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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唐大权

[历史之书] 长篇小说《利川诡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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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2-9-13 15: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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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 2012-9-14 09:0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利川诡异录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三章 王卫煌中风得病


    二十多年前,一个初夏的晚上,在梅河边的白鹤石上,神奇地堆起了一座坟墓。拦羊镇的人们,便把它叫着“飞来坟”。那飞来坟里,不清楚埋的是来自何方的何人。在白天里,看上去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黄土堆。但是,一到天将黄昏之时,那白鹤石上就兴风作浪了起来。那死鬼,一直喊冤叫屈的哭闹到天亮。因而附近四乡八里的百姓,都感到惶恐不安。那每天夜里的怪声惨叫,更是搅得人们无法入睡。许多胆小的人家,更是一到半下午的时候,就紧闭了房门。到夜晚里,再也不敢迈出门半步。
    住在梅河南岸的王冠烈一家,自然也是深受其害。他家有老有小,夜夜被白鹤石上那死鬼冤魂,吵闹得鸡犬不宁。王冠烈气愤地想着,哪天带着一帮人去,掘掉那座无主坟算了。但老父亲王卫煌却严加制止他道:“你小子,怎么就不好好地想一想。我王家,在拦羊镇,算得上是一个大族。从来做什么事情,都是讲究忠孝节悌,礼义廉耻的。既然这是一座来历不明的坟墓,那这其中肯定就有其缘故。你们现在贸然去掘了它,如果之后有人家找上门来,我们该怎么向别人交待?还是先看一看吧,如果过了一年半载之后,再也没有人家找来,而那冤魂还要继续吵闹不止的话。到时再做决断吧!”
    王冠烈的父亲王卫煌,是拦羊镇当时王家大族的族长,在整个拦羊镇来说,都声望极高。老人家如今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了。他一辈子说话做事,都深受拦羊镇百姓的称赞和佩服。尤其是他在三十多岁时,独自拿出银两,建造了梅河上的那座风雨凉桥。让梅河两岸的百姓,免除了那摆渡过河之苦后,更是叫梅河两岸人家,对他感激涕零。若要论他当时的建桥初衷,也还不得不与他的家庭因素有关。但无论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可是那座风雨桥,的的确确是他一家人出资建造的。沿河两岸人家,有了他王卫煌修建的风雨桥后,才能便捷地行走于梅河两岸。
    王冠烈家里有五弟兄和两个妹妹。王冠烈身为老大,此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样子。平日里,不苟言笑。可一旦开口,那声音是如雷霆,叫人闻之丧胆。走路两足生风,带着一股森森霸气。平时,一般人只要一见着他,都惟恐避之不及。他父亲王卫煌一见王冠烈这般模样,便也不断的训教他。但王冠烈却人长性长,其性情越来越暴躁。王卫煌转念一想,现在,整个王家大族里,人丁越来越多,再加上贫富不均,一族人经常吵吵嚷嚷。他身为族长,成天里为族里的繁杂事务奔波劳顿。渐渐地也感觉到,自己也力不从心起来了。莫若将自己的族长之位,趁早传给那带着霸气的大儿子王冠烈算了。自己还可落得一个清闲。于是在王冠烈四十来岁时,王卫煌就把王家族长的位置,传给了王冠烈。
