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樱桃：客人球球（樊湖副刊2012年第12期）

桃花客

昨天，我们家来了一位客人，叫球球。
球球刚来家时，表现得很腼腆，抱着她的时候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发抖，不知是换了一个新环境的缘故还是冷？望着门的方向她一个劲地叫，还不停地用脚刨门，也许她想家了。
我把谭小可小时候穿过的兜肚给她套上，不一会儿她就活泼起来，撒开脚在木地板上跑，脚指甲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声音，全没有女孩子文静的风范。门开了，她也不往外冲了，还不时地直立起来，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的望着你，让人心生怜意。
球球是谭小可邀请的客人，还没放寒假她就对球球来家做客充满期待。在她的想象里，与球球在一起一定非常快乐开心。
谭小可上小学的时候，她就特别期待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狗狗。有一次，她甚至背着我和她爸爸在学校附近的宠物店定了一只小狗，然后回来跟我们说。那时候我们照顾谭小可的精力都没有，哪有心思养狗狗，所以无论谭小可怎样坚持，我们都没有同意，最后她爸爸到宠物店把钱退回来了，谭小可为此沮丧了好些日子。如今，回想起来，似乎我们给谭小可的童年生活留下了遗憾，于是，这个寒假我们同意谭小可邀球球到我们家作客作为补偿。
只是与谭小可约法三章：球球来家后衍生的一切家务劳动均由谭小可负责。谭小可自然满口答应。谭小可就是这样，经常为了急于达到某个目的而迫不及待地许下一些违心的诺言，事后又后悔。
我知道这次谭小可肯定也不会例外。
果然，我从外面买菜回来，刚进门谭小可就急急来到我身边，喋喋不休地发牢骚：谭樱桃！球球好讨厌！我做作业的时候，她一点也安静不下来，正做着做着，她突然一声怪叫，差点把我吓个半死。当我把她放在书房里她又要出去；等我把放在客厅，她又刨着门要进来。真是烦死了！还有她在木地板上跑的脚步声像跳踢踏舞一样响，吵死人啦！你看她那样哪像个女孩子呀，比我还不像女孩些。我反诘：不是你要球球来的吗？谭小可开始玩花样：谭樱桃！你下午呆在家里带球球吧？要不你出门把她带出去玩一下也行，你看我做作业她在旁边闹我做不好。
就这样，一直吵着要养狗狗的谭小可，在和可爱的球球呆了一个半小时后就把她移交给我了。
其实球球并不是谭小可说的那么讨厌。她身材小巧均称，瓜子脸，像玻璃球一样灵活的眼睛，配上一身褐色的卷毛看上去像个洋气而迷人的小姑娘。
球球还特别有眼见力，看到她姐姐不理她了，她就巴着我。我炒菜，她就蹲在厨房看着我炒；我看电视，她就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只是太粘人了就显得有些吵。下午逛街把她带去了，我的妈！这疯小妞看到人就上去招惹，搞得大家都对她侧目而视。把她背在布袋她要下来，下来了她又咬人家裤管跟着别人跑。我生怕把她弄丢了交不了差，可怜我踮着一双高跟鞋在人群中拚命的追，小命都差点累没了，只好先把她送回家。
晚上，谭小可要我报单词她默写，不小心把书房的门关上了，球球就一个劲在外刨门，她几乎忍受不了一个人呆一分钟的孤独。
我们吃饭，她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你吃，喂她一点，她就高兴得活蹦乱跳起来。把她放到她自己的床上，一不小心她又爬到你边上来了。总之，你走到哪她就会形影不离地跟到哪，当我在打这篇稿子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依着我的电脑睡觉，睡相憨态迷人，还有小小的鼾声，只是身上隐隐散发一种难闻的气味，她妈妈可是帮她洗完澡才送过来的，才一天又有气味了，本来想帮她洗洗澡，但听她妈妈说球球不爱洗澡，洗澡就一个劲的踢腾，只好作罢。
晚上，我上床睡觉，球球也跟过来了，先围着床一个劲的叫唤，看我不做声，她便得寸进尺地爬上床来。我只好硬着头皮将她赶下去，我还没友好到带她睡觉。想想那些养宠物的人把她们当崽崽一样带，我可差远了，在心理上，我觉得自己与球球们还是有物种差别的，虽然有时看到她楚楚的眼神难免让我产生她就是人类中一员的错觉，但与之亲近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隔阂。
早上起来，看到球球笼子里的便便和尿尿，我大叫：谭小可，快来！谭小可听到我急切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快步跑过来，我指着球球的便便给谭小可看，谭小可别过脸去：太恶心！她求助：谭樱桃！帮帮我啵？把球球的便便倒掉！我：当初不是说好了的吗？谭小可无奈，只好别过脸去清理。我有些不忍，走上去帮忙，你看，如果在路上碰到球球逗她玩玩肯定很有趣，但带到家里要负责她的吃喝拉撒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所以有些事情想和做不是一码事。
可爱又讨厌的球球！明天还是把你送回去吧，日久生情，等到有一天舍不得送走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