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步地快乐 于 2019-11-20 17:09 编辑
30周年同学聚会(一)聚会
盼望着,盼望着,聚会的那个时刻就像一粒种子,在30年的期待中生根发芽,也像一只蚕蛹,这在一刻羽化成仙,在这一刻化蛹为蝶。60多只蝴蝶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聚,飘到青岛的上空,像一只风筝,那个红线紧紧的,攒在每个同学的手里,这一刻,都放飞起来。
30年前,我们还是一群稚嫩的小战士,怀揣着从军报国建设海军的伟大理想,更怀揣着跳出农门走得市的梦想,相聚津门,海河之滨留下我们的朗郎的书声,也留下的青春的记忆。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同学少年,风花正茂,书生决意气,挥斥方遒。从全国各地的同学们30年未见,话匣子拉开了,在知天命的年龄回忆起来当年的青葱岁月,昨天一幕幕欢快的时光如在眼前。
首任教导员张守安来了,依然是原来的模样,一幅甜甜的笑容,没有西北汉子的粗犷,却有南方男人的细致。岁月似乎十分眷顾张教导员,时间的刻刀并没有在教导员脸上雕刻出岁月的沧桑,一如30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哥一样,与央视名嘴赵忠祥有些形似。张教用略带陕西的口音回忆了当年组建财务三队的情形。1989年前,后校财务专业在原来二年制中专班的基础上组建,一直来以只有二个队,我们这批兵入学时,是首次组建的财务三队。开学前夕,财务三队的很多教用具,生活用具还不完备,桌果,床铺都不完备,需要从塘沽海门大桥哪里搬到四号码头这边来。那时学员队也没有经费,请不起民工,教导员张守安和队长陈贵军队长就当起了民工,从课桌和床铺从卡车卸下来,摆放在教室和宿舍。幸好二位队干的太太都是教师,暑期带着孩子来学校探亲,也加入搬运的队伍。在开学前,海河边上,四号码头,经常可以看到这们的情景,二对夫妻带着孩子搬家一样,搬着课桌,搬着床架、床板,有是孩子也过来搭一把手,拎一些细小的物件,或是扶着一些需要支撑的床架。这些忙碌的影子深印在静静流淌的海河里,流向了祖国的万里海疆。
张守安教导员一直在机关从事宣传工作,没有带兵的经历。财务三队组建后, 张教导员被选调到财务三队作为首任教导员,直接在一线带兵。为了不辜负学院领导的期望,张教导员十分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把这次在基层任职作为重要的人生历练,在我们还没有入学以前,教导员花了数天的时间把我们这批学员的名安全部背下来,在入学报到的哪几天对号入座。不长的时间,张教导员就能叫出每个学员的名字,摸清每个学员的基本情况,每个学员来自哪里,是城市还是乡村,是从哪个部队来的,是东海或是北海,用父母般的关爱,兄长船的情谊,感染着每个学员,很快与学员打成一片。 在海河的第一个国庆节,学院举行歌咏比赛,为了打出新组建的“财三”风格,展现“财三”精神,张教导员和队长带领大家反复合练,在排练合唱《人民军队忠于党》时,或许是对音乐不敏感,张教导的指挥有些紧张,也有些零乱,手势跟不上节拍,显得有些着急。这时所有的同学都没有抱怨,而是反复演练,张龙同学还简单地指导教导员,按音乐节奏双手在空中划“8”就行,同学们到高声时使劲唱。这一画龙点睛的指导,让教导员豁然开朗,紧皱的双眉有些放松,仿佛有了将军指挥若定的感觉。陈贵军队长一口纯正的普通话,穿插其间,“二万五千里,万水千山”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经过数次排练,整个演唱的技巧上,节拍上浑然天成,有了明显的进步。在9月30日国庆节学院礼堂举行的歌咏比赛上,新组建的“财三”不负众望,争得学院第一名。比赛结束集合站队的,教导员心情舒展了许多,那份自信和高兴的神情感染着每个同学,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我与教导员的交集也发生在这个国庆。国庆节那天正逢我在大门站岗。晚上加餐后,张庆立同学给我打来饭菜,代我站一会,换我吃饭。那时中日围棋擂台赛正风魔全国,围棋英雄聂卫平被喻为“抗日英雄”,我们二人在吃饭的间隙聊着聊着,不经意间到聊到了围棋。这时张庆立提出摆二把。