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三亚记忆

步地快乐 · 发表于海南省海口市 2020-1-2 10:16:42

90年代初，新华书店隔壁有一家“安达冲印中心”。那个时代还没有数码相机，照相全是那种原始的卡片机。“安达”的照相技术和冲印技术在三亚是最先进的，也是一流的。冲印中心每天客流如云，生意兴隆。冲印中心的大厅里有一张美女出浴的广告相片，画面若隐若隐，美女身材丰满，沐浴在洗澡间的花洒下，头上有几滴水珠如细雨轻流下来，非常美感。来此冲印相片的客人都会在此驻足几秒钟，欣赏这若隐若现的背后深藏的美丽，我也不例外。假装正人君子欣赏艺术的样子，其实就是欣赏美色。如今科技进步，各种高档的数码相机已完全取代了以前旧式的卡片机，冲印中心的黄金时代也渐行渐远，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灰飞烟灭，而“安达”这块牌子，现在还在坚挺着，就像广告图里那位美女出浴身材，那份坚毅和执着，就像可爱的三亚人。

　　90年代初，解放路还有一家算是比较高级的宾馆，就是三亚宾馆，在新华书店对面，宾馆里面有个很大的庭院。三亚宾馆内环境很幽静，院内有棵很大的榕树，树叶亭亭如盖，高高低低的椰子树散布于其间，偌大的庭院零星地坠落着几盏路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得有些浑暗。偶尔有几对孤男寡女徜徉其间，大多也是野鸡与色狼一样的角色。宾馆四周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整个宾馆就是一个安静的小院。有时，我和女友在新华书店逛逛书市，看累了就到对面的三亚宾馆的院子里小息一下。我们坐在草地上，一人拿着一杯那个时代流行的“椰风档不住”的椰汁，仰望星空，假装文艺青年，幻想诗和远方。现在有哲人说，一个民族要有仰望星空的人，我不知道我这个仰望星空和哲人所说的仰望星空是不是同一回事。我看到的是天上点点繁星，浩瀚的银河，哲人看到的是深邃的思想，是对生命和时间的思考，高度不同，观者各异。90年代初，三亚还是一座滨海小城，人烟稀少。三亚宾馆的夜晚很幽静，凉风徐徐，有些醉人芬芳，四周空荡荡的，像瞌睡人的眼，有些空旷，也有些暗淡，然而天上星星却很明亮。我与女友指指点点哪颗是牛郎星，哪颗是织女星，想必他们天上的爱情并没有人间这么幸福。银河两边一年的期盼只能换来一天的幸福，虽说是“金凤与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不过我总感觉这种等待是漫长而残酷的，这种爱情只能出现在天上，尘世间或许真的没有。要不怎么会有人发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叹来。看来，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凉风过去，一阵清香，我与女友就牛郎与织女的故事调侃着爱情，游戏着青春。我说，你看，牛郎在银河岸边等一年才和织女相会，你看牛郎对爱情多么执着，不像现在酒吧里遍地的午夜牛郎，见一个爱一个，把爱情当快餐，今天吃了明天还想换着吃，不停地变换着口味，这午夜牛郎或是对爱情的亵渎。现在以“牛郎在银河岸边等一年与织女相会”为谜面，猜一个成语。女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我告诉她：“谜底是：聚精会神”。女友还是不明白，我也不再解释，也不好解释。古人造字时，把精气之神与神仙之神搞混了，在我看来容易引起歧义。女友当然猜不出，就像猜不出问题的同桌一样。很多年过去了，三亚宾馆也不见踪迹，不知道里面的大榕树是在原地或是迁移他处，代之而起的是雄伟壮观的宝盛广场，供物欲横流的人在此驻足逗留。新华书店还在惨淡的经营着，在市场经济一切向钱看的今天，喜欢读书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新华书店也没有再现往日人流攒动的场面，多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来购儿童读物之类的书籍，鲜有成年人光顾。在我们这个重视读书，学而优则仕的国度，如今“读书无用论”又沉渣泛起，不知道是时代的悲剧，还是民族的悲哀，总之都是一件很“悲”的事情，就像我远去的爱情一样。很多年过去了，女友就像《同桌的你》中唱的一样，不知长发被谁盘起，也不知道她回忆青春时是否记得三亚宾馆仰望星空的往事，想到“聚精会神”的谜底，内心是否会有温馨的一笑。

