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还原了一个安静而纯朴的孟庆忠 文/三湘大地 或许是我们的诗歌经历了太多的聒噪、闹腾甚至无休无止的非议与争吵,我们渴望诗歌能回到一个休养生息的状态,渴望诗人们能够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写几首安静一点,纯朴一点的诗歌,唤醒我们对诗歌的那份最初的美好记忆。在我看来,一个能够把诗写得安静和纯朴的人,其内心定是那种心无旁鹜,单纯得甚至放弃了仅有的一点点野心的人。读孟庆忠的诗,突然让我想得了“安静”和“纯朴”这两个越来越远离我们、让我们日渐陌生的形容词。
是的,孟庆忠在诗歌写作上的出入都是那样的安静,在安静的字里行间里游走,回避了诗歌写作事件中一些经验性的、技巧性的芜杂和铺张,就能让自己的“诗心”回到一种宁静安详的状态,这种“润物细无声”式的入诗,其结果就是出诗单纯,让我们有机会品尝到诗歌的原汁原味,让读者对诗歌有那么一种真实而富有质感的认识: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也做个世外的高人/桃花年年地开放,却开不出九真山的春天/如果可以,就让我在锁情台外/喊着山野樵夫的名字,隐姓埋名/我愿在子期庐里,手捧桃花,做一个/你忠实的听众(《在九真山听琴》)。在这样简简单单的诗句里,我们几乎看不出有多少经验性和技巧性的东西,却分明感知到作者在安静地向我们娓娓地表述着他的思想,并在表述的过程中不产生任何一点点节外生枝。这种单纯的写作不仅给我们提供了一份纯净而真实的诗歌文本,而且还能为诗歌注入一种返朴归真的力量。
安静是一种诗歌写作状态,更是诗歌的一种内在气质。孟庆忠以他安静(详)的叙述,为自己的诗歌不声不响地培养出了一种内在的气质,值得我们深思和借鉴:站在一个春天的高度,我该是多么的荣幸/举手投足,一个美丽的身影/延续了一个季节的深远,冥冥之中/那些美丽的花朵,她们是否听到了春天的声音/或者,游走于茶园/吮吸你身体的呼吸(《小妹》)。孟庆忠的“安静”,让我们真实地感受到了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波澜,尽管这个波澜的起伏不大,没有给我们带来一个足以激越我们心灵的壮阔的视野和壮观的景象,却让我们感受到了他小小的诗意里所蕴含的气质,这种气质是无形的,她能支撑起整个诗歌。
我相信每个为诗者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安宁,也能在自己的诗歌写作中进入一种安静纯和的状态,就像动物在形体上的冬眠,但要自始至终心无杂念地把这种近乎冬眠的状态维持下去,肯定有某种内在的玄想为“安静”提供必须的定力和涵养。在这方面,诗人是这样理解的:天黑下来了,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安静/一些影子走动起来,走动没有什么不好/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走动,现在我累了/我需要的是安静。 从前和我一起走动的人,他们害怕孤独/他们在爱得死去活来里,还在喋喋不休/爱有多深,心就会有多痛/现在,我不怕痛了/因为我有一片月光,我可以在孤独里/抱紧年轻时的自己(《我有一片月光》)诗人以诗的形式告诉了我们隐秘在诗歌里的某种玄虚,或许正是这种玄虚,才不动声色地营造出了“安详静谧”的诗歌。
我们一直都在主张和提倡无经验、无技巧的诗歌写作,而事实上,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对诗人有较大的难度,因为我们在诗歌创作的过程中,经验和技巧性的东西可能会有意或无意地溜出来,帮助我们去打磨诗歌,使诗歌在经验和技巧中得以完善和历练,这未尝不好。但任何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运用的好,就能为我们的诗歌创作提供源源不断的帮助;反之,则有可能损害我们的诗歌,给诗歌的整体效果造成负面影响。而孟庆忠的诗歌,在回避因经验和技巧而导致的负面效应等方面给我们出示了一个较为成功的佐证:没有了时间的阻隔,阳光真好/轻轻的一个转身,脚尖就触到了土地。 时光浸透在春色里,安静、自然/面带笑容的我们,第一次/跟爱情这么接近,春天伸长着脖子/给小草系上了围巾,我轻轻的一个抚摸/就能触到,春天的胸部(《在春天的草地上》)。你看,这首经验和技术含量并不多的小诗里却饱含着非常单纯的意蕴,读来诗趣盎然。诗人还说道:一个收集梦想和花朵的人,不会成为/别人的目标,即使有一些非分之想/溅起的浪花,也只是一尾/安静的鱼。(《阳光下,我曾是一尾安静的鱼》)。诗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从他的诗歌里,我看到了一个安静而纯朴的孟庆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