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卅三】枕头

byht · 发表于新疆乌鲁木齐市 2011-11-4 13:2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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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卅三】枕头（张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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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要有枕头。小时候家里穷，姊妹多，我很少有枕头枕。母亲说；“绲神子”枕头，百事不愁！冬天里，我大多是用绲神子来枕头；夏天，竹床两头是高起的，就不需要枕头了。

童年时见过的枕头，其样式和现在不同，是长方形大个头。有七十厘米长，高宽各二十厘米左右，用染色的土布缝制，两头用花线绣着花鸟或福寿的枕头顶子，内装荞壳。当然，小孩用的枕头要比这小得多了。睡觉时，头部在枕头上，松软空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说起这枕头，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呢！说一人家夜里睡觉，有个小偷在前窗下挖个洞，想爬进来偷东西，那知小洞正挖在这家人的床头上。小偷刚把脑袋伸进来，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地女主人，半睁着眼看到脚下有个人头在动，以为是自已的男人，说了一句；睡觉也不枕枕头。就拿起个枕头塞在小偷的头底下，又呼呼的大睡了。这小偷的手还没伸进来，洞口又小，头又被枕头卡住动都不能动，结果是出不去进不来。第二天就乖乖地被抓住了。这家男主人睡得也太踏实了，瞎好辛苦。

上世纪，江汉平原地区嫁姑娘少不了有一对这老式的土布枕头，这一对装有荞壳的枕头，有的恩爱夫妻一直枕到白头偕老。结婚那天，牵姑娘的妇女在为新婚整理床铺时，四言八句的唱出；枕头两头丢，养的儿子像泥鳅；蚊帐两头挂，养的儿子会说话………蛮有趣的地方人文乡俗。

假如，现在摆在眼前有两种枕头让你去选择，选老式的又不赶时髦，选各式各样新的又怀念起旧的来。
人哪！一辈子的工作和生活总是在矛盾中，思索中…….

2011.11于乌鲁木齐

byht · 发表于新疆乌鲁木齐市 2011-11-4 13:32:59

你知道不知道“绲绳子”是什么绳子？知道不知道在哪里雨天可穿绣花鞋？

告诉你一个乡土的郑场

来郑场工作已近三年。近日，妻子携女来郑场“探亲”，晚上临走时，孩子将我拉到一边笑嘻嘻的说“老爸，你们这儿的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游戏说：‘厚脸’，我问了几个阿姨，才给我解释清楚。”我不禁哑然失笑，可爱的孩子，你才来郑场一天，就是我这个在郑场工作生活了三年的人，与基层群众经常打交道也未必能说得清、理解得透仙桃西北角这个号称仙桃屋脊的郑场镇的方言、民俗、风土人情。

我初到郑场时，就感受到了这块土地独特的语言特色。那天晚上与几名班子成员、机关干部闲坐聊天话工作，机关的妇联主席陈会容对着通迅员的宿舍说：“你这个‘苕器’，在nīhǔ找了这半天，怎么还不出来？”她看我一脸惘然的样子，又为我“翻译”了一遍：“我说他是个傻小子，在房子里为我找书找了很长的时间，为什么还不出来。”看我恍然大悟，她又说：“你真是个‘磨器’！”我琢磨了一会，敢情她说的这个“苕器”“磨器”都表示差不多的意思，即磨蹭吧。呆的时间长了，我总结出形容词+“器”，就是形容词本来的意思，有着强调和语法上的通顺，与文言中“之”“乎”等同样用法。此外还不时可听到倒装语句。母亲说孩子：“你好吃得快，别呛着了，慢吃，又没有谁和你抢。”这个“好吃得快”，就是吃得好快。还有如“好跑得快”，等等在语法上是行不通的，但在郑场说得顺口，听的人也没有不理解不明白的。

我来的第二年，恰逢大旱之年，我一天到晚泡在基层，组织人员抗旱。一次在通顺河边的游潭村提水灌溉，我发现引水的渠道被农户堆的棉梗麦草等物挡住，我让村干部：“迅速将‘窖’拆除，以便挖掘引水管道。”我说得一头汗水，村组干部却听得一头雾水。终于有党办主任在我耳边说：“张书记，他们听不懂‘窖’，他们只知道是‘垤’（zì）。”我一想，唉哟，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听不懂我的方言，怎么动手呢？抗完旱，党办主任对我说：“张书记，我们这里的称呼名堂多着呢！就说这儿我们将柴禾堆叫‘垤’；而‘绲绳子’您知道是什么吗？是指棉袄；写字桌农村叫‘楸箱’；至于捕鱼的网大大小小各的叫法，完全是不相同的……‘听着他侃侃而谈，我听得越来越惊奇。回到办公室，我特意查了一下字典，gǔn可有三种写法：其一“衮”，古代君王的礼服；其二“绲”，织成的带子或绳；其三“辊”，机器上圆筒状能旋转的东西。而“楸箱”大概是指楸树所造，字典所言该树木材质地致密，这大概与农村所置家当代代可相传之意想吻合吧！

说完了“说”，再谈一谈“行”和“吃”，我只说一个地方。俗话说“十里不同乡，百里不同俗”，郑场方圆数十里，过一个村便可有一地的风俗。该镇的络绎地区有一句顺口溜：“穿绣花鞋，走油沙路，种粟（此地音xiú）子米，吃拗三餐”，简洁形象地描绘出了此地独特的风土人情。这里因独特的地理环境全是油沙土，即便下雨，马上便可渗到地下，穿绣花鞋也不会将描金绣凤的绸缎鞋给泡坏；又因油沙土不宜种水稻宜种粟子，旧地家家将它作为主食，与大米将五五比或四六比混着煮粥做饭。我最初到络绎下乡，上午十点多光景，发现家家厨房都升起炊烟，好客的主人在堂屋里或禾场上招呼我们：“再加一点？”随行的办事处主任告诉了我上面的那句顺口溜，说：“络绎人只吃两餐的，上午十点多一餐，下午四点多一餐。晚上饿了，再用面粉加水调成糊糊往开水锅里一丢，煮成类似于北方的面疙瘩也算一餐的。”我想，这种风俗可能与此地所产水稻不足有关罢。看来又是环境造就风俗了。

光阴真是如梭，一晃我在郑场就呆了三年了。三年里，我跑完了全镇的252个村民小组，见识了这里宴客搭大棚，用小酒杯一杯杯的敬酒，用大酒碗盛蒸肉；也知道了平常百姓家来了珍贵的客人，好客的女主人卧上四个或五个糖鸡蛋（千万别是六个，乡间说满六谐音满禄是咒人死）；耳闻目睹，我也偶尔和郑场籍的同事说上几名原汁原味儿的郑场话，逢有郑场籍在外工作的同志回家乡政府，我和同事们会用最地道的待客方式欢迎他们的归来。一日，同事们说起了前任党委书记涂阳斌同志所作的一篇《我们郑场好地方》，同事们说，张书记，干脆您也写一篇？”深思良久，一气呵成此文，告诉您一个乡土的郑场，也欢迎您——来郑场作客，感受一下这里的方言，风土和人情，您定会收获不小。[z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