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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新散文年展作品 : 林文楷《布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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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19-1-26 07: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09号作品  林文楷《布谷鸟》
夷陵评论总333期 组  稿审定:元辰;
发布媒体:元辰文苑 编发:元辰
     
      林文楷,湖北宜昌人,著名作家、诗人,著有小说、散文、诗词多部。



布谷鸟
近期身子绵软的不得了,似乎提不起精神来,毫无活力,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了微恙未愈的缘故?或兼而有之,身体有病还是主要原因。听到布谷声声,从门前树竹林中传来,日间以至深夜,就有了一种时空的紧迫。网络时代,有种人人做文学的倾向,诗词短章,似雪片般炫目。如今的文风像是大变了,言以载道趋赶时风,有唐时风气,关乎的皆是大事,众者特好此文。
有时想写几段文字,大事皆为套路,我滞缓不羁,且有闲云野鹤之性。一时不知从何卓刀,好在不靠卖文字来买柴米,没人网约催逼,也就搁置不前。胡乱里听到布谷鸟急叫林中传来,蠢蠢愚动,就有了一个题目。
布谷鸟,我并不有多清楚,在众多的鸟类中,虽时听鸣叫且无有亲睹,“春眠不觉晓”聒噪太多,其也并不令我多么地喜欢。春夏鸟鸣,在众多的鸟鸣中,泥沙俱下鱼龙混杂,音质美韵味浓的有画眉、阳雀,百灵,音节单调乏味的有喜鹊、麻雀、山喳子,白头翁的叫声也不怎么美。叫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老鸹、夜鹰等。若以勤懒划分鸟类,布谷鸟应属叫得最勤勉最执着的那种。若以美恶划分布谷鸟的叫声稍滑,虽谈不上婉转却也不令人过于讨厌,单调远在黄莺之后,洪亮却于喜鹊之前。喜鹊有人文性,垒巢多于乡户人家周遭的高树上,大且显眼,衣一身黑白明快的羽毛,喳喳!喳喳!阵阵地欢叫,初听霸道,如多事的乡村噪妇,与美无缘,好在其性灵鸣叫即有喜事,张扬有度,乡人多喜而不烦。麻雀也有人文性,旧时乡村人穷,房屋土墙居多,檐下的游子眼无力粉刷,麻雀们常于此筑巢栖身,爱与人黏糊,只差缠人腿脚,情近了人们称麻雀家雀。麻雀声音细碎吱吱不停,尤其是在谷熟麦熟时,成群结队地钻麦地稻丛更吵。人有清性,则不喜欢老是叽叽呱呱的,尽管人的性格有别,爱热烈不是坏事,也并不是非得说话不停。人固不可以没有交流,未必也真就要不停地闲说废话。初次见面简单自我介绍,再次见面了打个招乎,特别亲密相投的当然可以例外,多说几句不碍,但也没必要非有压倒别人的气势或做争辩不休的样子。好在我安静不太爱显眼的位置,每遇如此情况可在角落里自蔽作与己无关态。布谷鸟叫兼有喜鹊与麻雀的特质,也非与老鸹和夜鹰般恶,一直以来我如此觉得。
时在春夏,每闻 “布谷,布谷!”一声紧似一声地粗犷吼叫,昼而继夜,有时还鸣声转移,量其于飞行中也是不停地鸣叫。想到旧时集体大唿窿时的生产队长,清晨早起,手提一只大喇叭,或是将指掌内曲卷成喇叭状,大步流星地蹽到村口,放开嗓子催人起床叫人下地干活儿。春种秋收是乡人活路,为何村子里的地不让人自家去耕种,非得要生产队长一人鼓噪操心呢?怕是颐指气使了吧。那时我人小,心里有着种种的疑惑。想着人各的自觉,我就不喜欢有人颐指气使的不容易,反过来又觉得生产队长的不容易,好生纠结。又似了村子里一半疯老头,声音亮堂,做不了别的终年以拾粪为业,每临夏秋夜半晴日,常拉起嗓子高声大喊“明星亮月的,都起来扯苕草啊!”冬季里红苕成熟收获了,又是“明星亮月的大好天气,快起来晒苕皮子啊!”守时爱粮,初以为这老人心肠好生善良存有感激。喊归喊,且无人响应。常听人背地里骂:疯老东西糟踏人瞌睡!
