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五岳山

五岳归来 · 发表于湖北省孝感市 2016-3-21 08: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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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长天五岳山

   中午,秋天的太阳暖和地照着山里的大地,因为是初秋,树叶还是碧绿的，入秋以来，气温一直很高，尽管农历快到寒露了，但野外还是葱浓一片。水稻已收割完毕，田野是一望无尽的枯黄稻茬，农人们正在挖红薯、收黄豆、摘油茶。说是今年的油茶果收购价挺高的，赶上雨水好，遍山的油茶果结得旺实，家家户户都乐滋滋的。
   老家对我来说，一年回去的时间不多，既然回去了，就家家户户走一趟。问问今年的收成，聊聊小孩子的读书情况，看看已垂暮的老人。人们的心情是美好的，劲头是十足的。遇上这个好时代，小孩子上学刻苦用功，不畏身处大山，条件艰苦，茁壮成长,成绩喜讯，捷报频传；年青人年初外出务工，一身手艺，中国之大，到处能挣钱；妇女留守乡里，耕田种地，养殖六蓄，敬老爱幼，家里家外，女人当家；老年人砍柴种园，洒扫庭除，洗衣做饭，粗活细作，忙里无闲。堂弟从自家地里回来，带回满篮鲜菜：青的萝卜，绿的南瓜、嫩的鲜椒….又从冰箱里拿肉，还准备关门在院中捉鸡，留我吃午饭。我怕堂妹家上午一起爬山的人太多，中午吃饭时桌上坐不下，就让堂弟做饭，还再三嘱咐他饭后做点锅巴粥。
   上午，和河南的那位长者爬山，说得挺投机，去堂妹家请他一起到堂弟家吃午饭。他同意了，可起身走时，长者的儿子们却不让他走，说了一气他们地道的周口方言，我也听不懂。后来，长者向我道歉说他就在我堂妹家吃午饭，谢谢我的好意。
   午饭吃得是那么的惬意，兄弟两人，几碗时令菜，喝了点米酒，吃了他煮的锅巴稀饭。饭后，再去堂妹家，堂妹说河南人已经走了，他们说人多了，在这山村里吃住不方便，于是就开车去离我们不远的河南灵山风景区了，五岳山之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到了山脚，没到临顶，匆匆一上午，有没有收获，不得而知。
   正是秋高气爽时，堂叔说带我们去村后的寨岗山顶去玩。其实，村后的寨岗，是我们周家几代人的古寨，那时养有族兵，各房供钱米养护寨子。解放前，寨中有长短枪数十枝，在解放后出版的《大悟县志》有过记载。小时，听老人们讲，周家湾田园数百里，湾口山头修有两处寨子拱卫，这寨岗就是其一。那时姚畈是游击区，表面上，人们拥护国民党统治，加强村民自卫，保护私有财产；暗地里，让革命队伍往来穿梭，送粮送钱送人参军，白皮红心。当时，大悟县县长曾伯龙就是姚畈曾家湾人，县长秘书周守信，周家湾人；姚畈乡两任乡长周维熙、周仲英，周家湾人。在姚畈，周家、华家、曾家是门名望姓，国民党不敢抓周家壮丁，周家不允许族人从事轿夫、剃头匠等下贱活。
   我们沿着村后小路顺山而上，一个多小时就到寨岗山顶了。说实话，虽说寨岗就在村后，可我从未来过。因为小时候，山上到处是大树，大人们常说，寨岗山上有妖，阴雨天和黄昏时候最好不要去那儿，小心下不了山。说是解放战争时，那里发生过战斗，有人死在寨上，长期以来，死去的人冤魂不散，阴气很重。现在，山顶东边的山被开发成茶场，整坡山被挖机挖过，依稀有几株山茶苗，光秃秃的。寨子是用巨大的石块垒起来的，有十来米高，有一个标准游泳池那么大。寨上山顶杂树丛生，断垣残瓦，一片狼藉。叔叔说，原先寨上有屋，解放后，村里修保管屋，把这里的屋拆了，砖瓦和好点的石条都运下山了。六十多年过去了，寨子荒芜，人迹罕至。
   山寨是在五岳山支脉一座突出的山项上建起来的，坐在寨子的石头上，发现附近群山皆小，村庄田园，道路山林，历历在目。午后的阳光当空，极目四野，见天地空阔，不得不赞叹这里是个好出处。难怪周氏先祖在此占山为寨，拥兵为塞，保护家园。再看五岳山高大巍峨，近在咫尺，山顶那座中广核重修的庙宇，灰墙红瓦，依稀可辨。
古人说: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秋天登高望远，怀古追昔，有助于荡涤心胸,抒怀志气和文化传承。时下流行修族谱，建宗祠，弘扬传统文化。周家后人遍布全国，恐怕没有几个人到过这座昔日辉煌的周氏族寨。周家后人,回到老家,了解一些先祖美德,传承一下历史,学习先祖自强不息的本性,再去开拓创新,服务社会,这本身也是一种正能量。相传六百年前，周姓先祖从麻城迁到这里，以耕读经世,忠厚传家，到清时，已成本地旺族，山场田园方圆数百里。在大清朝，周家出了许多秀才、举人；维新变法时，周家有举人参加过公车上书。民国时有人做过蒲圻县长，有人做过信阳邮电局长，有人做过国军空军少将.......
   在五岳山东坡的山沟里有处泉水，涌出一条溪流，流经我们村前，然后折向南流，进入宣化店，向东进入河南，流入淮河，这条河叫竹杆河。河水是清澈的，往日村头河边成群的妇女洗衣洗菜。傍晚，村里炊烟袅袅，河边棒槌槌衣声，村头有孩子嬉闹声，牛羊回栏喊叫声，一派农家景象。现在各家都安上自来水了，加之村人外迁和务工，村里留下来的人不是很多。
   太阳快落山了，我们一行人才从寨岗山上下来。叔叔一路上讲我们家乡从前古树成荫，碧水青山的往事。河南的妹夫听得很好奇，我问他去过北京颐和园吗，他说去过。我告诉他，我小时，家乡山上的松树和北京颐和园北宫门附近的大松树还要多，还要大。只是近三十年来，无情的砍伐，现在碗口粗的松树都很难找到了，加上松树根不生苗，导致一座座山上松树绝迹，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傍晚，我用相机特地把周家湾每家老屋都照了一张相。这些屋，门楼高耸，檐壁紧凑，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基本保持原貌。住在里面，房屋宽敞，厅堂楼阁，一应俱全，冬暖夏凉，四季宜人。
   落日的余辉轻洒在周家老屋上，几只喜鹊在房顶，翘首看着残阳，象是在等待着什么，也是这是今天最好的景色，我用相机记录了这一黄昏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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