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自由,不喜欢受人约束,这是我成为私人侦探的主要原因。 在侦破“蜘蛛人”案后的一天,我在家中看报,想了解最近几天鄂尔多斯市发生的新情况,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开门一看,门外站的居然是克里斯警长,他一见我便笑容满面地说,韦尔斯先生,冒昧打扰,请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你是稀客,当让欢迎,我说,你来有事什么吗?说话的当口我把他让进屋。 没什么大事,专程来拜访你的。他回答。 那真是客气,我笑着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前几天你帮我抓到凶手,我正在想该怎样酬谢你呢。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他的回答显得格外客气,这与我之前所认识的克里斯有很大不同,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我带他来到我家的庭院,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平时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看书或者找一些朋友聊天,虽然摆设十分简陋,只有几个石凳和石桌,周围是一些杂物,但在这喧嚣的鄂尔多斯市,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幽静之处。 离庭院不远处有棵古老的榕树,树枝横七竖八向四周伸展着,主干直指蓝天,像一位威武的将军,彰显他的霸气。几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一会儿又嬉闹着飞上蓝天。 克里斯警长看着这一切,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又开口说,鸟儿飞得再高,也得找一个容身之所,否则就会老无所依的。 我依稀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然而又不敢确信,于是回答说,也许它们认为只要实现了自己的追求,那么活着的意义也就实现,至于容身之所,对它们来说也许不那么重要。 如果这个容身之所能让它们飞得更高呢?他又问。 飞得更高不代表能飞的自由,我说,如果它们追求的是自由而不是高度,那么这个容身之所将对它们毫无吸引力。 他轻轻的摇着头,显然对我的回答有些失望,然后他又接着说,韦尔斯先生,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警队,协助我们一起破案,我们可以是平等关系,不是什么上司与下属,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你的好意,我回答,克里斯警长,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吗,如果鸟儿追求的是自由而不是高度,容身之所对它们毫无吸引力,恰巧我就是一直追求自由的鸟,所以你的请求我不能接受。 为了鄂尔多斯市的广大市民的安全,你也不能接受吗?他又问。 不瞒你说,很多年前我也是一名和你一样的警长,心中充满着正义,愿为民众赴汤蹈火。事实却是除了与案子接触外,更多的则是尔虞我诈,我忍受不住那种风气,所以我辞职当了一名私人侦探,虽说现在你是正式的,我至多算是业余的,但我活得自在,关键是现在我依旧能为鄂尔多斯市出一份薄力。 他听完后依然没有放弃,又说,要不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赢了我就不再提此事,输的话你就得加入到我们警队中,怎么样? 我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行,就这么决定,你说怎么赌? 他显然早有所准备,毫不迟疑地说,当你着手“蜘蛛人”案子的时候,我也正着手另一宗凶杀案,死者是名女性,被利器直接刺死,身上留有一个窟窿。 是赌谁先找到凶手吗?我问。 不是,他说,凶手我们已经找到,是死者的丈夫,因爱生恨,不过这些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我又问。 重点是凶手杀人的凶器至今还没有找到,如同蒸汽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凶手有说过凶器是什么吗? 没有,他始终不肯透露有关凶器的任何线索,让我们自己查。 赌谁先找到凶器?我问。 也不是,他说,是赌你能否找到凶器,找到算你赢,反之你就输。 哦,原来是这样,我轻轻的说,既然是赌就得公平,你说对吗? 这个当然,克里斯警长说,你放心,我会尽可能提供多的线索给你,甚至可以带你去案发现场看看。 行,就这么决定!我说。 克里斯警长给了我所有的在现场找到的线索,其实也就是几张照片,死者身上有一个圆形的伤口,地上留有一大摊血迹,除此之外再也发现不出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想仅仅凭这几张照片找出凶器,说实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的眉头不紧紧锁起来。 克里斯警长看出了我的难处,他又向我描述有关死者的情况,一般来说,从死者身上的伤口都能检测到一些外来物质,比如说生锈的铁器会残留一些锈渣在伤口上,这些你是知道的,而这次医生在死者伤口上检测不到任何其他物质元素,除此之外,死者身上的伤口不是凶器一次直接刺进去造成的,而是刺进去后经过一次或多次敲击形成的。 噢?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这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他说,也许凶器有与众不同之处。经过敲击才将人致死,只有两种可能,我说。 哪两种可能?克里斯问。 第一是凶手的力气不够大,才会借用外物敲打;第二是凶器没有受力点,也就是说凶手根本无法使出力气作用在凶器上。 他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哪种器物符合这些特点呢? 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我说,我得到现场看看。 在克里斯警长和他手下几名警员的陪同下,我来到案发现场,除了地上清晰可见的一大摊血迹,这里的一切井然有序。阳光透过窗户懒散的洒落在地上桌椅上,我依稀感觉到原本古朴典雅的地方如今却充满了恐怖的气息。 