    王冠烈在继任了父亲的族长之位后,其个性更加的表露了出来。由于他做任何事情,总是雷厉风行,一马当先。加之他性情急躁,甚至还有点儿心狠手辣。所以,没过多久时间,他便把那拦羊镇的王姓大族,给治理得服服帖帖的了。纵然有王姓人家因事在吵闹打斗,但只要一见王冠烈的影子,便先自停止了下来。其他张李外姓人家,无非是对王冠烈的治理宗族能力,既羡慕又眼红而已。
    王冠烈下边的四个弟弟,一个个的也长得生龙活虎,志气昂扬的。他们一家子,在拦羊镇上开着独一无二的酒坊。梅河南北人家所种的苞谷,全都让王家酒坊给收购了过来。其他人也不敢再去染指。凭着大酒坊,他们一家人过着十分富裕的生活。
    王冠烈所娶之妻,乃梅河北岸大户陈展鹤家的幺女儿陈桂枝。若论那陈展鹤,在拦羊镇来说,自然也是一户名门望族。他家早年在七岳山麓,就开了一家煤矿。矿里有几百号人,在为他家不停地劳动着。其收入,算得上是日进斗金。王陈两家的联姻,在整个拦羊镇,可真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了。
    王卫煌的次子王冠福,三子王冠禄,四子王冠寿,幺儿王冠禧。都已相继成亲。所娶之妻,也都是拦羊镇和百羊镇,及七岳山北边,四川地盘上的名门望族之女。
    短短的三、四十年间,王卫煌家便由一颗独苗,衍生为一个四世同堂的多口之家。这中间,拦羊镇的人,见着就眼红。甚至连姓王的本姓族人,也对人财两旺的王卫煌家心生妒嫉。再加上王冠烈接任族长之职后,由于性格使然,难免对族人有所不公。这就使得拦羊镇人,对他家恨之入骨起来。可他们又慑于王卫煌家财大气粗,人多势众。一个个的都只能把怨恨埋藏于心底。但愿有朝一日,那王卫煌家,如那山溪之水,速涨速落下去才好。
    王卫煌一家人,正倘佯在幸福之中时,谁也不曾想到,由于王卫煌的病故,一场家破人亡的故事,也便由此演绎开来了。
    若论王卫煌的死因,那是与他的大儿子王冠烈有很大关系的。
    那一年的中秋之夜,一家老幼五十多人,齐聚于家中的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喝酒吃月饼。其乐融融,自不必说。酒后的王卫煌,忽然感到了秋天的凉意,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哪知那一个喷嚏,便喷出一口血来。老婆子章氏见状,忙惊问王卫煌是怎么回事。王卫煌擦着血道:“老婆子,我可能离大去之时不远了!”
    章氏闻言,立即对正在猜拳行令的儿孙们惊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别再胡闹了。老爷他,他快不行了!”
    闻言后的儿孙们,一下子都齐聚了过来,围住王卫煌道:“父亲(爷爷),您这是怎么啦?”
    王卫煌喘着粗气道:“刚才,好像是有人,在背后猛打了我一掌。好像还在骂我说,我治家不严。二十多年前,怂恿儿子们去掘了人家的坟墓。你们都给我跪下说说,我什么时候,叫你们去做过这如此丧天害理之事的?”
    身为长子的王冠烈惊闻老父之言,慌忙跪倒在了王卫煌面前。

唐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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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 2012-9-14 09:0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利川诡异录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四章 白鹤石仙鹤远去




    跟在后边的福、禄、寿、禧四兄弟,一见长兄跪在了父亲面前,便齐刷刷地跟着跪了下来。流着泪望着奄奄一息的王卫煌。
    王卫煌喘着粗气,朝着儿子们吼叫道:“你说你们,都背着我,干了什么样的坏事情?你们叫我怎样说你们才好哇!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儿子们跪着不开口,章氏急得哭骂道:“你们这些悖实砍脑壳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二十多年前,那白鹤石上的无主坟,到底是不是你们去给掘了的?说呀!”
