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他们眼里就是责任

梦凡

排列在菜市场门口，日复一日

冬瓜、南瓜、丝瓜、苦瓜

接受顾主们的挑选

这是他们在乡下的小名

泥工、瓦工、木工、搬运工

这是他们在城里的大名

扁担、木棒、瓦刀、铁钎

是他们谋生的宝贝，形影不离

等廉价的机会，赚廉价的钱

打纸牌、抽便宜烟、喝低价酒

苦中有乐，没事时就扎堆在一起

他们长着和我哥哥一样的面孔

来城里多年，不知道还要多久

没能改变城市，也没能改变乡村

发已白，背已驼，咳嗽复咳嗽

有的回去了，又有新来的

一个源源不断的群体

彼此称呼小名，顾主称呼大名

蜗居在城市的背街小巷，早出晚归

发黄的毛巾、解放牌球鞋、挽起的裤脚

在乡村，他们是边缘人

在城市，他们是变形人

生活压在他们的肩上，喘不过气

上有老、下有小，日子在他们眼里就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