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人石也行

陈久润 · 发表于湖北省武汉市 2019-5-6 13:18:44

      乡下有一个人叫石也行，他们村里的人都说他有点浑。
      石也行的头发黑里泛黄，嘴边胡子碴碴就象一抺黑灰，常年穿着破破旧旧的灰衣服，拖着鞋，一踮一踮的在乡间行走。
      他每天下午提着一小塑料袋果儿（麻花）走街窜巷的叫卖。瞧他那脏样儿，按说没多少人会买他的果儿，生意应该清淡的很，可他却几乎每天都在卖。他卖果儿很准时，村民们听到他一声一声地粗声喊着：“卖果儿啊，卖果儿啊。”就知道是几点钟了。
      村民们都说石也行卖果儿有三不卖：人多不卖，大钱不卖，赊帐不卖。传说他有一次卖果儿转到一个水利工地，一大群做工的村民都喊：“石也行，买果儿啊。”他听见了转身就走，嘴里嘟咙道：“不卖，不卖。”他离开一大群村民后，迎面一个村干部叫住了他，要买他的果儿，他才停了下来。那个村干部先从他的袋子里拿了一根果儿吃了一口，有意地和他开玩笑说：“买几根果儿，给张百块的钱你找。”他一听，连忙提着袋子缩了回来，说：“我不要大钱，给细钱嘿。”那个村干部又说：“我今儿只带了大钱，还真没细钱给，那我今儿欠到，下回再给，好不好？”话未说完，石也行一把从那个村落干部手中抢过半截果儿，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给你吃，还不如我吃了算了。”狠狠地咬碎果儿，转身就走，叫也叫不回来。后来，只要人们一开这样的玩笑，他就会赶忙跑开。
   有一年，石也行那个村选村干部，竞选的人名声不佳，又纷纷出歪招，更过份的还叫混混强行拉票，投票时夹在选民中监视。有的村民看不惯，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投票的时候有几个村民就偷偷地投了石也行几票，结果在唱票时大家伙儿听到石也行的名字哄堂大笑，但记票人在黑板上却工工整整地写上了他的名字。
   现在，石也行依旧每天趿着鞋子，一踮一踮地提着塑料袋儿，沿街叫卖着果儿，要是哪一天没听到他的叫卖声，没见到他，村民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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