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11)
接到伟东的第三本书《钢轨铿锵》时,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颤。原来,我是想起了伟东送我他第二本书《内心的富贵》时的情景:那是几年前在武昌水果湖步行街,伟东将书递给我后,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他告诉我自己在荆门老家的母亲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在征求了医学界朋友的意见后,他选择了尊重母亲的意愿:顺其自然。伟东说母亲在世的日子估计不多了,每周末他都要尽量从武汉赶回荆门多陪陪母亲,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这本《内心的富贵》是伟东很看重的一本书。书中强调了:“真正的财富是内心的富贵。因为内心的富贵,才能享受精神的快乐”等观点,记录了伟东的家族史和母亲对他的教诲。记得我当时安慰伟东:你妈妈看到你这本新书后,肯定会非常高兴!这些从你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真情才是最高贵且永恒的财富。
伟东是我的高中校友,我们相识于荆门文友的一次小聚上。他整天忙忙碌碌但乐呵呵的,好像从没有过忧愁。二十几岁的年华,校友的身份,爱码字的嗜好,让我们接触较多。认识伟东后,他喜欢请我吃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多朋友,呼朋唤友,总在吃饭。我记得上世纪末的某个晚上,他带着一个男同学跑到我家楼下喊我,说是要请我去吃麻辣烫。就这样吃着,伟东的体重渐长,又迷上了晚上长跑。有段时间的周末,伟东和我的交往方式变成了傍晚到母校荆门一中的操场散步,他说他要减肥,这样既锻炼了身体,又交流了思想,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伟东对喜欢写作的朋友很尊重。他调到武汉后,继承了“请吃饭”的优良传统。不管有钱没钱,朋友见面,先吃个饭再说。吃饭本不是问题,说明这个人在乎你、重情义。我记得在武汉的第一顿饭,伟东是在水果湖欧式一条街请我的。那时候,我们已经几年没见了,伟东一定要找个“高大上”的地方请客,他笑着说,“不要为我节约钱,今天可以狠宰我一顿,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很多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能上高档餐馆,也能进鸡毛小店。那次他升迁不久,写文章也赚了点小钱,点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有时候我抬头看看对面的他,发现他并没有吃多少,就问他“你怎么不吃啊?”伟东笑呵呵地说:“我要减体重,吃多了还要多跑步。”
第三次伟东请吃饭是在徐东。2018年春,我的新书正在审稿出版中,伟东说他最近也想出书,要借鉴借鉴经验。一天中午,我从汉口的出版社出来后直奔武昌徐东。见面后,伟东带我走进附近的一家西餐馆,让我自己点餐。这时我才知道伟东已经在食堂吃过了。伟东坐在我对面开始提问题,我一边吃一边回答。当我告诉伟东吃完饭我要去见赵小赵时,伟东问我赵小赵是谁?我说是个很有名的作家兼剧作家,和伟东一样既有才华和风度,伟东反问我到底是在骂他还是在夸他?我笑着说:“是骂是夸并不重要,目的都是一样的,督促你进步!”
伟东进步很快,2019年春,在基层锻炼后的伟东重回水果湖工作,那时他已经被提拔有一段时间了,也没什么架子。得知某天我去他单位附近办事,伟东非常热情又要请我吃饭。看样子他好客的习惯一直没有变。
我办完事,跑到他单位门口联系他出来接我。一会儿,伟东匆匆赶来,不停道歉说刚才正忙,让我久等了!伟东带我去参观他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刚坐下,就有人来请示工作。伟东签完文件后问我最近和另外一个文艺男同学张道成有联系没?还没等我回答,他拿起手机就开始打张道成的电话:“道成,我好郁闷,一个美女今天一见我就问,道成最近怎么样?道成如何如何好!你怎么就没有道成潇洒啊?”
我大叫:“最后一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伟东的幽默让电话两头的我们都忍俊不禁。两个男同学寒暄后,伟东把手机递给我,道成邀请我们四月份到他工作地洛阳赏牡丹,我谈了一下近期的安排,道成说等我忙完了,他回武汉来与我们小聚。到时候还要与伟东好好切磋切磋酒量,我说只能吃饭聊天,不许喝酒。
伟东说,喝酒这档事,该喝还得喝的,无酒不成席嘛。我给他讲了道成的糗事:前几年在荆门,晚上喝高了的道成硬拉着我们打车去工商街找他的“同桌男孩”,见到“同桌男孩”后,道成紧紧握着人家的手,半天不肯松开,口齿不清:“兄弟,这些年我想你啊!高中那会,你经常把数学卷子给我抄,有好几次,我的分数还比你高。我抄了你那么多次答案,欠的人情到今天都没还,真是不该啊!”伟东听后笑道:“没事,你放心,有我在,同学们绝不会喝醉的!”
伟东送我出门,有下属过来提醒他:下午两点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让他别送,伟东却坚持要送一送。走出他单位的大门,我再次请伟东留步,他却一定要把我送到地铁站。一路上,我们不停地碰到伟东的同事,他微笑着告诉别人:“送送我的女同学!”对方却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一番。我说起某次我去赴宴,男同学和我走在他单位内被他上级调侃的事,生怕给伟东带来误会。伟东只是笑。他说找他的同学多了去了,见怪不怪。
在地铁站,我与伟东道别,包内沉沉的,除了伟东的第三本新书外还有午饭后他送我的苹果和酸奶。我感觉拥有伟东这样的同学加文友真好,在一起不仅能品尝美食还能交流文学。每次我与伟东见面都是精神物质的双丰收。伟东的内心是如此的高雅富贵,正如他第二本书名《内心的富贵》一样。当一个人拥有了内心的富贵后,他在现实中就会更踏实稳健,生活也会更有目标,人生将朝着更高更好的方向行进。
虽然伟东的母亲是在《内心的富贵》出版不久后辞世的,但伟东说老人家含笑九泉,因为老人家看完了整本书。我想若伟东的母亲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为儿子自豪,因为她培养出一个如此内心富贵的儿子。在她临终前,这个内心富贵的儿子已尽了最大的孝心。我想伟东的母亲一定会祝福她的儿子朝着更加平坦、更加富贵的道路走下去,成为一个身体与灵魂永远富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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