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行（二）——入川路上

憨人秋梦

清晨离开宾馆，天正下着毛毛雨，从长久暑热天气中熬过来的人，让秋天的雨滴点点洒落在身上，那种淸凉的感觉真的是美极了，棒极了。我背后背个大双肩包，胸前挂个小双肩包，左手拎一杯豆浆，左手捏一个面窝，走在宜昌沿江大道万达广场空旷的场地上，走向宜昌交运集团的游客中心，赶在七点之前去那里集合，预备坐船去重庆。    由姜小姐做导游的名为红牛家庭的团队一共十七人，先乘小巴游长江三峡大坝。我在一五年秋来赶来看过一次大坝，一是雾霾深重，一是距离较远，只能看个十分朦胧的影子，那时可以说是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这一次，昨天购船票，卖票人说，除了必须的项目，还送你一个三峡。这真好，我正缺一个清晰而宏伟的三峡，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吗？下车了，我紧跟在姜导身后，捷足先登，很快爬上了大坝北岸的至高点——坛子岭，立在岭上，四下观望，举世无双的长江三峡水电枢纽工程尽收眼底，雄伟的三峡大坝静静地卧在我脚下。这个地方观看大坝已经是近在咫尺了，不曾想还要得寸进尺，我们还被姜导带到了一处名叫185的地方，站在这个参观点，已经可以亲手抚摸到大坝的温热的体肤了。185看起来是个很平常的数字，但是它并不平常，不普通，它很特殊，特殊到无可匹敌，独一无二，它輝煌，它伟大，它骄傲，它是三峡大坝的总高程——185米。这一回，满足了我积久的心愿，看到了，看清了，甚至摸到了我们国家的脉动。    十点半，小巴送我们到了宜昌太平溪港，上了长江5号观光邮轮，我被分配住在4116号房间，领到钥匙，打开门，还不错：前面大窗下并排两张单人床，头间一张红色茶桌，一个床尾有木制靠背长椅，另一个床尾有一张大写字台，配一张靠背椅，进门右边是一个大立柜，里面有救生衣什么的，而左边是一个标准的洗手间，这么大的一间屋就住我一个人。在三峡里，在大江上，在游船上，漂浮着这么个生活的空间，跟住在家里一样，比在家里新鲜，惬意，浪漫。我喜欢这个路上的住所。不久前，我坐船跨渤海去大连，只几个小时，只在白天，这一回要在长江三峡的江面上走二十多个钟头，不分白天黑夜，睡在床上兼程，这样子走路真好玩。    过了巴东，天渐渐黑下来，江面上下起了小雨，在灯光照射下，百千条雨丝纷纷飘坠，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瞬间生长又瞬间消失的雨痕。天地迷濛，连山起伏，夜来清冷，人在旅途，甲板上有客人随口说声巴山夜雨。这时，脑子里便活动起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虽是相距千年，虽是境况径庭，但是身处别处思念亲人的感情却是古今相通的。船至巫峡，人们在二楼船尾大餐厅就餐，姜导穿着花色长裙跑下来说，大家放下碗筷，快上甲板去看神女峰。人们纷纷跑上甲板，美女导游一边指点，一边讲解，很投入，很动情，我发现，我眼前船头的这位美女，她的美丽堪比高山上玉立的神女，不，应该比人们想像的神女还要美丽，还要飘逸，还要生动。 晚上八点半，长江观光5号轮停泊在奉节码头，我们上山去看白帝城。据说，奉节是诗城，这大约是由于李白那首妇孺皆知的《早发白帝城》。夜游白帝城换了个当地导游，她姓邹，矮小的个儿，满月的面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特别是一双霍闪霍闪的眼情，犹如夜空闪烁的明星，一看就认可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她口一张，那甜美圆润的普通话，自然，轻雅，流畅，不听内容，只听她发声就是一种美好的享受。花了个把钟头，参访完毕，回程的大巴上，我坐在头排位子，听小邹与司机用本地方言对话，像黄鹂鸟那般鸣唱，非常动听。白帝城的访问让我开拓了见闻，而这个小姑娘更让我惊讶——原来人世间还有这么甜美的女导。                                                             2018. 9. 7

ぷ灵ふ狐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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