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英雄会】推介兰若生春夏散文：穿越梦境的猫

元辰

来自《汉语姿态》博客圈

穿越梦境的猫

兰若生春夏

那只猫就这样与你对视。它的瞳孔黑黑的，圆圆的。直视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可是不由自主地，你被这目光牵引。这是一只很安静的猫，浑身栗色的条文，和你年少的时候养的那一只一样。你记得那只猫死的时候的模样，痛苦地呕吐与呻吟，最后的一刻，它几次腾空而起，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时，它也气绝。

这只猫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记得多次在梦里被它咬过，而且痛楚真实。

现在手边多了一把头，这东西许多年不用了，就在低矮的那一间半的小黑屋子的角落里，你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头的把子。

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嘴角向下，你很奇怪，幼年时候你的猫是三瓣嘴，细小的舌头软软的，手指伸进去，它从不用力咬，只是轻轻地含着，手指抽出的时候，你感觉到舌头的上有倒刺。现在，这只猫的恐惧让你突然变得也很恐惧。

你在问自己，你想打死它吗？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和你的孩子在一个店铺里等待丈夫。他在和一个店员商讨剃头的事情。他突然和一个女孩子离开。你焦急地看斑驳的墙上那电子挂钟。心跳声代替了钟摆嘀嗒。

很久很久，丈夫回来了。你相信他的解释，内心却是极度地不快。于是你和你的儿子走出来，在新玛特对面的商铺里，你买散摊上的海鲜，或者那不叫做海鲜，那是一堆堆肮脏不堪的令人作呕的下水。你分袋装好他们。你的儿子站在外面，此时你忘记他的存在。你拼命地拨电话，丈夫再次失踪，你的电话没有电了。孩子没有拿住手中的袋子，承受了你的一巴掌，你很后悔，蹲在地上哭。

你对自己说，只要丈夫活着，他在哪里都行。

……

你被自己的哭声惊醒。

这是一场梦。一夜中不连续的梦。

其实，你一点也不奇怪，梦中的时候，你便知道是一场梦。一场跟焦虑有关的梦。醒着的时候，你在想，你担心什么呢？

你记起了梦中的猫------它的象征意义是什么？它如此频繁地出现在你的梦境，每次它出现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美好的感觉，若不是你恐惧，就是它恐惧。它是孤独、隐忧的象征，也是自由的象征，可这与你的恐惧又什么关系呢？这次，你似乎更想置它于死地，你的心理深层又是什么呢？

白天的时候，你看到《梦溪笔谈》里介绍了欧阳修得到一幅画，里面画着牡丹与猫，正午的猫眼睛一条线，于是你想到晚上的猫是滴流圆的，这或许是入梦的成因。

小的时候，阳光从窗子照到炕席上，你趴在炕上看书，那猫就在你的手边睡得香香的，你偶尔会用笤糜子拨弄它的胡须，或者是耳朵上的绒毛，它就抖抖，一副贪睡的样子。它渴了或者饿了，哀哀地鸣叫，叫声缠绵，深情温柔，你抱它入怀，它便在鼻子里发出呼噜呼噜地满足的声音。有时你会把它放在肩头，走出户外，坐在院子里的磨盘上，看着书。此时它听到一声响动，便轻盈一跃，奔将过去，原来是麻雀在院子里啄食喂鸡时剩下的米粒。猫一过去，麻雀噗啦一下飞走了。小猫重新回到磨盘上，打个滚儿，四面朝天伸个懒腰，肚皮白白的绒毛下，露出粉色的皮肤。然后迅速地翻过身，蜷成一团，闭上眼睛又睡去了。

