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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遇夏蝉 夏天总是烦闷的。艳阳当空的晴日,你一抬眼,便被那冬日里温暖的太阳光线灼伤,于是你不得不敬而远去,或躲于树荫下,或行进于阴道旁。于是,由境入心,你四肢无力,心情烦躁,平时里很温柔的性格这个时候也象干裂的柴禾---一点便着。
如果夏天身处山野湖泊之地还好,总可以有山里的清泉慰藉火辣辣的心,或者那一衣带水的绿,来为你遮阳避光。但,如果,你此时和我一样生活在武汉这样的大都市,那就惨了。
武汉呢,一到夏天,太阳不可谓不大,温度也不可谓不高。这还不要紧,最可恶的是武汉都市里每天清晨后阳光喧嚣尘上,一见而百厌。那杂乱无章的光啊,总追着人的脚步走,还有那总也显得高高在上的热力,让我等楚城二等公民,只好退避三舍,或躲或藏。
往哪里躲呢?往哪里藏呢?路是热的,水是热的,绿是热的,叶是热的,还有那顺水而下的风都是热的。进闹市去吧,叽叽喳喳的音,人潮涌动的影,总让人在高温之中平添了一份温度,在烦闷之中平添了一份疾苦。你看,那满街的杂沓;你看,那满道的汽车喇叭,还有那在熠熠的阳光下来往穿梭于红绿灯中的游牧民族。我想,此时你在炎炎夏天的都市里的街道上走不上几段路,就厌烦,就心生眷悔。悔,由“农村包围城市”,你好不容易进了城却是这样。悔,离开故土的山山水水,来到大都市里干洋活遭洋罪。围城不只在钱钟书笔下的婚姻里,围城的心理因素此时也陡然在你的心中上升。
于是,你追忆从前的你,追忆旷野的小鸟,追忆在山村里安静的日子。
一个炎热的午后,在湿席热风里,我午觉醒来,用水冲了个凉。夏天里,用凉水冲澡,好爽啊!冲澡后神情陡然倍增。我带上家里的门,准备外出。当我走进停靠在小区里的小车,正要发动车子时,我突然听见了一声清爽、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我拔下车钥匙,快速的关上车门跳下车冲进小区寻找着,在小区的房前屋后寻找,在小区的成荫的树丛中追寻。
啊,久违的夏天,久违的夏蝉。这一声夏蝉,听起来是那么惬意,那么清爽。
这一声夏蝉的鸣叫,唤回了我的童年,唤回了我的故乡。
这一声夏蝉的鸣叫,幻化成一股股清冽的甘泉,濯涤着我的心里,我的灵魂。
我来武汉十年了,在那过去的九个夏天里,从没有今天的“蝉鸣寺更静”的感觉。
“原来,武汉的夏天也这么惬意,这么清爽啊!”
我喃喃自语。
循声而去,夏蝉不见了踪影,我也在心满意足中默默无语。
事后,久久回味,久久沉浸在那天的偶遇夏蝉的欢悦之中。
在都市里生活,我们渐渐地离自己太远了。我们找不到过去的那一份恬静与欢乐,更少了对未来的憧憬。有的,只是在现实中死死地卡住现实的脖子,使生活动惮不得。
在冬天,我们总看不见太阳的温暖抱怨天气太冷。在夏天,我们总埋怨太阳太大气温太高天气总与我们对着干。在黑夜里,我们自暴自弃见不到阳光;在白天,我们又回味黑夜的那一份安详与静谧。在农村,我们总叹息下乡的日子太清太苦;在都市,我们总感觉都市的节奏太快,色彩呆板而乏味。、、、、、、
在现代的社会里,在竞争的环境中,我们蜕化成了有程序的机器人,却失去了自己。华语心灵作家张德芬说得好:
“亲爱的,外面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
今年夏天的那个午后,我“重遇未知的自己”了。
构思于2012年7月23日左右,
写于2012年8月1日晚22:14于武汉吴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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