步地快乐 · 发表于海南省海口市 2020-1-16 10:22:50

   90年代的大东海还是一位亭亭玉立，充满青春朝气的少女，没有被物质和金钱所侵蚀，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整个大东海，东起大东海大门，西至鹿岭路，就没有几幢房子，更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大东海大门前并排三棵很高大年代很久远的酸梅树，树叶亭亭如盖。其实，根据本地要叫法，“大东海”就叫“三颗树”，皆因有这三棵大大的酸梅树而得名。当地妇女在酸梅树下卖海螺，挑着担子，炎炎夏日，三亚炽热的阳光晒得人发烫，大大的酸梅树为游客也为卖海螺的老妪提供烈日下的阴凉，颇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意思。这些目不识字的老驱，还会简单的俄语和英语。大东海路两边有几家饺子馆和士多店，饺子馆起着什么“818，828”之类的名称，士多店也就卖一些相片胶卷之类的东西，往里就是大片的空地，海边还有木麻黄和仙人掌，很有原生态的感觉。靠近“八一小学”这段还是土路，土路边上有几家木板搭建的小棚子的小卖部，高低不一，错落有致，卖一些日用杂货及三亚的风景明信片。那时我们给女生写的明信片，大多是到这些小杂货店买的。杂货店有个叫“老五”老板，是个年轻的大姑娘，很大方，常对着我们这些年轻的兵哥哥哂哂的笑，因而生意好极了。有些调皮的新兵外出公干，乘坐在敞开的卡车后面，常对着“老五”大叫，老五也不生气，而且很高兴的样子，看着远去的渐行渐远的卡车，还挥手给我们致意，就像徐志摩告别西天的云彩一样，很潇洒的样子。也有些调皮的新兵，对着“老五”大喊“老伍，我爱你”，这时，“老伍”这才惊鸿一瞥，假装很生气的样子，扬起鸡毛杆，朝我们笑着。看到“老伍”滑稽的样子，整个卡车上的新兵都高兴起来，快乐空气随着疾驰的卡车飘到很远的地方。
80年代末，南京市政府有领导到三亚视察，看到大东海洁白的沙滩，如此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将来一定会发展成旅游盛地，于是投资在“大东海”建了第一家酒店，就是现在“金陵度假村”。“金陵度假村”有个“戏水乐园”，是中国跳水队的冬季训练基地，跳水教父徐益明带着国家女子跳水在此集训，跳水队员休息时也到大东海这边的沙滩逛逛。88年汉城奥运会女子跳水冠军高敏就曾在此训练，高敏是江西人，我有位江西藉的战友在大东海偶遇高敏，并合影留念。高敏身着三点式泳衣，很性感的样子，一张与明显的合影照成为一时成为这位战友骄傲的资本。整个90年代，“金陵度假村”的“戏水乐园”都是很有名的，那时社会相对保守，游客也不多，到“金陵度假村”戏水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傲慢的神情，显出无比的优越感。穿着“比基尼”的少女，在游泳池里荡来荡去，荡漾着青春也荡漾着骄傲，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不过与世界冠军高敏相比，就显得逊色庸俗得多了。

      90年代初，大东海最高档的酒店里就是现在的“大东海大酒店”，一楼的商务中心有二位漂亮的美女，负责打字。那时我年轻，青春的激素分泌过剩，又没多少事可做，总想找女朋友聊天以打发无聊的青春。于是去“大东海大酒店”商务中心闲聊就成了我的主要任务。可惜，商务中心的二位美女志向远大，无论我怎么热情，怎么传递信号，她都没有任何感觉，不来电。时间长了，自然就断了这份向往。很多年后，我在新华书店看到其中一位美女带着老公在书店购书，收获着幸福的爱情；另一位美女则回了老家，嫁人生子，在宁静的小城安逸地生活。商务中心有时兼卖点书，年轻时的我还是蛮喜欢读书的，假装自己是个读书人，有时假装到商务中心买点书，就像“腰里撇个死耗子，假装打猎”一样，其实就是看美女，以期收获得美女的爱情，很遗憾没有成功。现在还记得，我在那儿买过二本书，一本是刘晓庆的自传《从电影明星到亿万富姐》，讲述刘晓庆怎么走穴在哪走穴的往事，刘晓庆不光电影演得好，写文章也是一把好手，文笔简洁优美，走穴的故事引人入盛。可惜刘晓庆入错了行，本来应该成为作家的，却搞成了电影名星，让中国少了位女作家，却多了一位明星。一本是英国作家“劳轮期”的《查泰来夫人的情人》。《查泰来夫人的情人》曾是禁书，当时青春期的我读得还蛮起劲，充满激情，挑灯夜读，很有些古代大家闺秀看禁书《西厢记》的感觉。现在大部分情节与文字都忘记了，什么故事什么情人也没有任何印象，只得有“鱼儿在游”的句子，让年轻的我曾想入非非。

