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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雾霾的天空终于下了一场冬雨，偶尔还伴随几朵越发消瘦的雪花悠游地漫天飘逸，不时有行人在诅咒这蚀骨的冬雨，而我却有一种久违般的温暖。
细数生平，似乎无有所好，惟好一个人坐拥书城，环顾周遭如列兵般的书架，悠哉游哉地畅游其间，品味字里行间的妙文哲思，恬静的与古圣今贤对话人生。
黝黑的堂屋里，单薄的我一个人坐在松树蔸火旁边，任凭屋外寒冬腊月的数九寒风山涛怒吼，就着激情跳跃的通红的火光，从上午到半夜鸡叫，把那本我想尽方法得来的《小兵张嘎》单行本从头到尾一口气读完。那是十岁的我第一次接触到小说，尽管有些字我并不认识，内容当时也不尽看得懂，但冬日里那种围炉而坐痴于读书的场景却永远铭刻在了心中。
虽然隆冬的寒风咆哮着撞击破旧门板的声音，让无边暗夜中孤寂的我心有余悸，但终究耐不住《大战黄土坡》的诱惑，因为第二天就得归还别人，在飘忽的煤油灯下，匆匆从蜷缩的被窝中钻出来，急忙做完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就迫不及待摊开那本苦苦求来、早已被无数只手翻毛了边的《大战黄土坡》。当时没有时钟，也不知道具体看了多长时间，只记得看完后，天正好亮了，于是我就直接背着书包上学去，连洗脸水也都省了。
人们常说，春种、夏长、秋收、冬藏。我却一直认为寒冬是读书的最佳时节。其余节季，在当时的农村，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就是小孩子也不例外。唯有冬天，地里没有了什么活计，加之天寒地冻，人们也大多在家“东家长、西家短”的猫冬。这个时候能手持一策书，或拥被而坐，或秉烛夜读，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未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及至年岁渐增，这个习惯，尤其是寒冬夜读的习惯一直伴随着我生命在延伸。总觉得在寒冷的冬夜，人的思维格外的清晰，很快就能通过书本进入时空的那边。不像其余的季节容易让人浮躁，除了一些浅显的小说或快餐文学类的杂志外，很难让人静下心来，真正品味那些诗词歌赋类经典的精髓。
在漫漫的人生征途中，细细数来，唯有书籍才是人类一生不离不弃的忠实朋友。我一直都有个床上码书的习惯，专业类、文学类什么都有，只要想读了，信手拈来就是。碰到喜欢的书，通宵达旦也要读完，或高声吟唱，或圈点眉批。对于不甚喜欢，一般也要翻几页，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随手放在一边，如同路人，再少有翻动。
对于读书，我很少虐待自己，不甚喜欢的书，绝对不会过多浪费时间，勉强自己读完。好书，我却百读不厌，如《三国演义》《平凡的世界》《老人与海》《爱的教育》《边城》《围城》等枚不胜数。在系统研究了余秋雨笔下“这是一个真正乱世”的魏晋南北朝后，我对《魏晋风骨化沉香》进行了全面批注，为嵇康的《广陵散》唏嘘，为向秀的《思归赋》而苍凉。
在那些迷茫、彷徨、无助的日子，唯有书们能与我相依为命，给我力量，伴我成长，解我忧愁。于是我想，“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肯定是曹操当时醉酒后的笔误，应该是“何以解忧、唯有书籍”才对。
常常一个人在冬夜里捧书而啸，也偶尔拥书而泣，这种被世人视为颠痴的行为，每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却依然捧着书本我行我素，在山野里、在寒风中拥书入怀，在旁人眼中孤独的我，其实每天都是高朋满座。
在无尽的冬夜，只要有一书在手，就不再寒冷。
市教研室 张海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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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15-12-29 19: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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