如果说梦里出现这样的猫，你是不会这样压抑的，可为什么它每次出现都是这样神秘莫测，充满了邪灵般的色彩呢？

它吃过死耗子之后，你想尽很多办法救它，红糖水，绿豆汤，它终是没有回来。从此你不再养猫。

楼下有户人家养猫，每天早晨蜷缩在门口，偶尔会哎哎一叫，偶尔也会嘴里发出“嘶嘶”的攻击前的警告，它和你的猫相去甚远，却和梦里的猫是这样的接近。

猫，于是不再你的童年的伙伴了，它远离了你。它不在为你了解。

其实，你从不曾了解过它。你不知道它在哪里排便，你不知它神秘时候生宝宝，你不知道它从哪里抓了耗子，你所知道的它只是表象，它呈现给你的，只是可以呈现的东西，若你走进它的生活，你会受到惩罚。有次你无意中看到了你的其中的一只猫（看到猫死亡过程之前你养过其他的猫）在生小猫，你吓坏了，那血红的一条肉般的东西从它的屁股里出来，它嚎叫一声，然后串了出去，从此不知所踪。后来母亲说猫在生产时，若是被人看到，它会吃掉自己的孩子，到今天你依然不知是否是真实的，但这愧疚一直很深地压抑在潜意识，虽然平时会忘记，但一旦有什么不愉快的时候，会浮现到意识层面，因为不愿意记得，所以很希望把情绪消除，于是会想拿头打死它，但愧疚会让自己看到猫的恐惧。

那，接下来的梦呢？

丈夫出现在梦里，是什么呢？婚姻的恐惧来自于自身，是对自己某些方面的不自信。这大概是受了某些不良的心理暗示，也来自于老公生活中多姿多彩的活动，会有隐忧也是正常，需要和他沟通，告诉他你的担心，并且在任何时候，你希望他能比你好，梦有是不撒谎的（它只是有时会变形），他在不在你身边，你都希望他好。这一点，你也很欣慰，最起码，你有底线，不是以他为全部。

面对孩子，你充满了自责。这是你最不能接受的心理问题。爱他就包容他，却是做不到，会苛责，但孩子把门一关上学去的一瞬间，就立即后悔。是对孩子的不信任，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你不能明白，所以更害怕，一次次地伤害孩子，一次次的自责，大概这就是整个梦境最核心的问题。你所有的焦虑大概来自于这里。于是，想把焦虑打死，猫就出现了，并承受这一切。想让丈夫承担一部分，他却失踪了，于是对他有怨怼。那些污浊不堪的下水，就是孩子目前给自己的感觉，他的生活在我的想象中一团糟，于是让他拿这些东西，他不肯，就打了他。这个情节告诉你，他的一团糟，是你造成的，是你的想象造成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一团糟，一切都好好的。一切源于他最近听课状态不好，自己很担心，于是梦的变形里出现这样的情节。

尝试为自己的梦做分析，也许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最希望可以帮到我自己。

元辰

像王徽之一样生活

兰若生春夏

   
时光流转，魏晋时代已经在“林无静树，川无停流”中淹没于岁月尘沙里了。然那些不算美好的日子里的那些美好的人，依然鲜活地在人们的记忆力游走往来。

       翻开整卷书，初时被嵇康迷得神魂颠倒，每每想到竹林七贤，便是嵇康的形象跃然于思绪，拂之而不能去。或披头散发醉心于《广陵散》，或奋袖出臂抡起铁锤砸下内心的愤懑，都如此让人心醉神迷，无法忘怀。却未想有天，王子猷翩跹而来，宽袍大袖，眼神散淡，一笑一颦都如此通透。便觉，这是个最纯粹的人，无关乎魏晋，即便于今，他依然是个最自我的人。

     
王徽之，字子猷，是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第五个儿子。有文字说他“卓荦放诞，清高自恃”，因此引来很多非议，后世更有人称他为“伪名士”。说这话的人大概有失偏颇。于彼时，王徽之只不是过是个世家子弟而已。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王徽之率性地活了一把，以本真，本我的形象呈现在世人面前，一定是偏离了世人刻好的标尺。他不想为官，情谊深厚的弟弟王献之把他拉上来，可内心却向往山水，正如当日参加兰亭集会的孙绰说过的话“明山秀水，可化心中郁结！”可兄弟之情又怎可扼腕？献之于他，是人琴俱亡的生死弟兄。于是，当然是放浪形骸，既不驳兄弟之情，又可固守内心的洁净。管他自己做的是什么官，管它马匹是生是死！他的眼中只有竹林的风神俊秀，耳中只有风过竹林萧萧的声音，婉约美好。

