着建筑公司的招牌，同推销小姐谈生意。推销小姐对待他们比自己的亲爹不热情。临走还特意帮他们拉车门，尤其是对富态的郑凤兰，一口一个大姐，鞠躬时腰也弯得比其他人低。 吴丽丽借口请不动假，不肯跟马明义一道去富水瞎搅和。还规劝马明义：你把小山子送回去后，早去早回。老往外跑，你请的假够多了。现在不比过去，在单位要注意影响。 马明义也清楚。自从自己的父亲被审查后，单位的人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尤其是那些领导们，冷漠的眼光，好像要枪杀自己似的。马明义心里已经有辞职的想法。他估计母亲不会有多大意见，怕就怕丽丽反对。丽丽想过一种安静而平淡的生活。只要两人恩恩爱爱相厮守，苦点吃差点她不在意。夕阳下能牵手，星期天有人陪着逛街，她就满意了。她对精神生活的追求远大于对物质生活的享受。 临走前吴丽丽来送行。小山子却不肯回去，他拉着郑凤兰的衣服，无论怎么劝他就是不走，只往郑凤兰身后躲。这孩子同这一家人有了感情。 “小山，你先回去看看你奶奶。奶奶在家想你呢。等下半年开学后，奶奶再接你来城里读书，好不好？”郑凤兰也有点舍不得。近段时间，她闲在家里没事，原来一起打麻将的朋友，现在也来往得少了。无聊的时候，幸亏了小山子的陪伴。 小山子望着吴丽丽，两只小眼睛渴望吴姐姐的帮助。吴丽丽就伸出手，同他拉勾，保证郑凤兰的话可以相信。小山子才依依不舍地跟着马明义上车。 走出城去有三十里远。小山子突然大声喊：停车！马明义以为他要小便，就把车停靠在路边。小山子推开车门，跳下车去，却往城里跑。这一下可急坏了马明义。好不容易追上他，他却横劲上来，又吵双闹，非要回去。马明义没法，只好调转车头往回开。 回到家里，郑凤兰望着灰头灰脸的儿子，知道小山子调皮了。 “奶奶，给你。”小山子将马明义买给他的新书包递给郑凤兰。郑凤兰愣着没说话，不知小山子是何用意。“我把书包放在这里。奶奶你说话要算数哦。” 这小子，鬼得很哩。 寄下书包，小山子才安心地跟马明义回到了富水乡下老家。 小山子的亲奶奶正在河边担水，听孙子回来了。摔下扁担就往家跑，一只旧塑料拖鞋都跑掉了。一把抱住小山子久久没有松开。 水荷花见了马明义不冷不热，完全没了以前的热情，甚至不再掩饰厌恶的表情。“上次来的那个公安，今天怎么没有来啊。我们大海还靠他找回来哩。”讥讽的语气令马明义心里不快。 “我是送小山子回来的。你别误会。” 马明义先回到岳父家，看望二老。岳父见了女媳，依然是满脸堆笑。岳母较以前就淡了好多。她肯定也知道自己父亲的变故了，所以对自己的满意度就大打折扣。女人总是眼皮子浅些，尤其是在这个以贫富论人品的社会，她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在岳父家吃午饭时，小山子的奶奶同小山子一起过来了。老人手里拎着个打满补丁的布袋子。里面有十个土鸡蛋，是老人积攒了好些日子才省下来的。 “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几个鸡蛋，送给你母亲冲蛋汤喝。”在老人心中，鸡蛋就算得上好的补品了。“听小山子讲，你们一家人对他都很好，给他买新衣服，给他检查身体，他一回来完全变了一个样，我都不敢认他了。还给他买新书包，下半年还要接他去城里念书。大海啊，你这是那世修来的福气，你儿子碰到这样的好人。我的儿啊。”老人说着哭了起来，哭了两声觉得在别人家里哭不妥，就自己止住了。 “我正想找您。大海叔是那一年外出打工的。” “我记得很清楚，是丙午年正月初八。他走的时候，是我送他到镇上搭的车。当时我在他穿的棉袄里缝了五百块钱，一再叮嘱他路上来小心。” “他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没有哦。写过两封信来。我还是请你老丈人念给我听的。” “信还在不在？”马明义急切地问。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在。我压在老鬼的相框里。唉，大海他爹走了都二十年啦。前天他还托梦给我，说是在那边一个人好寂寞，叫我快点去陪他。可我舍不得我这孙子啊。”老人说着又要往下掉眼泪，但强忍住了，只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并没真哭出来。 李莓上网搜索伊丽莎白，并没有找到这家企业。看来这条线索快要断了。打电话问马明义那边进行得怎样。马明义回答找到了吴大海曾经打工的一个地点。他写信来，信封上有他的地址。又说，他已经带吴大海的母亲到派出所报案了。