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故

牛梦耕

变  故

长久没去问候你

这些年一直被

鸟儿邀请

在云里雾里    飞翔

飞的太高太远的时候

我老在想你

想你在寂寞的花园

又栽下了多少美丽的忧郁

或是昨晚

这样飞的时候

这样想的时候

一支利箭自远空倏然而来

深深穿破我结实的胸膛

刺碎那颗飞翔的心

痛苦于是从伤口浸漫到躯体

      又从躯体弥漫到心脏

于是拚命驾驭双翼

滑翔到你独守的花园

掉下来的时候    很静谧

没有任何声响

想你一定枕着童话

做着荡秋千的梦

你不知道    这个时候

你园子里的露水浸湿了我的伤口

浸湿了我的零乱的羽毛

浸湿了我被箭镞击碎的心

你不知道    这个时候

风沙吹进我不愈的伤口

吹进我因失血而冰冷的心

并将它腐蚀成

一粒种子

于是    痛苦

在心底渐渐发芽

长成一株硕大的樱桃树

根须深深埋进大地

令狂躁的十级风也撼它不动

还能讲些什么呢？

一夜变故

我    不能再飞翔

      不能再飘荡

      不能再象夜莺一样

自由自在地歌唱

木讷的我

开始习惯于伫立和缄默

只是    希望

你摘下我满树的樱桃

作我给你的礼物

只是    希望

你能高兴地用锋利的小刀

割开这果实

一点一点地尝

让那滋味从舌头一直甜到

你心里

只是    希望

你每次来花园

能抚摸我

且为我唱一支

欢乐的歌

19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