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月随人千里 于 2022-4-2 13:57 编辑
在这遥远的岭南,今天终于是有一点寒冬意象了,那如秋阳一般灿烂明媚的阳光从今晨 就退隐幕后,天空暗沉,听着窗外的北风也有呼啸卷席之势,心在瑟瑟之间,冬会来吗?中 午弟弟来电,商议今年回老家过年。一刹那,觉得老家,似乎是那么的遥远,“逍遥楼上望 乡关,绿水泓澄云雾间”。 古人说怕上层楼,因为乡关太远,一上高楼就顿生万里愁绪。小城的日子也是在聊赖之 际,无暇有什么愁绪,因为那句诗早就烂熟于心,近之好事者又在漓水边重建了唐时的逍遥 楼,所以那些辽远的心情都寄托在逍遥楼上,让别人去吟唱吧。只是这若干年来,我偶然返 乡都是来去匆匆的样子,回不到我那心中的老家,一般都是止步于江城。或许这点思绪需要 诗意的落脚点,所以在江城,大江之滨,有一座高楼,崔颢登楼,看烟波浩渺,滚滚东流, 心生感慨:“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高楼大都结满了愁思。 黄鹤楼原址在江城蛇山黄鹤矶头,始建于三国时东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相传费祎 登仙,尝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唐时名声已盛,这大概是崔颢题诗的缘故吧。楼的宿 命一般是屡建屡废,黄鹤楼经历过怎样的沧海桑田难以细说,但黄鹤楼名列江南三大名楼, 自有名楼的幸运,上个世纪八零年代,废毁近百年的黄鹤楼又重新耸立于蛇山之巅,江城黄 鹤楼在新时代重现往日风彩。唐人有《黄鹤楼记》云:“上倚河汉,下临江流,重檐翼馆, 四闼烟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亦荆吴形胜之最也。”历代以来,不知有多少高人雅士, 慕名而来,登高望远,极目楚天,一抒胸襟。崔颢有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 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 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颢此诗声名太盛,致使诗仙太白登楼时不得不搁笔弃题,怅然离 去。诗仙与黄鹤楼应该是有一些缘分的,早年间游历江汉间,看楼接霄汉,云卷云舒,看江 流万里,孤帆远影。在黄鹤楼上有《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暮年流落之时过黄鹤楼,还 有《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一为迁官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 江城五月落梅花。”借《梅花落》寄寓心情。 那时,我一般是仰望黄鹤楼的。在江汉间磋砣,奔走之间,轮渡过江的次数多一点,当 年的江城应该是只有一座长江大桥,轮渡对我来说是稍显便利的交通,从汉口至武昌,轮渡 的靠岸点好象就在黄鹤楼下不远处。江面上波浪翻滚,云蒸霞蔚,总是看着黄鹤楼在江面上 由远而近,耸立青山之巅,直入霄汉,气势雄壮,辉耀日月,飞檐如翼,似欲展翅飞腾。 记不起上过几次黄鹤楼了,最近的一次也有几年了吧,还是陪着儿子的暑期行旅,在炎 热的假期中,数千里辗转之后返程回到江城,登上黄鹤楼,作为学生的青春少年大概也只是 看一眼风景吧,看大江横流,青山如画,看飞桥如虹,高楼如林…… 我在南方骤然的寒冬冷意中,施施然作着高楼之想,实际也有些情怯。 极目楚天,青山更在青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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