克里斯警长说过,他们已经将整个房子翻过一遍,试图找出凶器,但却没能发现。被翻过一遍的房子还能保持这样整洁和干净,我不禁佩服他们对死者的尊重。没办法,如今我不得不重新再找一遍。 没过多久,我在一桌子底下发现了一个类似试管的锥形的塑料瓶,无盖。 这是什么?我拿着这东西问。 哦,可能是小孩玩的玩具,一位警员回答,是我找到后确定不是凶器后被扔进桌子底的。 玩具?这家有小孩吗?我又问。 有,不过案发后被送往亲戚家了。警员回答。 我们对比过了,克里斯警长又开口说,虽然这东西形状与伤口有些类似,但这样一个质地软,而且比伤口口径大的东西不可能是凶器。 是吗?我不经意的问。 没错!克里斯的回答异常果决。 很快,整个房子几乎又被翻了一遍,但我寻找证物可不像克里斯和他手下的警员,如今的房子凌乱不堪,这样对比一下,我不禁感到有些惭愧。 现在只剩下一台电冰箱没有被打开过,我走上前正想打开。 韦尔斯先生,你不会以为凶器会藏在冰箱里面吧?另一个警员有些嘲笑的问。 为什么不能藏在冰箱呢?我反问道。 冰箱里只是一些食物,我们已经打开看过的,不过现在它已经停止了工作,几天过去了,说不定里面的食物早已变质腐坏了。他接着说。 哦,是吗。我毫不犹豫打开冰箱保鲜室的门。果然,一股腐坏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捂上鼻子。 克里斯和几名警员大笑起来。 然而他们的反应并不会使我后退,寻找证物不放过任何地方,这是我办案的原则。我又准备打开冰箱冷藏室的门。 韦尔斯先生,那名警员又喊道,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几块冰,或许早已经化成水了。 我打开一看,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经过一番查找,我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克里斯警长走过来问我,怎么样,韦尔斯先生,有发现吗? 我摇摇头。 那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他笑着说。 不,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我说,你还有没告诉我的线索吗? 当然没有!我们找到的所有的线索我已经全部交给了你,现场你不是也已经看过了吗? 好吧,我相信你,我说。 说完后我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那个奇怪的锥形塑料瓶究竟是干什么用的?难道真是小孩的玩具?还有究竟什么东西能在杀人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我不知道,在我的记忆中似乎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东西。难道我真得从私人侦探转变成职业侦探,这对别人来说兴许是好事,但我可不希望这样。 突然,我想起刚才那名警员的一句话“说不定那几块冰在已经变成水了”,冰能变成水?水不是也能变成水蒸气吗?那样不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有被敲击的伤口、、、、、、锥形塑料瓶、、、、、、 我眼前一亮,终于有了头绪! 我站起来对克里斯警长说,我知道了凶器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显得很惊讶,他睁大眼睛,迫不及待的问,凶器是什么? 凶器根本不存在,或者说早已消失了,我说。 消失了?难道他用空气将人杀死吗?克里斯问,就算用空气我们不也能感受到吗。 当然不是,我接着说,凶器是一块冰,那个锥形塑料瓶就是摸具,只需往里面装满水,放入冰箱中使它结成冰,再讲冰取出来。凶手用它刺向死者,由于冰没有手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伤口不是凶器一次造成的,而要经过敲打才能致死。凶手杀人后只需将凶器扔入马桶或浴缸,等它融化后用水一冲,一切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克里斯点点头,说,听着像是那么回事,但无法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我觉得可以从凶手那得到验证,我说。 我们又来到监狱,验证的事交给了克里斯警长,我只需在隔壁房间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凶手被带到克里斯面前。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出凶器是什么了吗?克里斯一见面就问他。 我不是说过吗,你们得自己找,如果连这都找不出来,你们还配当警长警员吗?凶杀轻蔑的说,不过你们找不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其实我们已经知道凶器是什么了,不过你说出来可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我不需要!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们会这么快能找到。 于是克里斯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 凶手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显得复杂并且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他说,看来我是低估你了,克里斯警长。 这些其实是韦尔斯侦探想到的,克里斯说,我只不过来这希望得到验证,遗憾的是你现在失去了宽大处理的机会。 哦,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 凶手的这两句话让克里斯脸上露出难堪,他示意狱警将凶手带走。 从监狱出来,克里斯对我说,恭喜你,韦尔斯先生,你的猜测完全正确。 谢谢,我已经知道,我说。 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以后不能一起合作为市民服务了。 不会的,我笑着说,机会还是有的,“蜘蛛人”的案子不就是例子吗? 嗯,也对,他说,其实我是真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凭你的破案能力,一定会让鄂尔多斯市的明天更加美好。 克里斯警长,我也非常肯定你的破案能力,我相信鄂尔多斯市在你的保护下也会有美好的明天。 说完,他微笑着伸出手,同时我也伸出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