    王冠烈知道这事再也隐瞒不过去了。只得低着头,当着父母的面,一五一十地讲起了那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原来,二十多年前,在白鹤石上出现那座飞来坟后,由于那冤魂夜夜吵闹不休,搞得梅河两岸人家不得安宁。当时才三十来岁的王冠烈,也曾当着父亲王卫煌的面,说过要去掘掉那座无主坟的。因为当时他的妻子陈桂枝正抚育着孩子,妻子和孩子,夜夜都被那冤魂,吓得睡不着觉。因而也使王冠烈变得烦躁不安。但当他向父亲提出,要去毁掉那座坟时,遭到了王卫煌的一顿臭骂。要明着去掘掉那座坟,是不敢了。但他心中的烦闷,却无法得到排除。于是王冠烈趁着父亲和母亲,去四川的老三媳妇娘家,给亲家翁祝寿的时机,就带着兄弟和族人,去到白鹤石上,掘掉了那座无主坟。当时,王冠烈对族人们恐吓道,不准他们说,是自己和兄弟带他们去掘坟的,否则日后没有他们的好日子过。王冠烈和他几弟兄,带着族人去到白鹤石后,其实他们弟兄没有动过一锄。他们只是在那里指挥着,坟墓全是被族人们挖开的。
    那天,王家族人正在掘那坟墓时,天空密布着阴云。梅河因为头一天的大雨,河水也变得浑浊不堪。七岳山上,也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
    正当王家族人快要掘开那坟墓时,梅河北岸刚疯癫了不久的章尘离,呼天抢地地跑了过来。那章尘离一边奔跑,一边哭叫道:“你们不能挖那坟哪,你们不能挖那坟哪!那坟,是我师父叫我要看好的。你们掘了它,我怎么给师父交代啊?”章尘离哭着就要扑向那坟墓。
    王冠烈见状,立即就想到,明明是自己父亲不准挖这坟墓的,这狗日的疯子,竟还想来和我攀兄弟,占老子的便宜。他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就给章尘离狠狠的一顿拳脚。王冠烈一边打,一边骂道:“我看你狗日的章疯子,是不想活了,你凭什么说,你师父叫你要看好这坟?那你就讲讲,这坟里到底埋的是谁?你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狗日的!”
    章尘离被王冠烈打得喊爹叫娘,遍体鳞伤。他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脑袋,心里想着师父交代他的话。任凭王冠烈的狠打恶骂,始终不说出那坟里,到底埋的是何人。
    章尘离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些王家族人,也就把那无主坟给掘开了。此时,只见从那掘开的坟墓里,忽然飞出两只白鹤。那两只白鹤,从墓里飞出后,一下就飞上了天空。在天上来回盘旋着,长声嘶鸣不住。其声音,悲惨哀鸣。看模样,它们是不愿离开而去。它们在天空盘旋很大一阵之后,才展翅朝着浓雾紧锁的,七岳山麓的十二尖山,飞翔而去。不一会儿,就不见其影踪。包括王冠烈在内的所有在场人,都无不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这时被王冠烈打得快死了的疯子章尘离,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手舞足蹈地高叫道:“宝贝飞了,灾难来了!宝贝飞了,灾难来了!宝贝飞……”一路趔趄着,离开了白鹤石。
    惊疑了一阵的王冠烈,忽然听见掘墓的族人叫他道:“族长,你们快过来看看,这墓里,怎么什么也没有呢?”王冠烈及弟兄们,慌忙地到墓前一看,只见那墓里,空无一物。他们一个个的,惊愕地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来。过了很大一阵后,王冠烈才不停地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几天之后,去川上亲家家里吃酒的王卫煌夫妇回来了。他们刚一进屋门,王冠烈便到爹娘面前道:“白鹤石上的那座无主坟,前两天,不知道谁去把它给掘了。只有一对白鹤,腾空而起,朝着十二尖山飞去了。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人的尸体。”
    王卫煌听罢,万分气恼地道:“孽障啊,孽障!你立即去把那些孽障,给我叫到祠堂里去,看我不打死他们才好!”
    王冠烈于是去随便叫了几个族下人,并私下里给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说:“你们准备到祠堂去受点皮肉之苦吧!因为那掘墓之事,让老族长知道了。只要你们不供出来是我叫你们去掘的就行。到时,我自会叫我的兄弟们,将那家法,狠举轻落。只叫你们受点儿皮肉伤。这每人二十两银子,就到手了。你们千万不可以供出我家弟兄来,切记切记!”
    族里人本来就惧于王冠烈的威严,只要他喊到自己,平常就没有不敢不从的。今日见族长拿银子来,买自己去挨打,虽说有点不情愿,但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当下也就无话可说了。
    于是,王冠烈将那几个卖打之人,绑起来送进王家祠堂去。他们进到祠堂一看,那老族长早已端坐在上方,看样子气恼得不行。
    当年五十刚过的王卫煌,人看上去很庄重严肃。他见到堂前站了一排掘墓者,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大手一拍八仙桌,大声吼道:“你们这群孽障,还不快跪下!”
    那几个被绑着的族人,慌忙地跪成一排。都装着十分害怕的样子。
    那王卫煌又吼道:“是谁叫你等去掘白鹤石上的那座坟的?”
