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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江苏省徐州市邳州市 2010-1-19 19: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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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山南东道”与襄阳古城
史称:襄阳“自秦汉以来,代为重镇”。《尚书·禹贡》载:天下划分九州,襄阳分属荆、豫二州。周时,襄阳为北郢之都;秦时,襄阳分属南郡、南阳郡、汉中郡;汉武帝时设十三州,襄阳分属荆州;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刘表任荆州刺史,襄阳为荆州幕府治所;曹魏得荆州后,设襄阳郡;东晋于襄阳置雍州,辖16郡;西魏改雍州为襄州;隋,设襄阳郡;唐,仍设襄州,并于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设“山南东道”治所,领襄、荆、郢、复、随、唐、邓、商、金、均、房、万、忠、夔、旧、陕等16州。五代因袭唐制,于襄阳设“山南东道”治所;宋太宗淳化五年(公元995年),设“京西南路”治所襄阳,辖襄、荆、郢、随、唐、邓、均、房、金等8州;元代设襄阳路,属河南行省;明代设襄阳府,属湖北行省——明万历十五年(公元1642年)十二月,闯王李自成改襄阳为襄京;清代设襄阳道,属湖北省。民国初年,设襄阳道——民国二十一年(公元1932年)设“专员公署”,共和国从之。1982年“地市合并”称“襄樊市”,市府设于襄阳古城荆州大街;襄樊市辖:襄、随、枣、宜、南、老、谷、保8县市。
古代襄阳,尝以“南船北马,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著称,而代为“往来行舟,夹岸停泊,千帆所聚、万商云集”之地、和“三千里汉江上的一颗明珠”。于是,孙吴大都督鲁肃云:襄阳“外带汉江,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敢与诸葛亮斗智斗勇的司马懿也说:“襄阳水陆之冲,御寇要地也”。大文学家蔡邕在《汉津赋》中写道:襄阳“南援三州,北集京都,上控陇坻,下接江湘,导财运货,懋迁有无”。《南齐书·州郡志》载:“襄阳左右,田土良肥,桑梓野泽,处处而有”。惟有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言简意赅的结论说:“天之要领,襄阳实握之”!是故,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于襄阳古城设“山南东道”治所,辖今之鄂、豫、川、陕78县市地域;为古今襄阳人引以为豪,“光耀古今”的历史辉煌,万世乐道之矣。
当年,治所设在襄阳的唐代“山南东道”,道署长官称藩镇或节度使,辖域相当于中国六十年代的“行政区级”;五代的“山南东道”,辖域较唐代时略小,但也相当于“行省级”。宋代的“襄阳路”,级别也相当于行省。元代所设“襄阳路”,则与清代、民国初年的“襄阳道”类同——仅相当于现代的“地区级”。襄阳道道署长官称道员、守道或道台。……勿管怎么说“道”,“道”称之于襄阳、从中唐“山南东道”到民国初年的“襄阳道”起至,历时一千两百多年久矣!仅“山南东道”称谓之于襄阳,亦历经了6个朝代、28位帝王、48个年号,恰两百二十七年之久矣!
通过官方论证,而今对外宣传的统一口径是:襄阳古城并“襄樊市”,已有两千八百多年的建城历史可考。1986年5月,被国务院批准为“第一批历史文化名城”。
“山南东道”之于襄阳、襄人的“历史文化环境”的印象、影响,自当比两岁时便离开了襄阳、此后再也没有来过襄阳、仅是成年后在镇江主编过《昭明文选》的、梁·昭明太子萧统的个人印象与影响,要意义深远千倍、万倍了!为什么有人要把襄阳“山南东道楼”,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变更为“昭明文选楼”或“昭明台”呢?……
三. “山南东道”与“梁·昭明太子”
萧统(公元501~532年)字德施,小字维摩,出生于襄阳,是梁武帝萧衍的长子,年仅三十一岁就病逝了。《南史·昭明太子传》介绍说:萧统“三岁受孝经、论语,五岁遍读五经”,“读书数行并下,过目皆忆”。成人长大懂事后的萧统,最讨厌参与政治或军事活动,终日沉湎于古文典籍的研究之中。除此之外,萧统还组织一干文墨之士、尽行抄录编纂“事出于沉思,意归乎翰藻”的《文选》三十卷专辑。
萧统死后,其父谥其封号“昭明”,因之,萧统有了“昭明太子”后称。萧统生前所主编的“文选”,亦名《昭明文选》了。皆因唐·李善为萧统《文选》作注六十有卷,对后世治学颇具影响,直至明、清、仍有“文选烂,秀才半”之说。然则,遍查“正史”、亦未见萧统在文学创作方面有甚建树;倒不如,曾为萧统之弟萧纲御用、被杜甫盛赞为“清新庾开府”和“庾信文章老更成”的梁朝“宫体诗人”庾子山(公元513~581年),在南北朝文学史上声誉叫响。