      大东海的“南中国大酒店” 是90年代中期才开业的，当时很高档，里面的服务员都很漂亮，青春靓丽，明显比“大东海大酒店”里的服务员要漂亮许多，在档次上要高出很多。再后来，“珠江花园酒店”也在大东海开业，慢慢地形成酒店群聚和旅游中心。

         那时乘中巴车到从榆亚路到三亚，在鹿岭路可以看到正在建设中的夏威夷大酒店，感觉这家酒店修了好几年，是整个大东海最高的建筑，有傲视群雄的感觉。到了90年代末期，河西路也有一家酒店，叫东方夏威夷，二个夏威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老板开的。

　　在三亚生活的人都知道，90年代初期，海南的房地产泡沫严重，当我们的月工资才400元时，而海口的房价却上涨至5000元/平米，一年的工资连一个平方米都买不到。现在的地产大亨潘石屹当时就在海南淘金，也在盖房子，淘到第一桶金。三亚也不例外，90年代初期，受房地产热浪的影响，有得天独厚旅游资源的大东海片区到处都是工地。老板们个个都趾高气扬，大白天眼睛也盯着星星，皮包鼓鼓的，装满希望也装满人民币。那段时我经常与银行打交道，公司每月要到银行取现金发工资。取现的人在银行排队，不是银行求公司，而是公司求银行。取回来的都是整版连号的百元大钞，全是从国家金库里直接调拨的。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话在土豪的身上也不例外。不过，潘石屹这家伙觉醒得比较早，很灵敏，在银根紧缩之前早就溜之大吉了，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很多没有潘石屹灵敏的老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跳楼的跳楼，跳海的跳海，外逃的外逃，留下一大堆半拉子工程在大东海，整个大东海片区就像是经过战火洗礼的断垣残壁，破破乱乱的，严重影响三亚市的旅游形象。直到本世纪初，政府才对大东海的半拉子工程实施爆破，这才有了现在的大东海广场。爆破时还闹了笑话，第一次爆破的炸弹没有爆，围观的人说这炸弹怎么像鸡蛋一样，让各路电视报社记者大跌眼镜，引来现围观群众的一片唏嘘之声。

步地快乐 · 发表于海南省海口市 2020-1-16 15:38:09

   80年代末的牙龙湾还是一片荆棘丛生的滩头，因为远离城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洁白纯净的沙滩就像养在深闺的美女，鲜有人光顾。从田独镇到最里的牙龙半岛是一条窄窄战备公路，偶有部队的几辆卡车在公路上穿上行，也是空荡荡的。半岛深处有一个村庄，叫龙坡村，因为半岛形似一条长龙，龙坡村因此而得名。半岛顶端突出的部分就是龙的牙齿，而牙龙湾正好是半岛底部弯曲的部分，因而当地人都把半岛叫龙牙半岛，半岛底部的海湾叫龙牙湾。后来以讹传讹，不知道怎么又叫成了牙龙湾。现在官方叫做亚龙湾，非要跟三亚扯上亲戚关系，其实是风牛马与龙的关系，一点都不相及。半岛深处有部队驻守，有敏锐的龙坡村民购买小四轮载客小拖拉机，供部队战士和村民到田独买菜。