但接待的人态度很不好，只简单地问了问情况，登个记就了事。 李莓找到华铁山，要他给富水县公安局打电话。女朋友交待的事，当然是天大的事。当着莓莓的面，华铁山给富水一内部哥们打电话，简要地说了说情况，请他帮帮忙。李莓奖了他一个吻，当着办公室那多同事的面，弄得华铁山面红耳赤的，晚上还请了同事一桌酒。你说这吻真够贵的吧。 马明义重上望夫山。王一明道长一见到他就说：马施主，你将贫道的符毁了。马明义就一惊。心想，吴丽丽撕符的事，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老道是从何而知？ “道长，你的符我根本就没用过。” “马施主心不诚，何必来找贫道呢。你的眼睛可是不会说谎的，前一段时间，明明病情稳定了，只是近日才红肿如初啊。” “道长真是神人。” 王一明的确不同常人。他是半道出家的。早年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因祖上的关系，解放后他被打成地主，受过许多的打斗，妻子早亡，在大跃进时期儿子又饿死了，才奋然出走。他游历四方，求神问道。直到三中全会以后，他才从武当山返回故乡，重建云水观。他现在还是富水县的政协委员。在当地乃至整个湘山市的道教界都是名人。只是马明义不了解罢了。 马明义刚从望夫山下来，路过镇上，就被派出所的人逮捕了。 所长一见戴着手铐的马明义，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谁叫你们把他铐起来的。啊？王八蛋。还不快点打开。” “所长不是吩咐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给我逮着吗。”“报告所长，人，我们逮着了。”平日里扫黄抓赌的这几个临时民警，对抓人扣人很有一套。 所长气不一处来，亲自给马明义松了手铐，满脸堆笑地把他让进自己的办公室。又是递烟又是倒水。 “吴警官，你去给我弄点野味来。晚上我给马总接风洗尘。” 马明义扭不过这些乡村公安土匪式的热情，只好留在派出所接受强制式的接风宴请。派出所的小食堂虽然小，小得只能摆下两张桌子，但食堂的师傅却是一名二级厨师，端上来的菜色香味俱全。虽说只有八个菜，但都是大盘装的，分量十足。有野生水鱼、大雁、野山猪、黄鼠狼、斑鸠、牛蛙、回鱼和穿山甲。酒是当地的特产富水大曲。一杯下肚，喉咙就像火一样的烧。 莓莓害我。马明义知道这是华铁山的电话带来的后果。看来今天不死也得掉层皮在富水了。 所长带头端起碗。“干！为市里来的马总的身体健康干杯。”第一杯酒喝过之后，所长命令撤掉了酒杯，换上来的都是清一色的饭碗。“不用碗喝酒，不能体现我们富水的特色，也不能表达我们富水人民对上级领导的敬意。” 派出所这些人大多是当兵的转业，酒量一个比一个大。在富水自古就有斗酒的习惯，何况是这些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 第二碗酒是当初给吴大海的母亲做笔录的小伙子敬马明义的。他当时做笔录时，态度很傲慢。“马总，我有眼不识泰山。这碗酒罚我。”一扬脖子，咕咕咕一碗酒下肚了。他又倒上一碗，端起来。“马总，我再敬你。看得走兄弟的，你干了，看不起，你就随意。我先干为敬。”又是一仰脖子，咕咕咕，一碗酒又下肚了。马明义知道，这是在将自己的军。但同这些粗人打交道，只有豪爽仗义才能交得到朋友。食堂的正面墙上就摆了关公的灵位。在这些干警的心里，关公的义可能比党纪国法都要重三分。 第二碗酒，马明义做两次喝干了。 等喝完第三碗后，马明义已经不太清醒了。因马明义是华铁山的朋友，所长不敢过于难为他，要陪他喝好，但决不能让他喝翻了，当场出丑，那是不给华队面子。所以大家就不再劝他酒，而是自己跟自己斗了起来。直喝到午夜时分，马明义才被人扶到招待所。 马明义的头有些昏沉沉的。招待所的服务员漂亮又性感，穿得少而露。打来热水帮马明义敷面。 “老板，我帮你按摩，放松放松。”说着就直接伸手去解马明义的裤子。 “你，你干什么！”马明义还算清醒，阻止她。 “嘻嘻嘻，还假正经。放心，有人给钱了。在这里很安全的。” 马明义推开了已经扑到自己身上的服务员。正色地说：“我累了，你让我休息吧。他们那边我会交代好的。你可以走了。” 服务小姐冷哼着，满脸的不高兴，悻悻地走出了房门。 | 
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 2013-1-31 11:18:44
楼主
提升卡
变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