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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爸爸和我们一起睡在顶楼的阳台上，从我们家阳台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百货大楼灯塔上的灯光，我喜欢城市的霓虹与喧哗。我仰望着城市的夜空，深邃的夜空下繁星点点，我在寻找属于我的那一颗星光。
时间过得很快，北方的冬天有点冷，甘洌洌的风刮在人的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生痛，这跟我南方的家乡是截然不同的，我的家乡是一种湿冷而这里是一种干冷。
学校教室的炉子缺少柴火，我回家跟爸爸说后爸爸用三轮车载了一车他们装潢时废弃木料送到我们班做柴火用；学校的桌椅板凳坏了，我跟爸爸说了他就抽空去学校免费把忙修一下。我为爸爸能为学校做这些事情感心安理得甚至还会感到有些骄傲。我的学习成绩总拉班里的后腿，老师惹好老师没有好气，总是批评我，说我接受能力差，脑筋奔。经她这么一说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脑筋是奔。已经三年级读完了学生再来读一遍二年级学习成绩还是跟不上，这让我总觉得惭愧，像是自己亏欠了好老师，亏欠班集体什么？可是我用不去争气，总喜欢偷懒不去好好学习，若是我的学习成绩好好老师也不会对我有那么多意见，可是我的学习成绩偏偏就好不起来。爸爸给学校的无偿劳动也算是我对学校亏欠的一点补偿吧，我当时心里就这么想的。
冬天外婆病了，外婆唯一的女儿妈妈要回到老家去看外婆，于是我们家三个大老爷们生活在一起。这还是我和弟弟第一离开妈**情况下单独和爸爸在一起生活。妈妈离开家后的第一个周末，我们不用去学校上课，于是我和弟弟像往常一样去百货大楼、时代商厦里面玩。我们喜欢坐商场的电梯，商场能自动跑的楼梯在我们老家的县城里是看不到的；我们喜欢在商场里看大屏幕彩电放的动画片，这在我们家里也是没有的；我们挤到推销广告摊位上参加吃方便面比赛，规则是谁最先吃完一碗面就送给谁一箱子方便面。结果当然是我和弟弟都没能最先出完。不过刚才吃了免费方便面把我和弟弟的午餐勉强的得解决了。我们很玩得很高兴，所以一直玩到了下午。
下午我和弟弟在路上碰到了行色匆匆的爸爸，爸爸翻起他那双极有煞气的小眼睛斜视着我和弟弟，我和弟弟害怕得心都蹦了出来，如临万丈深渊，全身的骨头都颤抖了起来。神情如履薄冰，生怕掉进了暴打的地狱，我和弟弟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爸爸严肃的说了一句“晚上回来，看我不收拾你两个”。说着爸爸就走了。
我和弟弟听到这句话，仿佛已经感觉到了爸爸马上就要狠狠的打我们，吓得大冬天的额头上直冒冷汗。晚上回家一顿暴打是肯定跑不了，我和弟弟幻想到晚上就全身颤抖，以前爸爸打我们的情形像惨不忍睹的电影一样在脑袋控制不住的回放了起来，越想越害怕。我和弟弟都不知道怎么办，妈妈又不在我们的身边，即使妈妈在我们的身边，晚上回家这顿打也是跑不脱的。我和弟弟不想挨打，真的确实害怕了被爸爸打，我们不敢回家。我和弟弟两个人挨到了夜幕降临天色全黑了还不敢回家，我们钻进了离我们家附近的建筑施工楼里面去了，就在灰生生的钢筋混泥土框架结构里一直待到天漆黑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漆黑中我和弟弟忽然感觉有一丝害怕从心中升起。周遭空荡荡，安静的要命，只能听见风的声音吱吱作响，又冷又饿的我和弟弟感更加的害怕感觉油然而生，但我们还是不敢回到家里去。我下午捡到了一个打火机，一直攒在手里玩。我和弟弟找来了一些塑料袋之类的东西烧起了火来，我们就在冒着浓烟刺鼻的火堆里烤火，小火堆稍微的给了我们一些小小的温暖，但小火堆照亮了大半个房间，让我们不在那么惧怕黑暗。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和弟弟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才知道平时对我和弟弟很凶总是打我们的爸爸通知了所有的亲戚四处找我们，找了大半个晚上都没有找到我和弟弟，爸爸在家里着急坏了。最后没想到我和弟弟在晚上11点自己回来了。现在我才知道我和弟弟在建筑施工楼里呆了七八个钟头，这着实让我们的爸爸惊吓了一会。舅舅问我们去了哪里，我说我们没有去那里，就躲在家门口隔壁的人家门前的巷子里不敢回家。隔壁家前面的巷子到我们家大门前不足五米的距离，只是巷子没有灯有些平时总有些黑暗。
爸爸没有问我和弟弟去了那里，至于我们说的躲在家门前的巷子里他没有否认，但他知道我和弟弟肯定不是躲在那里，因为七八钟头的时间我爸爸怎么会看会看不到两个孩子躲在不足五米的黑暗巷子里？但是爸爸一句话也没问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晚上睡觉的时爸爸用他坚强厚实的胳膊紧紧的搂着我和弟弟。
星期一的早晨，一尘不染的街上白茫茫一片雾气，我一路哈子气朝学校走去。微微一张嘴白白的雾气就从嘴唇中腾出然后又消失在空气中，于空气融为了一体。看着自己哈出来带有热度的白气，我联想到抽烟的人，一闭嘴一张嘴之间青烟从嘴角直冒，一丝一缕转着圈的消失，就像一位舞女在翩翩起舞。若是舞女，那她一定要是《伊豆舞女》那位十七八岁的姑娘。
