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墙
是城的墙,还是墙的城?是关公的忠义守护着这个城,还是这个城维护着关公?答案也许我们知晓,然而只有不断地品味、酌量,我们才会更加懂城、懂墙、关公以及他们之间的情义。——前记
当人们开始一天的奔波时,他仿佛还没有睡醒。曙光渐露,雾气消散,一轮初生的红日,如揭帘人一般又欣喜地瞧见他的模样。灰色的风衣包裹着他的所有,他是古城的墙,是城里人的万里长城。 他一直以来,被人崇拜过、唾骂过、羞辱过,然而在历史风云变幻的长河里,他宠辱不惊,因为自从被建造出来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已经冬眠千年了,无论是嘈杂的尘嚣,或是冷寂的落寞,他始终保持缄默,对于历史,他只是记录,从不评说。 东门的古城楼是城墙一顶华丽的冕,那招摇的蜀旗,鲜亮光泽,迎风招摇。旅游的人或是登楼远望,大发诗兴,或是盯着那仿古城楼,以为可以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他们忘了他们脚下的块块砖,才是历史的真实。 古城的墙已经颓废,只剩下外面的一面护墙,另一面是苍郁的树木。城墙上的幽静小路上散落着秋天的味道,蜿蜒的道上已经看不出城的墙的模样,然而繁茂的梧桐下的灰色墙砖,细细品来,实有几分历史的深沉和肃然。 一处倾倒的城墙,墙砖四处杂乱地放着,青草从石缝地冒出来,几丛小草顽强地矗立在那里。横七竖八的墙砖,缺角的、只剩下半截的、被打磨光滑的,一并躺着。一条小路被从乱转的一边开发出来,路人才有了路。 走在城墙外的环城小道上,才算是接近了城的墙。在远处,朦朦胧胧,模糊不清,只有大概的影像;在城上,自显得高大,眼高手低,寻不着真实的境况;在城下,一切是清楚的。斑驳的墙体,风化的墙体,墙体里生出的偌大的树根,墙面上挂着的花草,都能一览无遗。也能靠近墙根,细看一块砖的纹理,去看看那构成城墙生命的每一块肉。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接近城墙的性灵,去倾听城墙的声音。 老南门关帝庙里的雌雄银杏树,已经活了600多岁,是城墙的老邻居。当他们是一棵小树苗时,他们仰望着城墙;而今他们在关帝庙里接受着人们的顶礼膜拜,俯瞰着城墙。关帝庙的香火很盛,城墙看了千年,默默地承受了千年。他思索着,形体上的守护到底比不上精神上的忠义吗? 一处摇动的彩旗,让古城生机了许多。拾阶而上,一步步台阶斜铺在眼前,台阶、墙体、天空,三者镶嵌在一起。一座城楼早化作历史的尘烟,此刻,一块宽敞的场地上,石块铺成了正方形,顽强的小草爬在石面上,晒着太阳。倚在墙边,朝城下看,城内和城外的风景都有了古城的影子。
秋日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安静的绿水上倒影着的城墙的牙齿,深沉、凸凹、静穆。渐强的涟漪,像历史的洪水,吹打着墙体,不消一刻,他用身体筑成的坚固,便化作水纹。即便重生,也不再有远古的神圣。他挣扎、他呐喊、他乞求,可是桥上的喧闹湮没了这一切,城内的人漠视了这一切。
风雨沧桑过后,城的强毅然选择把他新生的身体和希望,投入护城河的心底。那湾水已经陪伴了他千年,细读了他千年,相濡以沫了千年。城的墙,不曾抱怨,不曾愤慨,因为在孤独的夜晚和无情的岁月中,有一个懂他的人就够了。 静的水偶尔也会起歌,潺潺地唱到“墙的城、墙的城……”。 后记:据《楚天都市报》(4月6日),荆州城墙已申请进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走上漫漫的“申遗”之路。据荆楚网(6月7日),荆州加冕“关公文化之乡”,举行盛大的关公祭活动。兴起的关公文化是伫立荆州城墙头一张文化名片,申遗中的荆州城墙是关公站立的舞台,一张文化牌正助力荆州的雄起。无论是城的墙,还是墙的墙,都将熠熠生辉,助力魅力荆州,助力魅力荆楚。 作者:张伟祯 地址:湖北省荆州市南环路长江大学东校区文学院广新10902班92702信箱 434020 QQ:489501584 电话:15171171256(荆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