初秋的微风从海河边吹过来,凉凉爽爽的,略带一丝咸味,空气中也弥漫着节日的氛围,有些欢快,夜空飘着淅淅沥的小雨,四号码头的大门外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漆黑一片。我把大门的铁栅栏关上,与张庆立同学在门岗的瞭望房里摆下围棋,如中日围棋擂台赛一样,准备试一试水平的高低。刚摆下几粒子,学院军务科查岗的吉普车就开到了大门外,大声鸣笛,我和张庆立浑然不知,军务科的参谋从小门进来了,在瞭望房掀掉了我们的棋盘,收走了围棋。我和张庆立都来基层连队,连队查岗都连长指导员查查,并没有上级领导来检查,一时显得有些无助。张庆立被军务科带到教导员哪儿去了,我还在站大门岗。周六的学员队例会上,张教导员事先与我沟通了一下,准备在学员队大会上点名批评,叫我不要有思想负担。现在想起来,依然能感觉到张教导员的拳拳爱心,30年后今天的回忆,依然充满温馨。此后,忙于学习,我与张庆立同学有时下下象棋,却再也没有下过围棋。虽然中日围棋擂台赛好多年不搞了,现在人到中年,浮躁渐失,一直想与张庆立同学再下几把围棋的想法,却时不时露出来,也是青春的记忆。
这次聚会上,张教导员不停的向我们道歉,很遗憾没有能把我们送到毕业。我们从张教导员“祥林嫂”式的道歉中,感到了教导员的真诚。其实张教导员调回西安后,我们同学的依然十分留恋,每当的张教导员的大作在“海军报”上发表,我们同学都会相互传阅,为我们能有这个一个“笔杆子”教导员而自豪。我至今还记得,张教导员在“海军报”上,把西安局称为海军的“西海舰队”。
下午的同学交流会上,同学们与张教导员,陈队长分享了30年前的青涩经历。关明同学讲述与张龙翻墙外出的往事一下子又把大伙拉回以30年前。关明同学身高敏捷,2米高的围墙轻松翻过,而张龙同学份量太重,屡次努力都无功而返,被正在营区巡视的郭付主任逮到,带到系办公室审问,供出同党关明,引来一阵阵哄堂大笑。黄清彪同学在三班有“睡神”之誉,能睁着眼睛身体笔直睡觉,大家都调侃着,黄清彪同学乘高铁而来,这项基本功在高铁上是否发挥作用。周王伟同学入学时带着绷带,同学们都很关心他那青春受伤胳膊是否被记忆风干。三班的同学都带着夫人,三班是一个团结的集体,在宿舍里煮螃蟹,海鲜的香味曾经唤起我们饥饿的肠胃。今天三班的同学携夫人欢聚一堂,回忆当年的海鲜飘香,相信夫人们也能体会到这浓浓的海味。30年前的点点回忆,逝者如斯,如今重回记忆,浓浓的兵味,浓浓的同学情,历历在目,张教导员和陈队长相视而笑,自然而恬静。
最后的高潮来了,晚宴上,各位同学原来班制序列就坐,高举酒杯,频频敬酒,把30年的思念,30年的诉说,都放在酒里,尽在不言中。为了助兴,王小雄同学的夫人,清唱了一曲“梦里水乡”,王夫人来自温州,婷婷玉立的身材配上吴语软侬婉妁声音,声情并茂。小白杨傅高彬同学,一曲《当兵的人》,依然是那么高亢有力。同学们相互走动,在酒精的刺激下,一个个红着脸,诉说着青春的往事。黄晓胜同学的儿子也来到现场,青春的脸庞白白嫩嫩的,一如当年我们的模样。我们几个湖北藉的同学也调侃着,要小黄同学向舅舅敬酒(黄晓胜爱人是湖北人),小黄同学一幅果敢的神情,一如30年前的黄晓胜一样,就像是二枚铜线,一枚是新发行的,崭新崭新,一枚是新发掘的,显得有些陈旧,不过模样基本相同。
二:体育记忆
“财三”留给我们的印象更多的是体育,对于我这个外行来说,最初对体育的印象是来源于同学们之间的日常交流。
对于农村的同学来说,考上军校意味着命运的改变,同学都不愿失去这祖上十八辈修来的福报,都在认真学习。乡村文化知识的分乏,求学的紧张,大多数农村出生的同学对体育并无多多大兴趣,一区队的同学大多就是这样。那时正是女排最辉煌如日中天的时期,处在顶峰时刻,一区队来自农村的同学,对体育的了解也就是女排姑娘和排球规则,对于足球或其他体育规则几乎一窍不通。
89年入学不久,正值1990年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前面有几场比赛是上晚自习时间,一区队的同学们早早到教室自习去了,二三区队的同学则自带小板凳,早早在电视房占据有利位置,准备看球。有一天晚上,我们班的人都睡了,中国队小赢一场,出线在望。突然二楼的电视房响起了密集的板凳声,很多同学情不自禁地拿起小板凳敲地板,以庆贺中国队胜利,张教导出来赶紧制止大家。我们班的吕燕台同学,拿着小板凳,脚步很沉重,边走边说,可以出线了,走到房间门口,用小板凳的四只脚敲着房门,大叫,中国队出线了,中国队出线了!
