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梦海：绕不过去的当家塘(樊湖副刊2011年第51期)

桃花客

冬天，河水跌了，塘水浅了，灌溉的沟沟渠渠也断了流，间或塘底的一洼积水，像遗留给谁的一面镜子，静静地映着响晴的冬日，冬天的阳光反而显出一种扎眼的温暖，弥足珍贵。一群群不知名的白色鸟环绕着村口那洼积水低回浅飞。远处的坡地上，播种下的小麦还没长出来，田野里收割后稻桩茬茬在冬天的阳光下显出明晃晃的干白。这个时候，乡闲的农人反而闲不下来，纷纷扛着锄头和铁锹来到了村口，开始整修那些废弃的沟渠，簇拥着几台挖掘机清理塘堰底里的积淤。塘沿沟堤经常垮塌的地方，就要用石头来砌。拖石头，和石灰，做坎子。期待着明年开春，蓄一塘清澈的春水，白汪汪地闪着鳞光，灌溉的水充足了，不成想池塘里生出荷叶荷花，有鱼儿在其中嬉戏游弋。
中国传统乡村的布局，大约是后依环山前临盆水，村口总会有一口椭圆形的池塘，澈明净的水是乡村人的脸面。 这塘，习惯上叫“ 门口塘” 或 “当家塘 ” ，往前伸展而行会有一个井台，往后拾级而上就是宗祠塘。这条中轴线构成了乡村的脊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几千年来，中国人骨子里总是属意乡土的，谁也绕不过故乡，就像走千里万里总绕不过那带着记忆的当家塘、乡井台、宗祠堂。每一处独特的当家塘、乡井台、宗祠堂总会浓缩成一个村落的名字。中国人也总会把散布在四野八荒的人称作“老百姓 ”。这“ 老百姓” 的称谓，那么容纳、宽和、泱泱有度！
曾几何时，门口塘塘沿的石头坍塌了，四周生满了杂草，塘里积沉了太多的淤泥、野草、烂菜叶和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那些远离现在生活的陶罐、泥壶，甚至土枪之类的东西都扔在这口当家塘里。曾经的当家塘不再“当家 ”了，门口塘也不体面了，不再干净素洁。那个在人们灵魂中山清水秀的乡村正在飘远。改革开放许多年，老百姓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了，可是对乡土的精神皈依度却下降了。我们魂牵梦萦的那个 “ 家国” 在哪里？我们的精神需要一个高地，而这个最高的精神高地就是 “ 家园 ” 。
感谢我们的党和政府，为我们制定了“坚持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宗旨。全市冬春水利建设暨农业开发工作会后，人民政府切实地把当家塘改造作为 “ 强基础，惠民生” 的德政工程，作为推进新农村建设、构建和谐社会的重大举措来抓，创新工作机制，加大工作力度，狠抓工作落实。我市当家塘改造工作高潮迭起，形势喜人。政府工作行动快，群众热情高，建设方式活。一口口“便民塘 ”“ 灌溉塘”“ 景观塘”“安全塘” 得到了良好有效的改造，加固，翻新，乡村呈现出一派清洁明净的景象，面貌焕然一新。
12月10日，我市作家协会一行作家记者走乡村，下基层，乘车走透了鄂城区、华容区的乡乡村村，现场参观调查学习了这项这项改造当家塘惠民生的德政工程建设。在新庙，在沙窝，在段店，在华容，亲眼见到了一口口“便民塘”在靠近人口集居的地方建好了台阶，建好了洗衣、洗菜和挑水台，村民生活用水和畜禽饮水更方便了；扩容增量的“灌溉塘”，该清淤的一律清淤，使蓄水容积与设计的受益面积相适应；对有补充水源条件的当家塘，疏通沟渠，与周边的水库、渠道、涵闸、泵站等蓄引堤提水工程贯通，增强蓄水灌溉功能；“景观塘”与村庄环境整治相结合，在塘堰周边建好路、载好树、护好岸，使路相通，树成景，草盖坡，成为新农村建设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安全塘”在有条件的地方，特别是在坡陡水深和群众出行较多的塘岸四周建设实用美观的护栏，以确保群众的生命安全，同时，配套建设雨水收集、污水排放分离系统，确保当家塘水质。
一口口池塘是乡村的眼睛，经过清淤改造装点后的当家塘、守家塘显得更加明澈、清亮，灵光闪烁。在我们一行离开乡村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村庄正在举行年轻人结婚和送老人归山的红白喜事的典礼，那长长的迎送队伍吹着唢呐，放着鞭炮，绕着村口的当家塘环行，我们总觉得谁也绕不过去这美丽的家园。我们的思想如同那池塘上的白色鸟围着这簇新的新农村眷眷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