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挽秋 于 2015-3-10 16:50 编辑
今天返校,乘地铁去火车站,武汉,2号线。 2号线独特的地方,便是它会穿越长江,将武昌和汉口,从地底下联系起来。 万里长江,九曲黄河,中华文明的两大源流。 水流翻腾奔涌了几千年,河边从森林到灌木丛到山区到盆地到平原,在时间轴上如此演化。 在空间轴上,随着地域坐标轴的不同,也呈现出相近的风貌来。 “嗡~哗!”这是地铁穿越长江时,我在其中所听到的声音。 伴随着人群的喧闹声和小孩子的嚷嚷声,地铁以一种恒定稳当的速度前进着,在约莫五分钟的时间里横向穿越了长江。 在车中的感觉自然无趣:窗外是一片黑暗,只有轨道边应急通道上的绿色灯光与车内人群盈天沸反的对话;相映成趣。 兴许是人多的缘故,车内的温度略高,让人心生烦闷。 然而,若以一种客观的旁观者视角来看待这一进程,到显得非常有趣味了。 长江之上是跨江而过的大桥二桥,长江在以纵向的角度不停奔涌向前时,地铁在以横向的速度迅速穿越着长江。 水流在上,从车的左方流向右方;地铁在下,却在以与跨江大桥平行的角度,从后往前开。 以剖视图的视角来看,地铁在地下,天桥在空中,而黄河在地上。 车上的人,依旧在看着手机,聊着时事,听着音乐。 黄河中的鱼在游动,虾在打洞,蟹在筑巢。 水流依旧自西向东的奔涌个不停,浪花哗啦啦的响着,因为被厚厚的泥土隔着,人们只能听到地铁“嗡~哗!”的声音。 而天桥上,车来车往,红灯停绿灯行,虽车流众多,却只会时不时才发出的“滴滴”汽笛声。 恋爱的情人,熟识的朋友,独自旅行的背包客,摄影师,母子、父子、老人、少年...在桥的两侧,从对方的目的地到对方的出发点来。 而天空中的云层里,兴许正有着大雁飞还。 在那更高的天空,指不定还有飞机从各地飞来,或是飞向各地.. 这么想来,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焕发出崭新的活力,一幅众生相的画卷扑面而来。 闲岁漫漫,身在其中,也是一行者,而精神却不时将我隔离开来,在画卷之外,以一个旁观客观的角度,看待其中的人或事儿。 当下,我在疾驰的动车之上,在去往学校的路上。 不同于昔年的月夜返校,是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坐在车窗边上,一遍遍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暖阳高照,虽是一人,却也能自娱陶然。 地铁、长江、天桥,如今早已远远的抛在了后方。 动车在地上行驶,在天桥上行驶,在建始崇山峻岭中凿出的隧道行驶。 车内寂然无声,只有动车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嗡嗡”声。车辆行驶在天与地的交集之中,车内疲惫的乘客倦然无声。 奔来者往,离去者归,彼此的故乡是各自的远方。 来来往往,在天与地的交集中,构建出一幅浩瀚无垠的人间众生相(浮世绘)。
列车依旧在隧道中穿行奔驰,从这座大山的腹中穿行到另一座大山的怀里。 此刻,山上兴许有鹿茸,有松果,有小鸟在筑巢、春蚕在结蛹、松鼠在打洞。 罐子、野猪正在啃食庄稼地里的东西,冬眠刚刚醒来的螃蟹钻出石缝,而比它提前一刻醒来的青蛇正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山下水边饮水的画眉鸟,它们或许被“嗖”一下奔驰而过的动车吓了个趔趄,又或是因早就积累出经验视若无睹...
这些奇妙的风景不会为车中的乘客所知晓,又或许并不存在,只是出现在我的想象里。 而没见过并不意味着不存在,没出现并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出现。
乘坐过地下的地铁、地上的动车、海上的轮渡、天上的灰机。然而视角终究是有限的,只是一片或圆或方或大或小的玻璃而已。 轮渡倒是自由些,可惜乘坐的时候恰巧正是黑夜,月亮星星,远方的万家灯火虽美,距离得远了,也就变成了一串漂亮的光斑而已。
而在想象之中却也能够自然而然构建出3D立体模型画,所谓行者无疆却也不过如是。 仔细想想,也是蛮有意思的。
空尘子 二零一五年 三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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