     
终有一天，不愿意活得这样累的时候，他拂袖而去，完全徜徉于会稽山阴那夏风冬雪，春花秋月的静寂之中去了。于是，便在一个落雪的夜晚，他做了历史上最让人争论不休的事情---雪夜访戴。雪花扑簌簌地落下，似有声，又似无声，却无比柔软地敲击着子猷无比柔软的心。他迷醉，他兴奋，阳光此刻不再，喧嚣此刻不再，世俗此刻不再，他此时是天与地的主人。即便吟咏左思《招隐诗》-------“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亦不能宣泄自己内心的快乐。想来远在他乡的戴安道应是最好的倾听者。此时的子猷酒酣耳热，内心澎湃。一夜的行船之后，岸上的山峦之间，雾霭流岚弥漫升腾，大地亦是一片银白。突然觉得，人与人是如此的邈若山河，茕茕孑立于天地之间，他的孤独之感蓦然袭于心头，那种怅惘，又有何人知晓？戴安道于此时，正酣睡梦中，昨夜的雪于他，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乘兴而往，兴尽而返，见与不见又有多重要？重要的是在旅途之上，自己那颗沸腾的心，自己那唯美的情感，曾经如此的让人幸福，甚至渗透到浑身每个细胞……如此，夫复何求？

   
多想像王徽之一样的生活，率性，洒脱，走好每个过程。然现实那些不如意，若无法融化的雪片，纷至沓来，压在身上，别人看不到的沉重，却凉彻心骨，无法遁形的冷……

元辰

故乡散记

兰若生春夏

                                          （一）

   
不觉间，又过了一年。这一年，如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着走过来了。春节前结束课程。然后很是平淡地吃过了除夕。初二回到母亲家。

   
我称之为母亲家，是不再把那里当做我自己的家。我离开那里算上上学的时间有快21年了。我漂泊他乡的日子比在那里的时间要长了。

   
有人去做客，看到我说，这是哪里来的亲戚啊？

   
母亲说是我女儿啊。

   
啊？多少年了也没有听说你有个女儿啊？

   
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时光真的太可怕了。

                                            （二）

   
初三和老公带着孩子们去县城看玉石。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两旁是暧暧的晨光笼罩下的村庄，是个少雪的冬季，山上积雪间或有那么一点，仿佛是女子鬓间的小花儿。省道203已经不是多年前的土路了，柏油马路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灼灼的光。有人家的地方，就会有三五个人穿着厚的却时尚的羽绒服在的等待南来北往的车辆载他们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车过喜鹊大岭，想起小时候去参加竞赛时候翻江倒海呕吐的情景。途径苏子沟，除了多几栋高楼，没有太多的变化，15岁时候一夜惊魂还历历在目。一个女孩子独自离家，途遇歹人，若不是自己足够机灵，后果不堪设想。跟我的19岁的侄女讲起来，她很不屑。小丫头个性极为尖锐，一如当初青春期的我。

     玉器店在新兴的县城一字排开，一家挨着一家。展品也大致相同。那些硕大的玉器摆件，美得缺乏灵气，每一家都差不多。选了一件手工的小帆船挂架。喜欢手工做的玉器。温润，柔滑。犹如女子的皮肤。老公选了一件佛头手链，建议他选带着些石皮的，觉得这才是原生态，有着纯粹的味道。

     站在岫岩大街上，我已经觉得这个地方与我，彻底只是个来旅游的地方了。当年从这里起步，然后离开。如今再回这里，这里已经和从前没有丁点儿相似的地方了。第一次买了一根香蕉从此知道和水果糖的味道一样，第一次在外面住宿，从此知道可以独立生活，第一次上新华书店，从此知道买书不必非得去合作社，如今那本《我在梦里梦见》的诗集，虽然泛黄老旧，却依然有着县城的印记，有着童年的印记。