不是说我多么的天性,稍有理智的人此种境况都会下意识地拷问,什么都得别人驱使么?只要不是神智短缺,拷问怕是令人不快结论相左,去掉此等不快吧!颐指气使实是病态,是种自我良好的感觉,如同胎记或是痣点上生出的粗硬须毛,天然生成了我不能说有什么过失和嫌恶,但总不能故意拿出来令人欣赏,无论多么的鲜红和黑长,哪会有人喜欢这种多余的芜杂呢!还有一种“豌豆(蚕豆)掰角”的鸟叫,那声音和布谷鸟可能有着某种亲缘关系,同样春夏鸣叫得厉害,同样躲在树竹丛林里,它没了前者的频率,只是偶尔的鸣叫一阵,音色不美,吵闹也稍次一些,比之于两者,“布谷!”“布谷!”实是一种装腔作势。
后听乡人说布谷鸟叫不是催种而是催熟,言音之非“布谷”而是“掰角”,掰角却又有新种,“掰角喊一声,豌豆要死九条根。”生产队仓库粮管员满叔笑着对我,嘴角流出哈喇子,喜善而滑稽。还有“麦黄麦熟”“村姑放牛”的解说,联想布谷鸟初鸣时间是三月而非早春播种,终止时间是五月仲夏蚕豆成熟枯萎,还有“豌豆掰角”亲缘关系的鸟鸣,也就变而信之,加之其音也苦其情也实辛苦的不得了,我心也就平平。布谷声声是催种还是催熟?真有些不得而知了。“布谷”急促,不曾见过尊容,有心一探究境,几次入林寻踪,只是这鸟儿声疾洪亮诡秘孤行人至必停,每次不得。
网络方便,百度一下,这可让我大迭了眼镜。布谷是鸠的一种,大杜鹃类,身色灰不溜秋,羽内腹下白横斑纹,体大于麻雀小于喜鹊,不催种也不催熟,鸣叫不停有啼血之说实是繁殖期求偶所为,就有些厌其声噪了。再识德性,“鸠占鹊巢”的成语因了它。不筑巢、不孵卵、不育雏。
春夏繁殖,布谷鸟窥苇莺、画眉、伯劳不在,偷梁换柱食蛋产卵于巢,诱其代为孵化哺育己卵。
初小课文中有不垒巢筑窝“寒号鸟”,北风呼啸寒不可耐时想到筑巢,晴和日出天气变暖则又懒了,夜夜哀号天天遗忘最后被活活冻死,读后实为之扼腕。寒号何种鸟儿?心里纠结,有同学说是蝙蝠,我始终怀疑这种说法。今观布谷,相似又不是。
寒号鸟冻死可悲,布谷鸟“鸠占鹊巢”绝它人子孙而繁荣自族,比之恶劣了太多,这是令心里极不快的事情。
山中有偌大的林子,广天阔地,万木会聚,山果百虫落叶枯枝是处皆是,不是指人造园圃的那种。人造园圃没多大意思,栖不了众鸟,即使一座公园也是俗不可赖的,无论出自那位高超匠人之手,因了匠人娘胎里就有了一种俗气,有俗气了也就造不出大园子少了鸟的活路,若是旷达自然植大山造大林的心胸,这等匠人则另当别论。偌大的林子,百鸟里面居住,生活勤勉,垒窝捕食孵蛋繁衍生息自由。如此说是乎是理想化了,我想不是,大自然给的生存空间,天高林阔足够养活族类,自食悠闲多好,鸟社会应上和谐少有纷争。
画眉鸟和百灵鸟符合条件,捕虫鸣翠和缓婉转,幽谷静林。小燕子躁了一些,穿梭来往翻飞于空,它们完成哺育后秋天还要向南远飞,别去苛求。还有白鹤类,来往于林木之上,偶尔也会歇息枝头长鸣,似如高天上的流云,比之昼吵夜闹不见踪影诈人之巢要良善有味得多。老鸹和夜鹰们叫声瘆人不适合,寒号鸟也格格不入,整日装腔作势误为催种催熟的忙鸟最好去到更为避远的山洞,或是寻鹰隼废弃旧巢,即便陈年草垛也可,能安家乐业要比强抢诡诈安然许多。
有时日没写东西了,如此文字是否叫做文章?长久搁笔思维未免零乱,这般写来想也未必不可取,胡乱抓一把吧!不趋时风,林下自阴。
    2018.6.3


山喳子
