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子 于 2012-7-24 17:14 编辑
汉口的吉庆街变了,如果不是街口的巨石上刻着三个字,没人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老地方。
几幢红墙新楼组成的建筑群,集中,开朗,围出一个四合院落。周边分布着老租界区的西洋楼宇,一侧是尖顶教堂,街头大树成荫,开阔的平场上有七彩喷泉,立有艺术雕塑,间以休闲小品等艺术性标识。中西合璧的建筑上,淡红的墙体勾以白色边框,木质百叶窗伴着错落的露台,将这座新街装扮得更加古朴典雅。
老街巷改造,3年,5个亿。而这仅仅是一期工程,为美食生活区。二期的民俗创意区和三期的文化馆藏区,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
一切都是为了这条天下名街,为了大汉口的一个文化符号。
天下名街是怎样吃出来的
吉庆街原本是武汉市江岸区一条不足200米的短巷,假如倒推若干年,那头巷口的石板路上走来一位撑着洋伞的妇女,能在这头看清她的脸。在现代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筑成的千山万壑间,吉庆街无异于藏在深山的一条小小沟谷。如果不是它独特的夜色,不是它日复一日的喧闹,谁都不会留意它。
我是看着吉庆街风生水起的,但我却记不起它的成名史是从哪天开始的,更无法说清它那喧闹之谜。
早年,江城市民在自家廊檐下摆两张茶几,配几只小凳,就有人前来就着油炸臭干子蘸辣酱,外加几样卤味凉菜下酒。这种小酌在武汉还有个通行的名称:靠杯酒。十来米宽的吉庆街狭窄偏静,靠杯酒悄然蔓延到整个小街。
在与吉庆街隔街相望的一座旧式洋楼里,地方最高级别的会议说不清是第几次讨论这处“露天餐饮夜市”严重扰民的问题。老房子的会议室显得狭小,决策者们苦苦寻思,但谈笑中未免带有几分酸涩与无奈。
取缔,复燃;再取缔,再复燃。吉庆街混杂的市声与周边居民的呼声开始了一轮又一轮较量。作为一名作家,我也第一次领受了民俗的坚韧,并十分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说过一句话:“扑不灭的野火。”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留心这条小巷。每天,未等夜幕降临,家家小酒馆纷纷牵出灯泡,摆开桌椅板凳。一些抚琴执管的艺人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等候着为吃酒的客人表演。擦皮鞋,画漫像,背着匣子卖烟的,捧着玫瑰叫卖的,各色服务都蜂拥而至。热闹非凡的小街风情,也使这里的田螺毛豆刁子鱼陡添诱惑,整条街成了一座热辣的大食场。
我至今都不得其解:一座特大城市街巷千万条,“夜生活”为何偏偏咬定吉庆街与管理者较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