                                           （三）

   
母亲家的对面是红岭沟与磨盘沟。

     
红岭沟往北，是大顶子山。少年时代，一个人爬山，去那阒寂无人的山谷。大顶子山上据说有高丽城遗址。一直很奇怪，小学六年级我们去春游，我为什么没有爬到山顶呢?似乎有段短暂的初恋在纠缠，又似乎不是我的初恋，我只是其中的女伴的好朋友，因此没有上山吗？那是谁的少年之烦恼呢？他们又都在哪里呢？那对少男少女坐着的磐石还在吗？那盛开的野杜鹃还在吗？

       老公开着车带我去河对面，希望我能找到梦中的地方。

     
没有小木桥了。当年扛着自行车站在桥上，感觉人像坐车一般直往上飘。如今大桥坚固，偶尔有豪华轿车开过。往红岭沟方向的路仍是土路，天已经快黑了。只好作罢。于是向西南往磨盘沟方向开。是我初中同学们居住的村庄。

   
那时来过几次，村落里大部分人家夹着木杖子，家家的院子都很大，只是很泥泞，牛圈里苞米杆、水与牛粪和在一起，弥漫着特有的农家的味道。房前屋后会有樱桃树，树下有不太洁白的鹅啄食玉米粒，母鸡带着一群鸡崽儿四处溜达，见生人来了，那半大的黄狗象征性的叫几声，然后就卧在草垛下面，闭起眼睛养神。院子有卸套的马车或者牛车，牲口不在圈里，说是被放牛人牵到山上放去了，晚上会给送回来。它们一年会在春秋季节特别累，平时也有休假。

   
我下了车，看不到这样的房子与院子了，大围墙把一家家围起来，露出高高的日式屋顶。没有了农家模样。一对衣着时尚的90后恋人，在十字路口上热烈的接吻，我们的车经过他们的身边，他们也浑然不觉。

                                      （四）

      风吹过来。夜晚的街道不再有少年时代只听得见邻家孩子哭声的静寂。除了歌厅舞厅的喧嚣，还有网吧外面的少年澎湃的青春呐喊荡漾在夜空，也有汽车互相错车的轰鸣。

      在幼年时代的那条街口停车看了一眼。忽然觉得，那条街怎么就那么短了呢？当年，我每天活动的就是这里，会在这里和邻家姐弟玩各种自创的游戏，会和他们打架，会和他们去后院的菜窖里拿埋在土里的萝卜。如今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们，你们都在何方？

     时光不会如流水，流水有时会冻结，时光，从眼角鬓边划过，只留下脚印，当你想拽他的手，他已经转过山头，倏忽不见了。

元辰

生命  一如春梦了无痕

兰若生春夏

静谧的夜晚，听着舒缓的音乐，名字似乎叫做《闲云野鹤》。孩子已然睡下，周遭的住户灯光黯淡下来。这样放着低音量的音乐，啜一口冷的酽茶，闭起眼睛，享受午夜的宁静。

这是一个人时光。且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光。

生命是个过程。这个过程里，片刻都在体会。

初春时节，知晓自己身体有了疾患，些许的委屈。然后知道那样一句话极为经典------痛了，知道你爱谁；病了，知道谁爱你。

爱的是孩子，可谁爱自己，不知道。

在麻醉的里进了手术室，在迷迷糊糊中出来。体悟是，死亡其实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你感觉不到任何痛楚。相比之下，活着，似乎比死更难，就跟显得伟大。

在十几岁的时候，读过一本小说，激起了生的欲望------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今天想来，死是最简单不过的， 其实，生命本身，才是最最让人敬畏的。假若怕死。那么是不惧生的，会是很好的活下来的人，必是认真生活。而怕活的人，就有了些许遗憾，以朱自清的话讲”为什么要白白走这一遭呢?"

