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理鸣 于 2012-3-9 19:01 编辑
走进梁子湖湿地
我家住在梁子湖东南岸,那里是梁子湖最大的入水口,有一大片滩涂地。我小时候常去湖里采菱、捉鱼、挖藕。时隔三十多年,省新闻摄影学会几名记者来到这片被学术界誉为“地球之肾”的湿地采风,让我当向导,去寻找养在深闺中的绝美。
带着有些斑驳的记忆,我陪同记者们租一条游艇从长岭码头出发。此时晨雾欲散犹迷,尚有轻纱般的丝缕袅娜在湖面上。湖面刮着风,游艇一快,风就更大,溅起的浪花打在脸上凉飕飕的,我们都恹恹地躲进仓内。
游艇沿梁子湖东朔流而行,几十分钟后,太阳终于露出了脸,烟雾渐渐散开。游艇去处,湖面顷刻被撕开,白浪翻滚,如飞珠溅玉,然后又化作漪漪幽波,一帘一帘荡漾开去,一痕一痕归复平静。入诗入画的韵味,诱惑着我们来到夹板上,手扶着栏杆,任凭湖风吹动头发和衣裾。我忽然间生出一种把酒临风的渴念,可惜没有酒,面对这越往深处看,颜色越靛,浓得化不开,似乎满湖时而荡漾,时而凝静的湖水,当然不会有杨万里的喟叹,亦不会有李易安的哀怨,更不会有李煜的伤痛。而是将这一湖翡翠拥入怀中,有的,也就只剩下朱自清的欣喜了。
一路前行,一路景致。湖两岸的山峦在游艇的轰鸣中渐次褪去,前方出现了大大小小用一根根水中竹林缠绕丝网组成的围场。游艇放慢了行驶速度,小心翼翼地在这“迷魂阵”中游弋。在我的记忆中,这片水域是湿地的野菱区。每年七八月份来这里,菱叶像无数把小绿伞,挨挨挤挤的,一阵微风吹来,菱角的清香扑鼻而来,用手采摘鲜嫩的菱角,吃在口里甜脆脆的,润人心脾,好不惬意。虽然我们来的不是采菱季节,可这眼前的竹竿林立,围网密布,还能有菱角采吗?
我们只好弃艇上围滩养殖的圩堤,等待小木船来接我们进入湿地腹地。长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草,让人无法前行。我带着沮丧,望着这片曾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野莲区,看着被瓜分成一个个种莲、养鱼的养殖场,被人类犯这种“卖肾换米”的低级错误而愧疚。几位摄影师倒是用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搜寻湿地每一处精彩。贾老师一只手像喊话一样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啁啾”“唧啾”“啾啾”,嘴里面就发出了悦耳动听的鸟儿叫声,停在树枝上的百灵鸟、相思鸟、画眉、喜鹊也跟着发出阵阵鸣叫声。杜老师见杨老师头发、腿脚、衣服到处沾满了草屑,戏谑地说道:“你已经有了一种爱到天老地荒的感觉。”几位老师的敬业精神更令我敬佩,纷纷取出长枪短炮般的摄影器材,寻找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身影。
两条小木船在我们久久的期盼中终于摇来了。我们在“吱呀吱呀”的摇橹声中,缓缓驶向蒿草湿地。放眼望去,好一幅原生态的五彩画卷:万亩枯残的蒿草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金秋成熟的麦浪,迎风舞蹈;三条狭长弯曲的河道纵横交错,如同一条长长的由散落珍珠串起的项链缠绕其间;白鹳、白鹭提着长长的脚,伸着长长的喙,啄着湿地里的阳光;湖滩上灰黑的贝壳、螺蛳,它们像顽皮的孩子爬得遍地都是…… 摄影记者们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忙过不停,他们在赞叹这片湿地之美的同时,也流露出了惋惜,没有看到在湿地栖息着的天鹅、大雁、野鸭等珍稀鸟类。摇橹架船的小邓接过话茬说,这里的野鸭、天鹅多得很,隐藏在蒿草丛中。正说着,临近湾子“嘭嘭嘭”几声烟花声,惊起上百只野鸭从蒿草丛中振翅飞翔。贾老师连拍数张还不过瘾,他一边打电话给杜老师,一边催着小邓快摇船赶近拍摄。
时间已过正午,我已是饥肠辘辘了。几位摄影师们乐此不疲,他们在摄影中享受,在享受中摄影,似乎要把湿地一幅幅原始、自然、生态的旖旎画卷,在相机中永远定格。
梁湖湿地,生态长廊。这里是一片生态的自然,主人是鱼虾,是鸟,是蒿草、芦苇、菱角,是一切大自然赋予的和谐世界。走进这里,让人身心愉悦,颇有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
梁湖待客不用酒,走进湿地就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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