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路（小小说）

老游湖 · 发表于湖北省武汉市 2018-1-24 18:40:45

不归路（小小说）
作者：老游湖

　　老张拧开收音机，放在桌子上，身子自然而然地窝在了躺椅上。随着那一声“谢谢妈”的喊声传入耳朵，老张的眼睛又享受地闭合上了，五指很自然地在扶手上敲击了起来。
　　老张今年已六十有一了，早也不参加队里的事了，就在家中享清福。
　　老张有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婆家不远，离老张家才四五家。女儿也孝顺，每天早中晚都要来看顾一下老张。
　　老张见了，一张麻脸都笑平了。一双昏花老眼，随着女儿的身影走动而游动。
　　女儿屋里屋外看顾一遍，见老张不差什么东西，这才笑吟吟地走出家门，操起屋外的一把锄头，伙同出工的妇人走了。
　　女儿一走，老张才又闭合上双眼，专心去听《红灯记》了。
　　老张的儿子今年有二十三岁，可至今都未婚配。老张催了几回，可儿子总说：“不慌，不慌。”见老张还有话说，儿子总是笑着说：“您就只在家安心享福就行了。”说完，儿子又风样火样地旋出去了。老张再想问个什么，却哪还见得到儿子的影子？
　　几回下来，老张也不再催促了，也听从了儿子的话，就在家里享清福了。
　　这一日，老张又像以往样，窝在躺椅上听《红灯记》，可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老张的清静，老张睁眼一看，眼睛都瞪大了，老张见到门口窝了一垞公安，儿子也在其列，儿子的双手上还铐着一副锃光瓦亮的手铐，老张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家中每晚都象老鼠搬家样闹腾，老张几次都想破门一看究竟，可房门早被儿子锁死了，门上似还遮了块黑布，等到家中没了声息，老张开门出外看时，哪还见到儿子的身影？而这收音机，就是老张意外地发现的。后来，还是女婿教会了老张，老张从此才得以享受。老张颓然地坐在了躺椅上，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仿如在梦中。
　　此时，收音机里仍在播放着《红灯记》，那音乐，那唱腔，亦如往昔的撩人心弦，令人陶醉，可老张哪还有心境去听？去享受这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