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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春联
大年三十的上午,清应女友之约,从省城大学趁车赶到女友家乡的小镇。小镇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各种 年货墙似的堆满街两边。红的绿的紫的黄的对联随风飘扬,很是好看。
清是首次到女友家去作客,他在街上边逛边想:“买点什么礼物送女友家呢?”恰逢过年,过年送什么为敬呢,清认真推敲着。要是在城里清会毫不犹豫地送一束鲜花,但现在是在乡间小镇,清觉得送花好象有点不合适。况且小镇上也没有卖鲜花的。送糖果水果之类吧,又觉得太俗气。清来到五顔六色的买春联的摊位前,忽然眼睛一亮,不如送几幅春联吧。清觉得自己的这个创意很好。年三十家家都要贴春联,既必需又当时,既随俗又不俗。
清掏了二十元钱递给卖春联的老先生,老先生接过钱,笑容可掬地问:“要什么顔色的?”
“各种顔色都来一幅。”清不假思索地答。老先生将红黄绿紫的春联各拿一幅迭好, 成筒,清握在了手中。 清握着春联刚走几步,就碰上了前来迎接的女友。女友热情地接过清手中的春联,挽着清的手,走出了闹市。
女友忽然停步,看着手中的春联,若有所思地说:“不对吧,春联应当是红色的,你怎么买了黄绿紫的呢。”
清指着满街的对联,对女友说:“民俗就是喜欢五顔六色,披红挂彩的。你看那满街卖的对联,不都是红、黄、绿、紫的吗。”
女友把春联递给清,说:“我从小到大,好象我们家老是只贴红春联,没见贴别么顔色的。”
“ 我看见好几个人都买了黄的绿的和紫的,你作何解释呢。”清反问女友。
“我作不了解释,你去退了吧。”女友柔中带刚地语气明显表示不高兴。清见女友不高兴了,只得让女友原地等着,自己匆匆返回街上去退联。清来到卖联的老先生面前,觉得刚买的联好好的,要退货且说不出充分的理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便决定送给乡下一些赶集的人了算了。不就二十块钱吗。
清将春联送人时,一中年男子只要了一幅红色的春联,黄绿紫的都不肯要。清将黄绿紫的对联再送其他人时,就再没人要了。不但不要,且一个个毫无二至地拿眼狠狠地挖清。
何以好心当了驴肝肺呢?清不解。清把黄、绿、紫联放在地上,退到远处看着它。清看着人们用脚踩它,踢它,却始终没人拾起它。
清看着联踩成了泥浆,才惘然地疑惑不解地回到女友身边,说:“退了。”
清带着春联的疑惑在女友家过了年。原来卖春联的老先生是女友的伯伯。清不愧为大学生,旁敲侧击地从女友伯伯口中了解到了黄、绿、紫联没人要的秘密。
女友伯伯告诉清:死人的当天贴白色联,当年死人的家里贴黄色联,去年死人的家里贴紫色联,前年死人的家里贴绿色联。叫做守孝三年容易满。到第四年又恢复到贴红色联。
清心想:好险!要不是女友逼着我去退联,我就给未死人的女友家送了死人的联,岂不是犯了大错。今后还须多多关心一下民风民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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