记得当时中国队教练是徐根宝,在对阿联酋的比赛前夕,徐根宝在报纸上说,“横下一条心,死活要出线”,从来不关心体育的叶国俊同学,看了报道,点评道,徐根宝是嘴硬脚不硬,虚张声势,中国队出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凶多吉少。第二天晚上,在对阵阿联酋的比赛中,我们四班的同学大多早早地睡下了。很晚时候,吕燕台从二楼电视房回到班里,愤愤不平,大叫“董礼强”是千古罪人,将在中国足球史上写下丑陋的一笔。原来,中国队将1:0的领先比分保持至85分钟,为了耗时间,保持胜利的果实,主教练徐根宝换上后卫董礼强,董礼强第一次带球被抢断,阿联酋快速突破进球,士气大振,再战,董礼强第二次带球再被抢断,阿联酋快速突破至禁区,一场混战,阿联酋再进一球,中国队1:2落后于阿联酋,最后5分钟时间中国队连失二球,将世界杯的命运拱手让于他人,只存在理论上出线的可能。这时我才知道有个足球运动员叫董礼强,至今还记得。
90年意大利世界杯开赛,时间更是在深夜。我跟张庆立说,意大利的时装很有名的,世界杯开幕式可能有时装表演。开幕式的那天,我和不熬夜的同学都睡了,四班只有张庆立和吕燕台在熬夜观看。第二天,我张庆立同学兴奋地给我讲各种时装和模特,吕燕台同学则讲的是足球。
90年7月份,经过一年的共同学习,同学之间慢慢地熟悉起来,同学们在一起也放松许多,一区队好多的人兴趣也转移到足球上,聊足球也多了起来,从不关心足球的我也知道很多球星的名字,至今还记得,如马特乌斯、古力特、克林斯曼等。三班的孙国俊同学也加入了足球聊天队伍,向常我讲起“三剑客”“三驾马车”之类的,由于学习任务繁重,我这时对足球仍无兴趣。
我对90年的世界杯并无太多的记忆,不过对中国体育报记者毕熙东采写的足球报道却颇有印象。90年世界杯西德队获得冠军,德国战车横扫意大利,毕熙东把足球上升到民族性,大讲日耳曼人的优秀品质,严谨的工作作风,整齐的进攻战术。我把毕熙东的文章拿来与张庆立同学共同欣赏,毕的文笔洋洋洒洒,颇有豪放之风。
一楼的活动室有一间乒乓球室,经常可以看到关明同学在此打乒乓球的身影。关明来连云港,和我们班的周远同学是老乡,来自同一个城市。关明同学带幅眼镜,镜框小小的,有一种城市兵与生俱来自信的神情。周远说,关明同学原来是练体育的,对篮球足球排球乒乓球,不论是大球还是小球,都玩得得挺好,而且比较精。在乒乓球室,经常可以看到关明指导其他同学打乒乓球,雍有利同学,在关明的指导下,乒乓球技术进步很快,有时打出一个漂亮的好球,兴奋的表情露出来,溢于言表。
一区队的杨华林同学乒乓球也打不错,杨华林经常吹嘘他的爱好就是打乒乓球,经常和章其再比试比试。不过,一区队的同学对体育有兴趣的确实不多,除了一班的郭龙江是个例外。晚饭后,经常可以看到郭龙江同学穿一身ADIDAS的运动衣在最角落的那个小足球场奔跑,好像从不间断,同学们都亲切地叫郭龙江同学为阿的。晚饭后上自习时,我经常和张庆立同学说,阿的一个人又在那儿瞎踢。
由于一区队的同学运动较少,二三区队的同学在体育上并不看好一区队。有一年夏天系里组织足球比赛,以区队为单位。一区队临时派出几个队员上去,真正经常踢球只有吕燕台和郭龙江2人,二区队以为稳操胜券,并不太在意。比赛一开始,一区队连灌二区队2个球,一下子士气大振,把二区队打朦了。那天刚好一区队有好同学在观看比赛,加油声此起彼伏。二区队的同学脸上有些挂不住,马上组织反击,都无功而返。为此,我们一区队的同学都津津乐道好几天,感觉二区队的足球也不怎么样。