    跪着的一个叫王冠风的汉子回答道:“回老族长,没有人叫。是我们被那冤魂吵烦了,自发地去干的!”
    “你们可知道,你们都做下了什么坏事?”王卫煌继续吼道:“几百年前,就曾有高人说,那白鹤石,乃梅河的镇河之石,有了它,这梅河在千百年来,才得以风调雨顺。你们这些猪脑壳,就没有想想,这镇河之石里,就没有镇河之宝么?那一对神鹤,显然便是镇河之宝啊!你们只顾眼前,受不得一时的惊吵,而做下此等之事,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
    跪着的族下人齐声道:“我等无知莽撞,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甘愿接受家法处置!”
    “那你们就给我上家法去!”王卫煌指着福、禄、寿、禧四个儿子道:“你们去给我将这群孽障,狠狠地打!”
    那福禄寿禧四兄弟,便凶神恶煞般的提着家法棍,走上前将那几人按倒在地,一阵棍棒交加打了起来。由于几弟兄事先就得到大哥的吩咐,所以那看似十分用力的棍棒,举得高高的,而实际落到那几个族人的身上时,就跟擦痒痒一般。那几个挨打的族人,却故意的大声嚎叫不停,哀求族长道:“下次再不敢了,求族长老爷饶命!”
    此事过后的二十几年来,那梅河就真的变得连年水患不断了。
    老族长王卫煌,在很多时候,就朝着北边的那十二尖山,看个不停。好像是在找寻那对神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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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五章 老族长命赴黄泉



    面对着奄奄一息的老父亲,再加上自己二十多年前,做下的莽撞之事,王冠烈一股强烈地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痛哭流涕地对父亲王卫煌道:“爹爹,二十多年前,掘白鹤石上的那座无主坟,是我指使他们干的。我当时……,现在,儿子知道错了!”
    一直紧闭双目的王卫煌,一听此言,强打起精神,伸出颤颤抖抖的手,指着王冠烈道:“你、你、你这个狗东西啊!你做下的伤天害理之事,如今,报、报应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后来,还听说你、你在掘坟的那天,暴打过梅河北岸的章尘离。是不是啊!”
     “是的。当时,章尘离他忽然地就跑了过来,说是他的师父,要他保护好那座坟。我只当他是个疯子,在说疯话。而他却爬在那坟上不起来。我去拉他时,他还耍横放泼,我是打过他的。”王冠烈后悔不迭地说。
    王卫煌又咳出一口血来,章氏急忙给他揩擦干净后,哭着对跪着一排的儿子们道:“你们这些不听话的东西呀!你父亲当时是给你们怎么讲的?可你们就是不听。不知道你们,到底还背着我们,做下了多少丧失人伦的事哦!”
    喘息稍微平稳的王卫煌,又对王冠烈道:“你真的以为,那章尘离就是个疯子了啊!他的师父,其实就是当年百羊镇天子殿里,二十五年前圆寂的黄长老和尚。他是在黄长老死后,表面上变得疯疯癫癫的。其实,他那时候就已经做了阴差,专门在阳世里捉人呢!直到前几年,章尘离才退去阴职,做了地理先生,看相算命的。他的这些技艺,全都是他的师父黄长老在阴阳两界,传授给他的。你们不问清红皂白,便把他一顿痛打,真是作孽啊!”
     “爹爹,孩儿们当时实在是不知道哇!所以才铸成大错。我等也为梅河这多年来的水患不断,而后悔着呢!”时年已五十多岁了的王冠烈,毕竟不再是年轻之时的莽撞之人了。他对自己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深感内疚。于是就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现在你才知道后悔,又有何用?看来,我王家,就要大势已去,好运到头了呢!你们都好自为之吧!”王卫煌昏昏沉沉地说道。
    儿孙们七手八脚的把王卫煌给抬进了屋内。睡到床上的王卫煌,就那么一直的昏迷着。
    这下子可忙坏了一家人。儿孙们又是请医拿脉煎药,又是叫和尚来家,念经作法祈福,还叫来巫婆神汉驱邪捉鬼。王冠烈的母亲,则一直跪在观音菩萨面前,默默地祈祷着。
    但是两天过去,那王卫煌还是昏迷着不醒过来。到了第三天的深夜,王卫煌听见满屋的各种响器不停,人声不断,忽然地醒转了回来。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老妻和儿孙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们把我,给抬到、堂屋里去吧!我这就要走了!”
