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含香草 于 2011-12-20 13:29 编辑
白天鹅 萧萧和雪梨在单位是一对姊妹花，在雪梨心里，萧萧生来就是白天鹅般的命。 她们一同考上公务员，上班也只隔着两张办公桌，可就似隔着千山万水的差距。 要说，雪梨在工作中显得比萧萧勤勉得多，但萧萧似天赋特好，是学啥不费事上手特快的那种，还时常能在特殊时候显示她过人的工作和很强的人际交往能力。这些都让雪梨自愧弗如。 但并不影响她们之间亲密的姐妹友谊。 办公室女人扎推，人多口杂，通常对新鲜的人和事物充满了好奇和八卦的心态，一来二去的，每个人的背景逐渐明朗起来。 原来，萧萧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强逼她考公务员，希望她有份稳定的工作，未来再找个好男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她私下曾率真的对雪梨抱怨说：“父母用爱张开的双臂，围成一个她走不出去的圆圈。” 从初中开始，她一直用功读书，也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比同龄人占有很大优势，其实自己不适合在沉闷呆板的环境里死守着一份天赐的安宁，但对家里的安排她从未表示过反抗，于是，就这样一路纯正乖乖女的走过来。 雪梨见她每天光鲜的衣着衬着姣好的面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单纯而执着的露出自己梦境里才有的欢颜，常从内心发出感叹：“萧萧真是一只身在福中的白天鹅啊。” 但萧萧也并非事事如意，上班几个月就发觉，在部门她怎么努力都不受办公室主任“头儿”的待见，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事、出力不讨好的事总是她。尽管劳心劳力，“头儿”有事没事给她穿各种小鞋。办公室其他同仁都是“老油条”，见风使舵，对她玩笑讥讽嘲弄都是家常便饭了，若说是欺负新人，可他们对雪梨的态度反倒是客客气气的。 她反思着，却百思不得其解，带着疑问向雪梨抛出这一问题时，雪梨悄悄告诫她，要想在单位生存下去，得以软弱示人，当好“忍者神龟”，必须的。还神秘的叹口气说还得学着玩猫腻类的职场游戏。可她不懂那些所谓的潜规则，暗想莫非是请客？送礼？那多没意思，于是还是抱着对工作积极认真的高度责任感而坚持着。 那晚，她继续着头头安排的分内事，一个人加着班埋头苦干。 天渐渐黑了，不知不觉那头儿已酒足饭饱转回办公室，默默来到她的身后，一改平时恶声恶气的态度，轻言慢语的表示他的关爱，还嘘长问短的。 她笑着寻思这坏心眼终于被唤醒了，一回神，却见头儿一晃三摇的朝她走近，用一双荷尔蒙烧红的眼上上下下打量她，而后伸出手在她后背轻轻点了几下，醉醺醺的夸她蝴蝶骨好看，她从惊恐中恍惚冒出“性骚扰”三个字，心中的羞耻和难堪让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喝多了啊你，我要走了。” 头儿似有些尴尬，脸上由红转白，干笑两声说：“没出来做过事吧，没撞圆角的样子，你逞啥强？” 她一面抚平内心的抵触，一面努力使自己表情保持平和：“你再这样我打电话喊人了。”这话让挺胸凸肚发际线往后的头头原型毕露：“不知好歹，你根本没雪梨识时务，看我不整得你混不下去。” 萧萧猛然明白过来，特别是他提到的雪梨，扎扎实实刺痛了她的心。 她斜视着瞪圆的眼睛，像只愤怒的小豹子，指着头头那张猪脸：“你有病，你变态。”转身大步走出去。 萧萧一口气跑到雪梨的住处，苍白的脸紧锁着眉头，用从没有过的冰冷语气说着：“你要是这样和头儿拉关系，真没出息得让我瞧不起，让我恶心，出来做事，吃苦受气，挨骂受冻不算委屈自己，就是不能被人看扁。” 面对她的质问，雪梨好像早有预料：“你不懂，不是每个人都是白天鹅。” 她长吐口气，似憋了很久，或许早想卸下心里的武装和包袱：“生活有没有折磨过你，就像折磨我一样？” 原来，来自贫困山区的雪梨，家里为供她和弟弟读书，背了贷款，那些债务让她从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也特别看重这份工作。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当鸵鸟，虚荣不是我的秉性，我怎么刻苦努力都赶不上你们，可家每月等我发工资还债，我多害怕下岗或分流下去，头儿常拿那威胁我，你知道吗？”雪梨低沉的声音带着梗咽，没有哭出来，侧身在眼睛边狠狠抹了一把。 萧萧看着她那张忧伤隐忍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誓把美食美衣帅哥追求到底。 雪梨把对屈辱委屈习惯的隐忍着，为了生活为了家庭，又让她不得不忍，她的内心反复交织着恨和反抗，可又得全盘否定，头儿抓着她的弱点，她照单全收，活得多不容易啊。 萧萧搂着她的肩膀，感觉她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直到最后竭斯底里的哭起来，哭得她的心里无比苦涩。 “怎样都不能失去原则和底线，拿出我们的勇气来，好吗？其实，我们都是白天鹅。” 两个女孩依偎着窃窃私语了一晚上，从容平和的交流捂暖了两颗纯真善良清醒的心。 第二天，萧萧把辞职书甩到目瞪口呆的头儿面前，利落的马尾扫到他的脸上，出门之前，和雪梨会心一笑，带着意味深长。 一个星期后，办公室所有同事正投入紧张有序的工作时，头儿冷汗淋漓，接到纪委停职反省的通知。 时间的潮水，鼓着勇气推着雪梨往前奔走，当她想起远方的萧萧时，心里常泛起一阵温暖。 年内，雪梨和新交的男友正准备回乡下过年时，接到萧萧的电话，眼眶红红的： “我好想你啊，你辞职父母责怪你没，你过得怎样啊，你找到工作没？” “哈哈，我扫荡几个城市的美食美景后，尘埃落定，在天之涯一家外企做办公室主任。” “你说的对，其实，我们都是白天鹅。” 挂上电话之前，眯着的眼缝，似乎看见萧萧露着单纯而执着的欢颜朝她灿烂的微笑着， 如同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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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1-12-24 16:4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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