《南史》有载,萧统之弟“晋安王萧纲”亦属当时热衷搞《文选》编纂活动者。梁武帝普通四年(公元523年)出镇襄阳、任“雍州刺史”的萧纲,亦因“雅好赋诗”而“引纳文学之士尝接无倦”。并命常侍庾肩吾(庾信之父,梁朝著名诗人)等十数人“抄撰众籍,丰其果馔,号高斋学士”。于是,襄阳刺史院内专供“抄撰众籍”活动的场所,被萧纲命名为“高斋”。皆因“昭明太子萧统”出生于襄阳,虽然两岁时便离开襄阳、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襄阳,可是,还是被后世一些政客、文人、莫名其妙的把襄阳刺史院内的萧纲“高斋”、杜撰成了“萧统文选楼”,随后,再指鹿为马的奉之为“昭明文选楼”或“昭名楼”——最终被炒作(或捏造)成为“昭明太子的读书处”、“昭明太子主编文选处”而以讹传讹。唐·吴从政,还在他的《汉沔记》中、做了“文选楼在刺史院内,当即都督府治所”的记述。
南宋后,襄阳地方某些政要、文痞、出于对“昭明太子”的“一往情深”,竟然无视事实的客观存在、把独立于襄阳古城中心区域的跨街“山南东道楼”(襄阳的钟鼓之楼)、莫名其妙“硬强施札”地以“文选楼”与“昭明文选楼”、 “昭明台”、“昭名楼”枉加,渐而写进方志、谬误迄今了。
诚如,清·乾隆四十四年(公元1781年),襄阳守道陈大文重修“山南东道楼”,在“辛丑夏重摹李阳冰书勒之石以复其旧”的同时,专门写了一篇《山南东道楼考》的文章严加驳斥说:“昭明(萧统)以齐中兴元年(公元501年)生于襄阳。明年,梁平建业(萧衍代齐称帝,都建康)改元天监。十一月立为太子。五年出居东宫,十四年加冕服。卒年三十一岁。是昭明自天监至大通(公元502~531年),未尚再至襄阳也。”;“襄阳‘文选楼’之名,其为附会无疑矣”;“是‘高斋’之号起于晋安王非明也!明甚?何所依据指南雍州(襄阳)为著〈文选〉之地,且混晋安王事与梁维摩(萧统)事耶?世俗蔑古信今、耳食涂说,况当千百年后,州图方志之在舛驳,故老遗民之昧将何以考?”
是故,作为两百一十六年前的“襄阳道”最高行政长官的陈大文、遂摈弃强加给襄阳“山南东道楼”的种种不实之辞,再次将之于襄人无比豪迈、而备现实意义与深远历史意义的“方城胜迹”,复名“山南东道楼”(参附图02)!
襄阳刺史院内的“高斋”或许可谓“昭明文选楼”,但却不是、也绝对不会变成“唐·山南东道楼”的襄阳“市楼”!
当代中国建筑史学家、建筑教育家、刘致平先生考证说:“大凡斋的建筑,多指专心静修的场所而言;任何式样的建筑,能达到这个目的的全可以叫斋。为了达到这个静修的目的,则斋的建筑自然是在幽深、僻静、毫不吵杂的地方才好。”(见《中国建筑类型及结构》)晋安王的“高斋”怎么会建到城市中心位置的大街上去呢!陈大文守道指正“昭明台”之“世俗蔑古信今、耳食涂说”的盖棺定论,“铁案”矣!
另证“昭明文选楼”不是“唐·山南东道楼”之说——可以想见:中国盛唐时
期国力强大,经济繁荣;毗邻诸国“年年纳贡,岁岁来朝”者众;加之,襄阳之于全国上下战略地位的突兀,中央政府既然设定襄阳为“山南东道”治所,自当有经济实力或“专款专用的计划拨款”、于城市中心地带建一座山南东道“标志之楼”;在借以张扬国威的同时、“因事制宜”的并行其“晨钟暮鼓”制度,进而使斯楼“翼从钟鼓,楼下跨市尘”而立,方有襄阳“方城胜迹”。……
今人还可以想见,昔日兴建山南东道“标志之楼”的空前盛况,当与现代一些重点纪念性公建的“兴师动众”无二:不是还特地专请大诗人李白的堂叔、“全国最有名气的大书法家”李阳冰,为山南东道“标志之楼”挥毫泼墨,写下了“山南东道”四个大字并附长篇“书碑”嘛。若无上述“兴师动众”之举,那么,山南东道“标志之楼”又是怎么成立起来的呢?难道作为“山南东道”首任节度使的×大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或是敢于“有损大唐帝国光辉形象”、“厉行节约”到“用原来刺史院中不当不正的‘高斋’去顶替山南东道第一楼的‘市楼’形象和存在地位”吗?!退一万步讲来:即使萧纲“高斋”可以附会成“文选楼”,但也只能是“晋安文选楼”、或“晋安台”、或“晋安王的读书处和主编他自己的文选处”嘛;怎可改称其为“昭明文选楼”或“昭名台”和“昭明太子的读书处和主编文选处”呢?再退一万步讲来:即便果真能够说成是“昭明太子读书处和主编文选处”的“昭明文选楼”或“昭名台”,并且可以代之“山南东道之楼”而用;但是,楼址依然还是在刺史大院之内嘛。难道首任节度使×大人有奇门遁甲之术?能够将刺史院内的“昭明台”或“昭明文选楼”、一夜间搬到市中心十字街北,并使它神化般的变成“楼高三层,面南,翼从钟鼓,楼下跨市尘,为方城胜迹”的“山南东道第一楼”吗?!
正确结论出来了:“襄阳山南东道楼,就是昭明文选楼或昭名台”或“昭明文选楼与昭名台、就是山南东道楼”的“耳食涂说”,实乃“蔑古信今”之大谬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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