   80年代末，我经常乘坐这种小四轮载客拖拉机到牙龙半岛找战友聊天，车辆行驶到牙龙湾这一段沙子路面，尘土飞扬。整个牙龙湾一片荒芜，没有任何建筑物，海边长着高高的马尾松和开花的仙人掌。由于人迹罕至，靠近海边的沙子土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通过灌木丛可以隐约地看到洁白纯洁牙龙湾，有些沙子在太阳的光照下，闪闪发亮。战备公路在牙龙湾的尽头是劈山而建，沿着山脊开凿的，很陡峭。为了保障行车安全，这段山脊路都是大块的长条石铺就。小四轮爬山时由重心靠后，爬到半山腰的时前面二个轮子经常翘起来，年轻的我们从来从没感觉到什么危险。拖拉机冒着黑烟喘气而上，我们调皮地双手握住车厢顶部的铁架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提醒坐在车有厢内龙坡村的小姑娘注意安全。

   90年代初，政府才开始着手牙龙湾的开发工作。最初在部队的战备公路靠海边一则修了一条简易的便道，供游客进入海边玩耍，避免穿过荆棘丛生的灌木，经免刺伤皮肤。便道边上立了一块大石头，刻着杨成武将军手书的“天下第一湾”五个大字。这块大石头比“南天一柱”要小很多。杨将军打仗尚可，字写的很一般，有些潦草，歪歪扭扭。这个时间三亚市政府也开始宣传牙龙湾的美丽，到处招商。有广告词说“不是夏威夷，胜似夏威夷”。但鲜有投资者进来，那块孤零零的石头伴着牙龙湾的海风很长一段时间，以致红色的字体都有些风化。

      简易便道搭起来以后，慢慢地有为数不多的游客慕名而来，持着长枪短炮模样的高档相机。于是有村妇在战备公路的一则零星地搭起来几个木大制大棚，用椰子树叶做盖顶，遮阳又凉快，专门给游客卖椰子。这些村妇长年生活在偏僻的海边，没有进入城市，在市场经济的初期免不了漫天要价的陋习。虽是简单地买几个椰子，也经常与游客发生争吵。有时周日休息，我们几个单身汉没事就去牙龙湾逛逛，到海边游泳顺便看看年轻的身材苗条的美女，回来的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游客与小店的村妇发生争吵的情况。小店村妇拿起一个椰子壳皮，假装向落荒而逃的游客砸去，游客也是回头瞪一瞪不屑的眼睛，扬长而去，就像演戏一样，双方心照不宣。

      过了不长的时间，在木制的棚子后面又搭起了一排彩色的钢制棚子，搞起了桑拿保建之类在勾当。我们路过时，只看到外的大大的广告字，谁也没有进去过。有次晚饭后去海边游泳，汽车班的小伙子好很好奇地到这彩色的铁棚去逛了逛。看门的老板娘看他们不像有钱人，大叫，你们过来干什么。小伙子机灵地说，老板叫我们过来看看，考察一下。老板娘以为来了生意，客气地招呼，询问老板在哪里。汽车班小伙子潇洒地挥起手，树起大拇指往后面指了指，傲慢地说，老板在后面。回来的路上，小伙子给我们讲钢棚的见闻，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我问小伙子看到什么，小伙子说，保健室的门都关着，什么也没有看到。讲到老板在后面，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齐夸小伙子又机灵又搞笑。

   90年代初，牙龙湾里还有二个村庄，六盘村和博后村。村庄就在现在的玫瑰谷附近，靠近太阳湾的方向。村里有个叫海燕的少妇，30余外岁，正是“花卉”一样的年龄,打扮得很时尚，在我们营区外面开小卖部，时间长了，与我们这些单身汉都搞得很熟悉。海燕很健谈，给我们讲述牙龙湾的传说故事。牙龙湾山顶上有大小二个龙塘，是龙地栖身地，有条龙跑到青梅港去了，带了六个装菜的盘子，盘子就印在海边的石头上，所以叫六盘村。台风来临之前，盘子石就会发出响声，成了村里预报台风的工具。80年代末的一年，部队打靶，将印有盘子石头打碎了，预报台风只能听天气预报。海燕经常向我们描绘牙龙湾美好的未来的，并说有政府计划将六盘村和博后村迁出牙龙湾，在外安置。

