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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卢光辉 于 2012-6-15 17:07 编辑
医 院
1,城中心,这栋大楼里的行为,都具有拯救性。
赶到时,生我的人已被推进了心脏介入手术室。
疾病是条大路,手术刀仿佛带着未知消息的马匹。
众多的封闭的医疗功能室合围着,
大厅里,椅子上的空位越来越少。
有的人坐姿,偶尔像菩萨。
无论是在三楼,还是二十五楼,众人都如同是被悬在半空。
电梯频繁地上下,一条垂直的路上,无声无息。
锯齿状的楼梯被闲置。我如同一只中药瓦罐,也没被使用。
2,能确定,我是某种疾病的庇护所。
一直以来,对自己现有的各个器官,
我表示出了医学之外的怀疑;
我所看到的物象都与我没有关联。
所听到的声音都是来自于动物。
疾病也是存在的证据,生活成了症状。
昨夜,独自只睡了二个小时,
等同于一次短暂的毫无意义的昏迷。
此时,我坐着,不知身处何地,
仿佛无所体现能力的鬼魅。
旁边,有人躺着,绻缩成一片枯叶。
3,对于疾病之上生长出的医术和医学,
我们不仅仅是相信,更应该面对。
因为尽管它们日益变得精湛和伟大,
但也常常无力阻止:人突然成为物体。
手术室的门被一次次打开。
一张又一张病床,仿佛流水上的落叶。
整个上午,一个中年女人悲惨的哭声一直在持续,
如同为众人换上了一件丧衣。
另一世界诞生一个;我们又一次被削弱。
4,擦身而过的是一个教授,眼镜像一幅铐,
眼睛似手术后的刀口,没有愈合。
纯粹的技能,可能穿越每一肉体。
在一种形而下的准宗教的统治中,
我成活了三秒。
大门口,马路上,车来人往。
无意中,站成这栋大楼。
众人的器官被我一一审视,
没有合适的能进入我身心的患者。
身心同步的状态,很渺茫。
2012,2,25
交 涉
1,开年来,深陷于物质或世俗的需要。
与人交涉,而对手不是动物,不为简单所动。
空调、时钟和一根根烟卷。
一纸协议上,沉睡了二年的指纹,终于惊醒。
过去真是一个硕大包袱。
打算,就穿一双拖鞋,不走远,
看着今天像浮棺一样,漂过。
2,假如能像物体一样安静,我会发觉:
白发,水泥路上的裂缝,和锈迹斑驳的灶台。
被遗忘了,从保温器皿里,倒出的白开水,
和我一样,很快丧失了多余热量,已经成为了春水。
二个小时前,我分明被干渴所左右。
我错过了与它体温相等的时刻。
3,我原本是一头野兽,却不得不闯入,滞留,
又不得不与城里的春天交涉。
那些裂缝是谁的眼?一直盯着我?
它应该没有认错人;我们之间没有契约。
只能依赖各自的本性达成彼此的愿望。
我说,我会脱下冬装的。
在我裸体下河之前,你必须被绿色神秘地完整地遮盖,
不留窥视和被窥视的可能。
4,正在高一(7)的教室里,
我的女儿,仿佛春天的密旨。
最近夜读后,接她回家,仿佛一匹负重的马:
在二种交涉中,我都不能沦陷。
我坚持,是因为:
无论是那个由人构成的组织,还是这态度暧昧的春天,
它们庞大的拥有中,有原本属于我的。
201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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