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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山公路蜿蜒起伏，背阴处，十几天前的积雪还没完全消融。2月13日，记者驱车直奔筠山石井柯村，采访“母子春晚”的故事 一栋红砖瓦房门口，贴着大红春联：孝字当先老母即如佛祖，乡情为重旧房恰似仙居。穷山出骄子。著名作家、咸宁市文联主席、作协主席柯于明就出生在这里。 进屋拜见柯于明的老母亲吴高旺老人。老人97岁高龄，精神矍铄，只是耳朵有些背，视力也不大好。提起儿子办“春晚”的事，老人连连说：“有这事，有这事！每年过年，他就给我烧蛮大的火，为我唱歌、吹葫芦丝。” 老人说，早年，她曾随儿子到咸宁居住，由柯于明和他哥哥赡养。她不习惯城里生活，执意要回筠山居住，就一直由几位女儿侍养。柯于明工作繁忙，但每年总要挤出时间多次回家探望。 通起电话，柯于明谈起连续八年为母亲办“春晚”的事情，滔滔不绝。他说：“我不是做秀，也不需要做秀。我之所以同意把这件事宣传一下，主要是有感于世风渐变，孝道式微，一些农村青年的孝敬心不如上辈人。这成了我的‘乡愁’之一。” 说来话长。 2008年除夕，大雪。掌灯时分，突然停电。僻静的山村小屋被冰雪、夜色和寂寞紧紧包围。 柯于明几天前就赶回老家陪母亲过年。母亲年迈，加上天冷，只能坐在床上。他喂她吃喝，为她梳洗，陪她聊天。没想到，除夕之夜停电了。老屋单门独户，老邻居都搬走了，半个村子就只老母亲和他。 正有些怅然，母亲念叨道：“三十夜的火，月半夜的灯。”这话提醒了柯于明，他摸索着找来一些松树篼和干竹子，在母亲的房间里烧起一盆柴火。顿时，房子亮起来，暖起来，还有一股松树香弥漫开来。火光映亮了母亲的脸。 母亲说：“儿啊！带累你了。不是娘，这个时候你正在城里热闹着呢！” 柯于明说：“母啊，能陪着您，我心里热闹着呢！” 到了晚上八点，正是全国人民收看央视春节晚会的时间，他忽然想起，母亲也是非常喜欢看春晚的，年轻时很会唱歌讲故事。“母啊！今天过年了，为我唱首歌吧？” 母亲笑笑说：“都么年纪了，还唱歌？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就给你唱儿歌，现在娘老了，该轮到儿唱给娘听了。” 没想到母亲反将了他一军。柯于明顿了一会儿，唱起了“你上学的小书包有人给你拿……这个人就是娘……”柯于明为了母亲能听懂，改用方言唱，这一改，味道还蛮新鲜呢！ 老人虽然年岁高，耳朵有些背，但头脑异常清醒，完全听懂了歌词。借着火光，柯于明看见娘的眼里噙着泪花。 受到鼓励和感染，柯于明拿出葫芦丝为母亲吹奏。葫芦丝是他从城里带回来的，这些年，他为美国朋友吹过，为俄罗斯姑娘们吹过，在多次联欢会上吹过，而这一次，为他九旬的老母亲吹。 他吹起了《月光下的凤尾竹》。在这寂静的山村，在这寒冷的雪夜，悠扬的葫芦丝异常空灵，异常温暖，优美的旋律盈满小屋。 老母亲听罢，连连说：“好听！好听！没想到这个小葫芦里装着这么多好听的声音。” 火光越来越亮，他看见母亲的脸上竟有了红润。柴火温暖了母亲的身体，歌声和音乐温暖了母亲的心。 母亲来了兴趣：“儿啊，娘今天高兴，你吹，我来唱：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母亲眉毛嘴角都挂着笑意，嗓子竟然还这么亮。 在葫芦丝的伴奏下，母亲唱得很投入，唱了《北风吹》，又唱《小白菜》，再唱《农民妇女们》……唱着唱着，突然停下来，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突然悟出：快乐很简单，何时何地都可以得到。那夜，我的一盆火，一首歌，一支曲，让母亲得到了最大的快乐；而母亲的开心，又让一股幸福的暖流在为儿的心底久久涌动！” 柯于明电话中声音有些哽咽。 在那个停电的除夕之夜，柯于明和老母亲举办了一台特别的“春晚”！ 自此后，柯于明每年都要回家陪母亲过年，每年为母亲举办“春晚”，已连续八年。后来的春节虽然没有停过电，可以收看电视，但母亲的视力越来越差，看不清画面了，而且她就喜欢听儿子唱她熟悉的歌，吹她熟悉的曲子。去年，他还专门为母亲创作了一首《明月光》，自己作词、谱曲，今年特意带回去为母亲演唱：“这月光是水，千年流淌；这月光是歌，唱出忧伤；这月光是雾，迷迷茫茫；月光是梦，梦见我的亲娘。一千年一万年，月光还是这月光；一千年一万年，亲娘还是我亲娘……”唱得老母亲泪花闪闪。 柯于明深情地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母不敬何以敬他人？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敬，奢谈什么‘为人民服务’？百善孝为先！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我现在也步入老年了，母亲还健在，我真感到幸福！我不能给母亲富贵荣华，但我要让母亲活一天快乐一天，活一年幸福一年！” （黄石日报 记者 何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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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16-2-18 11: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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