   90年代中期，政府在战备公路的靠山的一则建起了六盘村和博后村的安置房，成栋的三层小楼的依山脚一溜排开，像长长的队伍，整整齐齐的。此时，牙龙湾开发才正式如火如荼地开始了。连接225国道的牙龙路也正式开始修建，在牙龙路的起点，矗立起一块大大的石头，写着“牙龙湾国家旅游开发区”。在濒临海边的滩头，修起了牙龙湾广场。广场上竖起了几个高高大大的水泥柱，刻着中华民族的图腾，从女娲补天至二十四节气。广场下面建起了海洋博物馆，各种贝类和海水鱼在水柜里游动，供游客观光欣赏。在山顶的大小龙塘方向，修建起了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凯莱大酒店。

   牙龙湾广场修起来以后，游客开始逐步增多，牙龙湾细软精美的沙滩开始受到游客的青睐。广场四周也隔离开来，开始售票，标志着牙龙湾作为景区开始对外营业。在靠近大小龙塘的山间，有个大大的山谷，林木葱葱，溪水清清。有投资者对外引进了很多蝴蝶，用防晒网围起来，开发成旅游景区，就是蝴蝶谷。翩翩蝴蝶在山谷间悠闲的飞着，或羽化成仙，或化蛹成蝶，演绎着一段动物世界的爱情故事，让人世间的文人墨客也顿生灵感，创作了很多关于蝴蝶的爱情故事。

2000年春节前夕，朱镕基总理到蝴蝶谷视察，对牙龙湾的开发大加赞赏。朱总理和蔼亲民，亲切地向蝴蝶谷的服务人员询问景区的游客和收入情况，是纯粹的即兴视察，没有彩排。我有个远房表妹在蝴蝶谷大门做服务员，卖一些海螺岛服等海南特产。表妹很大胆，见到朱总理一点也不紧张，朱总理亲切地向她询问小店内的经营状况，表妹回答得从容如流。朱总理离开小店时，同每一个服务人员握手致谢。表妹走出小店门外目送朱总理，大叫一声 “总理再见”，一只脚刚迈出店门，就被门外保镖强行拦住。朱总理听到表妹的告别，很高兴，露出亲和的笑意，并挥手致意。好长时间，表妹经常给我们谈起这次与朱总理的亲切交谈，总会露出骄傲的表情。

   “凯莱”酒店建成后，是整个三亚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成为三亚的名片。虽然我们营区离牙龙湾很近，路过牙龙湾时对“凯莱酒店”也只能远远的观望，却从未涉足。有老乡请客吃饭时我们就调侃道，城市中心就不要去了，还是去乡下的“凯莱”吧。整个牙龙湾片区，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孤零零的“凯莱”酒店，枕着涛声，披着夕阳，与牙龙湾的美景做伴。

2001年以后，牙龙湾片区酒店开始密集开发，大小龙塘也被填平，或规划成酒店，或规划成道路。临近沙滩的战备公路被繁华的城市干道所取代，酒店别墅如雨生春笋茁壮成长。在蝴蝶谷的后山，建起了热带森林公园，因《非诚勿扰2》的拍摄而声名鹊起。森林公园的过江龙吊桥横亘在两山之间，经葛优和香港艳星的摇晃而成为三亚新的旅游景点。原来黙黙无名的太阳湾也被开发成了别墅区，各商贾大亨有时在此度度假，有时乘私人游艇出海钓钓鱼，都是岁月静好的日子。整个牙龙湾成了有钱人的集散地，高档的酒店和住宅小区挤满了小小的牙龙湾。世世代代在此居住的六盘人，有些在酒店打工，也有些出海捕鱼，沧海桑田之间，不知他们有何感想。

   前段时间，陪战友到营区怀旧，由于军改，当年热闹充满青春朝气的营区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安置区的村民在营区周围又搭起了各种小卖部，当年的战备公路已拓宽改造，两则人流如织，已完全城市化。往昔在牙龙湾海滨卖椰子的村妇，又转移到靠近营区的公路边。我和战友在此闲逛，一边回忆过去的青春岁月，一边看眼前繁花的街景，在小卖部们喝起椰子解渴。砍椰子的老妪热情地招乎着，认真瞅了瞅，说认识我们。我有些诧异，她自我介绍说叫海燕。我突然记起来了。20多年过去了，当年时尚风姿绰约的海燕，有些年老色衰，鬓角也零星地飘落着几就绺白发，有些美人迟暮感觉。逝者如期，牙龙湾繁花的背后，一代人芳华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