或许我们来的时候，从未想过，我们其实大多时候，是背负命运而活。死去或如蝼蚁，或如飞蛾，也许像大山轰然倒塌，也许像湖泊寂然枯竭，但不论长短，终是有个尽头，于宇宙苍穹，是短暂于白驹过隙。

只是，当浑噩中，我们不曾知晓而已。

接下来，会怎么活呢？计划似乎不重要，重要的依然是感受，是体会。无论伤与痛，无论苦与乐，只要真实存在，这感受，就应该铭记。到死，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幻化为虚无。至少，与来生无关。

能说给自己的是，活着，体会，死去，无憾。其他，一如春梦了无痕。

元辰

闲时读书也怡然

兰若生春夏

太子河的水静静流淌，山色远观已经有了些许绿意------或许只是我的错觉，但毕竟，春分一过，已没有了凛然之意。

这些日子，翻看一些老旧的书：刘义庆的《世说新语》、萧红的《呼兰河传》、方方的《行云流水》，甚至于《唐传奇》、《太平广记》。年少的时候，喜欢看一些令人炫目的爱的霓裳羽衣，流水经年，如今越来越喜欢看那些散发着旧书味道的文字，或许那是陈腐，但是竟有着隐藏于其间的沉香，读来却也满口生香。

有孩子问我，为什么晋代的王家和谢家那么厉害，难道真的是因为争鸩的王览得到兄长王祥的佩刀而后代子孙三公九卿的吗？给孩子解释门阀制度的不公平的时候，私下思忖，难道今天不是这样吗？今天的官二代的孩子当官几率难道不比平民大吗？不过这不影响我喜欢魏晋的那些玉树临风的人。最最喜欢的还是嵇康。常常想，一袭白衣的男子，轻抚《广陵散》，目光悠然，竹林间溪水潺潺，鸟鸣清幽。是这样一个男人，不食人间烟火，蓦然转身，却做着一个至刚至阳的男人才做的事情------打铁。诗意的画面，诗意的人，千百年来，就这样弥散在尘埃里，沉淀下来，被无数眼睛抚摸，被无数颗心记得。

年少时候，学过《火烧云》一课，并不知道《呼兰河传》，后来读过这本书以后，又知萧红是这样一个任性的女孩子。当岁月沉积之后，再读这本书，似乎不是在读萧红，似乎在读自己的年少时光，欷歔不已。

那些年是那么喜欢一套书------《跨世纪文丛》，把菜金补贴省下来，去买这些书。还记得名字，王蒙《坚硬的稀粥》、陈村《屋顶上的脚步》、余华《河边的错误》、陈染《嘴唇里的阳光》、池莉《太阳出世》、贾平凹《人极》、刘震云《官人》、刘恒《白涡》、苏童《红粉》、格非《呼哨》、叶兆言《去影》、方方《行云流水》。这些年来，这其中的作家有的大红大紫，比如刘震云、苏童，有些淡出人们的视线，或者不被这个时代所记得。人们会知道韩寒、郭敬明，但未必知道陈染、陈村。当然作家圈除外。这两个人恰恰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当年，看陈村屋顶上的脚步，内心充满了激情，年少时光，内心奔腾着汹涌澎湃的潮水，觉得陈村写出了自己那份激动与怀想。而陈染，是这样一个能够扑捉住人内心的一个小女子，最喜欢她写的《凡墙都是门》、《私人生活》。如今，能静下心来看那些文字的时候太少了，真的怀念那段时光。那天翻看方方的《行云流水》之时，仿佛又回到从前。只是，那不过瞬间的感觉。

看看《唐传奇》，想想元稹与莺莺的爱情，不再有当年的愤青，爱情是一场梦幻，是一场离殇，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更动人心扉。

于是看看《太平广记》，那些玄妙的故事，看起来倒也有趣，不过那些故事同样让人惊心动魄，莞尔一笑之余，也不乏深思一番。说历史是在重复昨天，其实人又何尝不是重复前人的命运呢？这大概就是人性吧，所以我们终将无法逃脱宿命，这大概就是佛家所说的执着使之然吧！

  写完这段文字，看窗外，车流涌动，华灯闪烁。这是凡俗生活，真实，丰满，却不那么让人愉悦。案头的书依然散发着老旧的味道，却是如水般清澈，如水般柔软。这样比喻，自己也觉得好玩，不觉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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