说到《伊豆舞女》那是我星期天在新华书店一本小人书上看到的，这本书上有《卖火柴的小姑娘》、《最后一课》、《七彩花》等儿童少年阅读的故事，其它的几篇故事我都或多或少的读懂了，唯独这一篇日本人的《伊豆舞女》我完全没有看懂。我只是晓得年纪只有十七八岁小舞女很可怜很美丽。
星期天刚刚开张的新华书店人潮如涌，几乎可以说是人挨人，我手里揣着的这本小人书，一口气囫囵吐枣的看了三遍，我对这本小人书爱不释手，我很想要这本小人书，可是我身只有一块钱根本就不够买书，我一边做着思想斗争一边扫视着我的周围，我的傍边都站满了人，我又朝营业员阿姨
看看了，她们站在距离我很远的位置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从她们的表情中看得出面对人挨人的顾客她们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根本就顾及不到我一个小孩子。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我又做了一次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坏事。趁着周围都是大人，他们的身高形成一道天然的人墙遮住了营业员的视线。我偷偷的把捏在手里的小人书迅速的揣在了我的怀里外套和毛衣中间，用左手紧紧的夹着。在完成一系列动作之中和之后，我面红心赤，心跳到了嗓子眼里了。即使自己很紧张，我却没有一丝后悔之意，我太爱那本小人书了，准备星期一的时候带着小人书带到学校去给班里的同学们看。现在想想真是够可怕的恶劣行为，难道就因为自己十分喜欢十分想要得到就可以去偷吗？庆幸的是我的这种恶劣行为后来没有发展壮大演变成沉重的后果。
晚上回到了家里，我依旧是抱着这本新鲜的小人书看，在一旁看电视的爸爸注意到我的不正常举动。爸爸说：“你在看什么书，拿过来给我看看。”
“一本儿童故事。”：我边说着边拿给爸爸看
爸爸拿到手上翻了翻：“这本书是你自己的还是向别人借的”
“是我自己。”
爸爸继续问到：“那你是那里来的？”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我没好意思说是我偷的，偷的东西还能理直气壮说自己偷吗，显然是不能的。
爸爸严肃的问到：“是不是你偷的。”
“恩，我昨天下午在新华书店偷的。”我不敢对爸爸撒谎。我跟爸爸把图书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
爸爸听完后说：“这本书上面没有书店印的章子，你千万不要带到学校去了。城市的孩子非常聪明，一看这本书没有印章子就知道是你偷的。”
“恩，我就自己留在家里看。”我心里还在想幸亏是爸爸的提醒，不然我明天一定会带到学校去，用它来收买好朋友。
爸爸继续说：下不为例，以后不准再偷书。书店里人再多，营业阿姨再少，你都不能偷书。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偷，听到冒？
我连连点头，其实在偷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偷过其它任何东西了，只是欠过别人四毛钱没给。
时间还早，路上行人很少。裕华西路两旁的槐树身躯形如一位身材扎实的中年妇女即成熟又坚硬，让城市的街头别有一番风味。我走到了交通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正等着绿灯过马路。一位年轻美丽的警察姐姐忽然走到我的身边说：“小朋友让阿姨牵着你过马路吧？”
说着漂亮的警察姐姐用她那带着白手套的手拉着我的手，我的手感觉到一阵阵暖意，我心里是更是一阵惊喜。惊是因为我感到有点突兀，平时最害怕的警察居然拉着我的手带我过马路；喜是因为漂亮的警察姐姐拉着手过马路，让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于是我一直鼓着嘴来掩饰我内心的紧张。她昂首挺胸的带着我一步一步的穿过人行道。过人行道我们可能只用了几十秒钟，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很长。
临走的时候，漂亮的警察姐姐跟我说：“小朋友再见！”
甜蜜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
而我却没有跟她说一声谢谢和再见。其实我很想说，但我害羞不敢说。两只手紧拉着书包带迅速的朝学校的方向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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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北京市 2012-12-20 0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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