我们四班的同学,除了吕燕台,其他人的都不会打球。有一次三班与四班组织篮球比赛,三班的彭文胜,黄浩,黄清彪,丁华,章其再同学,虽然不常打球,但都会打,而且能投球,四班除了吕燕台,其他人投球,篮板都挨不着。结果,三班大获全胜,吕燕台回到班里,气呼呼的,奇怪我们班同学怎么投球都不会。
以我的个人经历,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在农村长大,也就是大队(村)的小学读书,从来没有参加任何体育活动,后来到县城读高中,因为想考大学,也没有参与任何体育活动。我是到财务三队才开始学打乒乓球的,那时一楼的活动室都被高手占据,轮不到我们,利用同学们看电影的时间,我和林茂同学才跑到系里的乒乓球室开始练习,二个菜鸟漫无章法的挥拍,一只到电影散场。
一区队的同学虽然来自农村,但也有特色。有一次上体育课时,军体教练室杨教员带领大家走队列,以班为单位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带出去。这时,一班的同学,不知是那根经出了问题,或是事先有约,杨教员迈力的喊“一二三四”,然而一班的同学全部哑口无声,就是不回应,任凭杨教员如何大声喊叫,同学们像约定好似的,就是没有回音,即使有也是很小声的,像蚊子嗡嗡叫。杨教员很生气,把一班同学单独叫出来跑步练习,王岷同学跑在最全面。那天也奇怪,任凭杨教员如何调教,一班的同学就是不喊口号,无奈法不责众,最后也不了了之,不知一班的同学还记得这件事吗?
临近毕业时,我也偶尔打打台球。那一天台球桌上没人,我和田贵友同学于是挥起球杆打起台球来。我从来没有打过台球,那天运气特好,无意中赢了田贵友一把,正赶上上自习的时间,就散场了。后来田贵友同学邀请我打台球,我调侃道,田贵友同学你水平不行,你与我打一把输一把,就不要再打了。聚会的那天,田贵友同学来看我们,我还问田贵友同学,记得这件事吗?
毕业前夕,军体教练室下发军人指挥队列考试。这时大家当兵已有几年的历史,但我从来没有对部队喊过口令。为了拿到毕业证,每天早上,我与周远同学,叶国俊同学对着海河“立正,向右看齐”大声地叫着,实际面对队伍却怎么也搞不明白,无奈只得将所有过程的口令按程序背下来,叶国俊和周远当起了陪练,在忐忑不安中终于通过了考试。现在想起来,还要感谢这二位同学的帮助。
最后的体育考试是在海门大桥学院的训练场进行的。考单杠时,我叫张庆立同学与祁德斌同学与我一起作弊,我拉的时候,张庆立同学主动在下面计数,一,二,五、六、七,喊到二时,祁德斌同学假装有事请示杨教员,一下子把杨教员的注意力分散了,等杨教员回过头来,张庆立已喊到第8个了。杨教员盯着张庆立说,你小子不地道,在这儿瞎叫什么。跑步有50米和1000米可供选择,杨教员说,大伙都选50米,除非脑袋有毛病的人才选1000米。跑50米时,杨教员叫张庆立老老实实呆着,不要捣乱。杨教员喊预备,这时祁德斌恰到好处地提前2称喊“跑”,待杨教员明白过来,我已跑出数米,终于过关。杨教员看着祁德斌说,你小子也不地道,尽在这儿捣乱。记得我们班有好几个是选1000米跑的,有几个是八字步,跑步一拐一拐的。杨教员在训练场骂道:就是老山前线也找不到你们这群鸭子似跑步的怪物。或许是杨教员的照顾,跑1000米的几个同学都顺利及格了。30年后的今天回忆,不知道这几个同学还记得毕业前夕操场跑1000米的事吗,如果记得,还是应该感谢杨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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