前不久我写过一篇布谷鸟的文章,言春夏之际布谷鸟的鸣叫,说其微滑而嫌噪。近来怕是多了些鸟的情份,亦或骨子里就有鸟,写过布谷之后又想起了另一种鸟山喳子,是与家有关的。这鸟儿是不是真叫山喳子我没查过鸟谱不知道它的真实学名,只是依照着老家乡下人的叫法称谓。随便以老家乡下人的称呼冠以鸟名不是严谨的态度,好在我不是要研究鸟类,也不负有教书的责任,想必读者就能多些谅解了。心里忌惮谬误,后来还是上网查了,乡人的称谓还真不谬,山喳子就叫山喳鸟,中文学名:红嘴蓝鹊。网上查过,心里释然。
城里不是鸟喜爱的栖身之所,虽然近些年来街道绿化有所重视,还多了几处公园,可依旧不能看到许多的鸟类,特别是那些山鸟。近年我的居所搬到了小城的东北角,此地近乎于乡村,青田短岗近在咫尺,小溪河门前环绕,春夏时能看到燕子衔泥,河里的水鸟们有时也会客窜到来院子瞅瞅,小家雀在地上啄草籽追虫子,撒欢时声音叫得细碎,还有几只深褐的大鸟。一处庭院,有些鸟儿已是喜了奇了,有鸟儿真好。令我奇的,这里还有一个山喳子家族。
燕子无法留恋,春天来了,垒窝筑巢育过儿女,秋凉了会返回南方去的。麻雀滥而低贱,一度背上了四害恶名遭到滥捕疾杀,几乎绝种,好在后来给评反了,说其食粮食也食害虫,以食害虫为主,两相比较功莫大焉。人真是有意思的物种,红口白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平了反的麻雀不记前嫌再度繁衍昌盛,依然与人为邻吱吱啾唧。燕子与冬天无关,麻雀最先弄乱了地上的新雪。小水鸟尾羽纤细白亮体态轻盈,一起一伏飞翔像似表演,叫声亮丽而清脆,无论春秋它们会从小河边飞来,在院子里光顾玩耍不说还一次次地登堂入室亲密造访,那几尾暗褐色的大鸟也是,多次伺机穿过阳台钻进房里,寻食粮米报以啘歌。鸟儿们带了音乐进来,歌儿轻灵叽叽鸣叫,自由地随来随去,比挂只篾笼儿自然看上去惬意多了,不需去特意照料便能欣然得到悠扬的轻歌,初时不知有多么地心爱,我特意撒了些米粒谷物于阳台上以对其奖赏犒劳,没想来客没有客人的样子,赤足带了泥水,还全当主人处是自己的家,胡作非为毫无忌惮,踏出足印乱排粪便污物,洁净的地板被弄得不堪,我虽不咬牙切齿地痛恨它们,却是不再奖给米粒谷物了,有时甚而关掉门窗谢客。
时光太珍贵了,几十年一忽而过,实如白马过隙,我从乡村来到城市,时空变迁,人与鸟缘不同了。记忆有趣得很,打开内存,少时的山喳子在脑海中回荡。我与山喳子是很有缘分的,乡下老房屋的左侧有几片树林子,一片与大山相连,两小片间或隔着良田,长了些栗树竹丛樱桃松柏柳槐杂灌,前往邻居家或去井中取水,每每会际遇一种瘦削浅灰带白色的花鸟,大小仅次于喜鹊,每每见了我会喳喳乱叫得张扬。初时见到也没太在意,只觉得这种鸟儿通人性亲切有趣,一支楔形长尾拖在身后,林木间作低矮飞行,从一片林飞到别一片林,少有高的飞行,空旷田园上遇尔作一次,离地十余米,飞得直线平缓,近乎于直升飞机,其吃力样担心会否坠落。越过我的身侧或头顶,喳喳一叫,似在与我打呼又似说我惊扰了它们,煽情处憋出啘转。有时回头看我一眼,我也在意它们。缘何人们叫它们山喳子呢?何许有如此亲热人情召唤吧!听人讲凤凰鸟,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们,浪得神乎其神,金翅膀,百鸟之王,朝向太阳,浴火而生,清白如自家儿女。读《山海经》是成年之后的事,《山海经》有云:丹穴山有鸟状如鹤,五采而文,名曰凤。”说它的颜色美丽。又见凤凰鸟的图谱,书本或旧年画上的,书本黄页,棱廓炭色,烟熏火燎过的旧年画仍显色彩斑斓,火焰般模样的三支长尾羽,柔软如波如舞,结了漂亮的圆圈,头上的喙和足下的爪子与普通鸟大体相当。