    章氏连忙吩咐,儿孙们赶快按老爷的话去做,她自己则忍不住老泪纵横地对王卫煌道:“老爷啊,你可不能丢下我老婆子,就不管不顾地走了哇!”
    王卫煌强打起精神,对老妻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们一个个的,都会来到我的身边的!” 
    王卫煌被儿子们抬进堂屋的太师椅上坐定后,此时的他,人已经就哑声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是不甘心地伸着右手,眼睛不停地四处搜寻着什么。儿孙们也不明白老人,到底是想要什么,还是想说什么。
    王冠烈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轻声问道:“爹爹,您是不是在看,您的幺女儿冠姝,还没有回来啊?她此时正在往家里赶路呢。过一会儿就该到了!”
    王卫煌只是轻轻地摇着头。
    二儿子王冠福走前去问道:“爹爹,您是不是在想,我们整个王家的钱财还未分割,您老是不是担心,如果您老走后,怕我们弟兄们扯皮?您就放心吧,我们弟兄,笑和着呢!”
    王卫煌还是摇着头。
    三儿子王冠禄,见状也走前去问道:“爹爹,您是不是想说,要我们弟兄们拿出钱来,去治理那梅河的水患?您老放心吧,我们都在想着要将功补过哩!”
    王卫煌看了三儿子一眼后,仍旧还是摇着头。 
    四儿子王冠寿走过去,问王卫煌道:“爹爹,你伸着的手,是不是还想打我们这些不孝的儿子?若您想要打的话,您老便打吧!”
    王卫煌的手,还是那么伸着,并没有放下来。
    幺儿子王冠禧,走到老父跟前,问道:“爹爹,您老是不是在看,您的所有儿子、媳妇,以及孙男孙女们,还没有全部到堂前来?我这便去,把他们全部叫醒前来。”
    王卫煌的眼睛,突然地那么一亮。手也朝下放了下来。
    王冠禧慌忙回过头,对跪在地上的几个哥哥道:“你们都去把自己的媳妇和儿孙们叫过来,父亲是在想,最后看看这四世同堂的景象呢!”
    于是几兄弟,都忙着去把自家还未到来的媳妇、儿女、孙儿女们,全部叫到堂屋里来了。一大群人齐刷刷地,一下子便挤满了一堂。
    王卫煌此时用那射人的目光,巡视了一圈他的子孙后代,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但在一会儿之后,他就便将目光,紧紧地盯在王冠烈的小儿子,王步宽的身上不动了。王冠烈见状,急忙对睡眼惺忪的小儿子王步宽道:“肥地主儿,爷爷在要你上前去呢!”
    已经是十六、七岁的“肥地主儿”王步宽,与父亲一起,去到爷爷跟前,他拉下爷爷那只伸着的手,问道:“爷爷,您是不是,还想听我给您唱那支歌?”
    满堂儿孙们都同时看见,老人家狠劲地点了点头。
    于是“肥地主儿”王步宽,就放开嗓子唱道:

“十二(那个)尖山(唻)对太阳(哦),
有关阴地(啊)(就)在(那大)路旁;
谁人若能(舍)得此地(哟),
不当(那个)皇帝(舍,就要)做霸王。”
    王卫煌听着孙子王步宽的那支歌,渐渐地就合上双眼,咽下了那最后的一口气。
     “肥地主儿”看着爷爷睡着了,他才回头对满堂的男女老少说:“我想起来了,还是在七、八年以前,爷爷听到我唱起这支歌儿时,就曾对我讲过,说爷爷他死了后,一定要去找那‘章半仙儿’,来找找我歌中所唱到的那个地方,把爷爷给埋到那里去!”
    满堂儿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人家,是在想着那支儿歌里的好地方。
    这正是:
延医服药均无效,
求神拜佛都不灵;
阎王要人三更死,
决不留人到五更。
苦等苦盼为哪般,
只缘寻求好地形。
一声道破天机语,
忙煞诸多后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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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六章 走阴差吓煞老婆



    章尘离这个人,一下子怎么的,又被人们叫他为“章半仙儿”了呢?
