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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叶知秋无精打彩地坐在女儿的病床前，用一只手强撑着昏昏欲睡的头。到现在为止，她己经有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
病房里死一般地寂静，只有呼吸机发出的“滋滋”的响声。她心里感到害怕，不时抬头看一看病床上的女儿。女儿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地苍白，她的一只手臂上正打着点滴。只有那静静地流淌着的液体给她些许安慰——女儿是活着的。但是，她依然很揪心——己经好几天了，女儿还没有苏醒过来，这给她增添了一丝不详的感觉。尽管主治医生告诉她说，目前星星的生命体征尚属平稳，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至于病因，也只好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定。然而，她的心始终放不下，一直悬着。一方面，她希望早早出结果，另一方面，又害怕会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女儿能快快苏醒过来，叫她一声“妈”——哪怕就一声。
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愧对女儿的——让她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从小就背负着比同龄人更加沉重的压力，她的内心实在是愧疚得很。她自己恨不能生出两双手，给女儿最好的。尽管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在一个缺少男人支撑的家庭里，日子也过得异常地艰难。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女儿己经长大了。就在不久前，女儿曾亲口告诉她，她和俊涛的婚房都准备好了。有什么能比这更令她欣慰的呢？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也就是靠着能让女儿幸福这样一个信念，才能走到今天。现在幸福就在眼前，可女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她忍不住把女儿的一只手攥在手心里，开始轻声唤着女儿的名字:“星星……星……是妈妈呀……你快醒醒……”没有听到女儿的任何回音，她的眼泪又下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女儿的床边睡着了。可是睡得很不踏实，睡梦中，一会儿是女儿粉嘟嘟的小脸，一会儿又变成了她现在的样子。朦胧中，好像还听见女儿在叫着“妈妈”。声音时断时续，像尘灰掉子，悬在半空中，不太真切；又像是梦中的呓语。她猛然惊醒过来，朝女儿脸上望去。只见星星的嘴角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这时，她努力把耳朵凑到女儿的嘴边，隐隐约约听见女儿在叫“妈妈”。她立即伸出手在女儿额头上轻轻地摸了一把，把脸贴在女儿的脸上，轻轻地唤着:“星星……星星……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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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宜昌市 2019-1-15 10: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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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9-1-15 20:1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