说凤凰高贵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象征着吉祥,鸣如妙笛。老家房舍周围先祖种下了一些桐麻(村子的人都这第叫),叶平广阔如盖,干直皮碧似玉, 生发快速,年高两至三米,剐麻(剥皮)用于结绳织履,就在山喳子林间来回飞翔的田坎石缝间,后来知晓多年桐麻长大结籽了就是梧桐树,联想到山喳子的形态,有长而飘逸的一翅尾羽,红艳的喙和趾爪,便遐想其与凤凰莫非有着渊源,盼望桐麻长大结籽了变成梧桐树,供山喳子们栖息。可惜得很,田地间的桐麻从来就没有长成过梧桐树,每次都是头年春生第二年发叶还没分枝就被伐而剥皮了,随之把皮打成捆丢入污水垱里淹泡。看着一根根白亮枯稿的桐麻杆对砍麻人我总是恨得牙痒痒。可笑得很,有一年我护着一株桐麻不让砍伐,使其两年长得半大生了枝杈,可林间过往的山喳子对其还是视而不见不往栖息,只余杂碎毫无妙笛之美的喳喳鸣叫,后来那株未成的梧桐照样厄运难逃伐而为麻了。
山喳子虽非栖居梧桐之鸟,叫不出妙笛般的声音,与凤凰不能捏合,却也非麻雀般只需一粒稻麦之食,它们有着自己的特有的秉性,爱我爱特定的环境,除了乡下老家族群之外再也很少见了。“凡所难求皆绝好”。人有恋性物有恋性,况是少年玩伴,越少见就越是想到它们。万物皆是有灵性的,可不可幸,在这座城市我们又再次为伴了。
每见山喳鸟儿我就想,是否乡下老家的那群鸟儿追随而来?
自然只是一血量念想,这是不实际的,即是,也只能是昔日那群见我就喳喳呼唤鸟儿的后世数代子孙了。有一点我实在弄不明白,现实的环境与乡下老家有什么相同?是香樟、月桂等一些好树,还是房侧面向东面倾斜的小山坡?山坡上少了梧桐松柏和众多的栗木。满是生命力旺盛的枸树与乡下老家倒是相似,叶片与生长速率有似于剐麻的桐麻。门前的竹柳与园地类似于乡下的老家。是这吧,是与非是之间,承蒙它们的喜爱和记忆踏上旅途继而寻亲来到了这里,若之,实乃不胜感激。还有曾经的联想,山喳子与凤凰有否亲缘?旧时烟熏火燎过的老年画,有着鸟谱的黄页旧书,凤凰尾羽如舞如波的柔软和结上的带有火焰的圆圈,总想去弄究竟,可虚幻而又弄不明白,实在是可惜得很。
    2018.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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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山东省济南市 2019-3-18 07:39: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布谷鸟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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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19-3-31 13: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高妙的闲适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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