    原来,章尘离在这一、二十年里,一直做着常人不想做,但也做不到的事情去了。二十多年前,他的师父黄长老圆寂之后,到地狱里去做了铁笔判官,专管阳世里和尚道士的生死。章尘离便被他师父,招去地狱当了个阴差。他在铁房里当差,也就听命于师父黄长老。一心一意地专去捉拿那些和尚和道士。地府里每月发给他阴饷,日子倒也还过得自在逍遥哩。
    但是,章尘离在做那十八年阴差时,却吓坏了,也苦坏了他的老婆顾家春。章尘离只要一遇有差事,就如那死人般的,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次便是三五几天,甚或更长时间的不吃不喝。连口鼻的气息都没大有,只是那心口的脉搏,还在微微地跳动着。
    章尘离第一次出阴差时,还是正在春耕大忙的时候。那一天早上,顾家春做好了早饭,高声吵嚷着章尘离道:“你个死懒汉,我给你把早饭都做好了,你为何还要赖在床上不起来呢?赶快起来吃了饭,到地里淋苞谷苗去!”
    可是,任凭着顾家春在外屋高声叫骂,那在里屋睡着的章尘离,就是日死不开腔。顾家春气急了,便顺手拿过灶边的吹火筒,气匆匆地进到里屋,就给躺在床上的章尘离,狠狠地几吹火筒,打将下去。而且一边打还一边骂道:“我叫你狗日的懒,我叫你狗日的懒!春耕大忙的,别人家都吃过早饭,下地干活去了。就你还在床上挺尸!”
    但顾家春狠劲地几吹火筒打下去后,那章尘离还是没有半点儿反应。慌了手脚的顾家春,绿眉绿眼的爬下一看,吓得慌忙丢掉手里的吹火筒,急抓抓地跑到大门外,大声地哭叫道:“乡亲们啦!你们快过来呀!我家当家的,他不知怎么的,就在今天早上死了哇!你们都快过来,帮帮我呀!”
    听见顾家春大呼小叫的乡亲们,心里都明白顾家春是个什么货色。知道她是平日里,平白无故喊冤骂街的,搞惯了的。所以乡亲们在开始的时候,对于顾家春的呼喊声,都没有在意。一直等到顾家春她越叫越急,嗓子都快喊哑了时,才有人端着饭碗,边吃饭边议论道:“莫不是章尘离真的是死了啊?那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最先走出家门的人是章驼子。章驼子的家与章尘离的家,相距不到半里路。他一路上,一边往嘴里喂着饭,一边不慌不忙地走着。待走到章尘离家院坝边时,就真的看见顾家春那泪流满面的样子。章驼子还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口问顾家春道:“一大清早的,你又在吵闹个啥子来?”
    顾家春一见是章驼子过来了。论辈分,她该叫章驼子为叔公。于是她急着对章驼子道:“幺叔啊!我、我家的章尘离,他、他死……了!”
     “你在瞎胡说什么来?章尘离他好端端的,怎么地就会说死就死了呢?”章驼子大吃一惊的问道。
     “是真的呀!幺叔你若不相信的话,你就跟我一起进屋去看看吧!我早上起来时,他还和我拉拉扯扯的。怎么他,说死、就、就……死了哇!”顾家春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章驼子是一个老单身汉。因为他从娘胎里出来时,那腰就一直的没有伸直过。外人看不起他不说,就连他章家族里人,平常也是对他不尊不敬的。老辈少辈也常取笑他,硬说他已把章家族里最凶恶的婆娘,顾家春给睡了的。连章尘离这个族里的唯一秀才,都不是她婆娘顾家春的下饭菜。章驼子这个远看像背米回家,近看像乌龟爬沙,坐着像猫扑老鼠,躺下像弯弯黄瓜的人,凭哪一点儿,挨得了那母老虎的边儿?只因他们两家相距得近,闲来无事的章驼子,便有事没事的,爱往秀才侄儿章尘离家里走动。所以章驼子也便落得个“烧火佬”的笑柄。其实这件事情,也真的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
    章驼子听顾家春这么一说,正准备端着饭碗,随顾家春进屋去看时,他看见,远远近近的,又有许多人也过来了,于是对顾家春道:“等他们来了,一起进屋去看吧!”
