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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经历。
那是一个夏秋之夜,我和叔父在土窑守夜。
窑场上码满了一墩墩青色的新出窑不久的青砖。我和叔父守夜是为了防止夜间有人来偷盗这些青砖。 土窑像一个堡垒。窑门开在土窑中下方,约二米高。
窑门内,一个简易床铺,铺上睡着叔侄俩。一盏马灯挂在头前。叔侄俩没说几句话,叔父便打起呼噜来。我借着马灯光看一本不记得名字的什么书。看到很困的时候,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醒来时,满天的星月光辉,照得天地间清白如洗。我发现马灯被叔父提走了,铺上只有一个头朝窑门口的少年我。
这土窑离村子比较远,这地方原本是荒凉之地,多有坟茔荒冢,鼠鼬蛇蝎。少年我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恐慌。所有少年人在恐慌袭来时,都会自我鼓励坚强勇敢。我也如此。其实,此种局面在我并不鲜见,我经历过比这恐怖许多的场面;所以,我不多会便平静下心来。
这时,我发现窑场的砖墩上很有动静,立即,我看到了至今不知如何形容的一幕:在大片砖墩的上面,一些头在伸缩探看,还发出唧唧之声。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耳朵在一时的恐慌中产生了错觉,但恰在此时,月光更其明亮,我定神看得清清楚楚:一群黄鼠狼,集会似的,它们应该不下一百多头。它们差不多都把注意力朝向窑门口,仿佛在点评着议论着。
我看出,它们是在对我放肆地品头论足,真的!
至今我都不知道它们为何要评论我,它们评价我什么呢?它们跟我虽然都是有生命的动物,可是毕竟在多方面都存在极其巨大的差异。它们对我又能了解多少,它们的认知水准又有几多,它们真的也有资格评价人吗?可是在那个即将来临的拂晓时分,它们却真真切切地用较长时间评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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