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说家事 奶奶是1917年出生的,她的生日与我相隔两天。听奶奶讲曾经的家事似乎是我们年三十晚上守岁的习惯。 父亲早早就把火盆升起来,妈妈则端出南瓜子、花生、苕皮子、酥饼等自家产的零食。 别看奶奶年纪大,耳朵有点背上,眼睛有点花,说起往事,一点也不糊涂。 奶奶讲她曾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日本人侵略中国时她和家人逃进山洞,没有藏好的被抓去当壮丁,当壮丁再逃跑被抓回的点天灯。在我小小的年纪里,不认为点天灯是个坏词,特别是学了郭沫若的《天上街市》后认为点天灯是件很美、很浪漫的事,当奶奶再次讲起这段往事,我立马说我也要去点天灯。奶奶很生气地说:点天灯是一个极惨的刑罚,被点天灯的人没有活下来的。 奶奶说我像她失去的女儿,她看着我长大,就像是她女儿回来了。问妈妈才知道奶奶其实不是只生了父亲和叔叔,还生过几个女儿,由于当时穷再加上医疗条件有限,养到几岁都走了,至于是生的什么病,什么原因并不清楚。 父亲与叔叔相差十几岁,爷爷去世早,父亲过早就承担了家里的责任和义务。大冬天下河捕鱼,大热天还在地里劳作,只要能养家糊口,什么力气活都做过。 奶奶说好在我们姊妹五个,个个都是孝顺的孩子。大姐勤劳,和男生比着做事;小姐爱玩水,深水里也能捉鱼;我爱爬树,每年树上的桃、枣都是我去摘;妹妹腿长,走路风风火火;弟弟贪玩,让他学习,他去放牛。 如今奶奶离开我们已三年了,每到除夕夜我们还会就着火盆和淡淡的烟味把奶奶说往事的神态再细述一遍,仿佛奶奶又坐在火盆旁给我们说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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