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一担箩筐

源生态 · 发表于湖北省孝感市 2020-4-12 17:52:11

挑着一担箩筐
文/刘源望

阿牛爹是哪一年去世的
因回乡下较少，我已模糊不清
在我不多的故乡梦境里
除了父母，就是阿牛爹的形象

阿牛爹命苦，妻子因农忙双抢
加班打谷脱粒，至半夜
月光一晃，让她在一个小石桥上
踏空。阿牛从此少了一个臂膀
一家三口，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和一个长年瘫在床上的老娘
阿牛是地里一把好手，勤劳、力大
再怎么挑着日月，也还是没挑出余粮

老娘知道儿子不易
眼泪早已流干，但在儿子面前
从没呻吟，不喊痛，不喊痒
老人已经瘦得皮包骨，没几斤几两
阿牛总担心，娘百年之后
他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
骂他不孝，指他脊梁
农闲时，一咬牙，卖掉了
完成任务后还剩下的那头过年猪
这么大的事，第一次作主，沒与娘商量
他要把老娘送到公社卫生院去治
他不想成为孤儿，也不想让娘心凉

一个阴天，一条山间小路上
阿牛一个人挑着一担箩筐
上山坳时，脚有点飘，身有点晃
一头是崽，一头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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