    后边接着也跟来了许多人,他们对顾家春的话,都不十分的相信。走来院坝后,都站着不肯进屋里去。
    顾家春一见,急了。她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对乡亲们道:“章尘离他,真的是死了哇。求你们进屋去看看吧!他还躺在床上的呢!”说完,嘤嘤地哭了起来。
    由于顾家春平时的德行,很不讨章家族人们的喜欢。所以对她的一惊一咋做法,族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乡亲们一个个的,多数还是端着饭碗,也只是想着,来看一场热闹而已。只有章驼子在吃光碗里的饭后,才说道:“那就还等一会儿吧!等族长来了,我们一起再进去看吧!”
    一会儿之后,乡亲们便看见,族长章三公,拄着他那条从不离身的牛奶子树大烟棒,一瘸一拐地走了前来。章三公刚走到近前时,就手提着那大烟棒,指着众族人骂道:“又是么子鸡巴事来了?你们还不赶快吃了饭,下地干活去,围在这里来做啥子?”
    其中就有人对章三公说道:“三公,刚才,顾家春在叫喊。说章尘离死了!”
    章三公听罢,就朝着地上,狠劲地跺了几下大烟棒道:“放你**大狗屁,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你凭什么,就说他死了?”
    顾家春流着泪,来到章三公面前,一下又跪倒在地,哭着说道:“三公啊,章尘离他真的是死了啊!今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就叫他与我一起起来,去挑两挑水回来。可他推口说,昨天挑粪淋苞谷,累坏了,想再多睡一会儿。我见他那一阵风就吹得倒的样子,也就没再责难他。我心想,我把早饭做熟了,他总该起来吃吧!可是当我做好了早饭,我在外屋喊他起来吃饭时,他在里屋还是一声不吭。我以为,他可能是睡着了。便吵着进到里屋去,拉他起来。我再次大声叫他,他还是不答应。可当我揭开被子看他时,他不知何时,已经死在铺上了。嗯――哼哼、哼――”
     “走,我们都进屋去看看!”有章三公打头,在场人便跟着进了屋去。
    章三公他们进到里屋一看,那章尘离,不知怎么的,真的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一点儿声息都没有。章三公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手,只是觉得章尘离他人还没有收尸,那手还是活摇活摔的。于是章三公便说道:“看来,他才落气一会儿!”
    章三公指着章尘离的尸体,回过头来问顾家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来叫他起床的?”
    顾家春哭着答应道:“大概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你来叫他时,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章三公又问道。
     “是的!”顾家春回答说。
    这时候,一同进屋的一个族人,突然高声叫道:“怎么在这床面前,来了一根吹火筒呢?我刚才踩着它一滑,差点儿摔了我一跤。”
    众人一听,都显得有点惊诧了。章驼子走过去,从那人手里拿过那根吹火筒来,交到章三公手里道:“这真还是根吹火筒呢!”
    章三公接过那根吹火筒,左瞧瞧右看看。忽然,他看见那吹火筒上,有一丝血迹。章三公立即对章驼子道:“驼背儿,你赶快去检查一下尘离的身体!”
    章驼子听话的上前去,搬弄起章尘离那软塌塌的身体来。当他摸到章尘离的脑袋上时,手上便沾上了红红的血。章驼子忙走回来,惊慌地对章三公道:“三叔,章尘离的脑壳上,有血!”
    章三公拿着吹火筒,两眼直直地盯着顾家春,吼道:“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吓懵了的顾家春,只是一个劲地道:“我、我……”
     “我什么,我的!”章三公气愤地道:“给我把这个悍妇,带到章家祠堂里去,家法侍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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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 2012-9-16 09: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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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七章 顾家春祠堂受审




    顾家春说不清道不明的被章氏族里人,带到了章家祠堂里。
    几个妇人恶眉恶眼地瞪着顾家春。她本来就还没有吃早饭,此时,肚子又空得慌,于是便颤颤抖抖个不停。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族里人为何,便要这样对待自己。难道他们怀疑,是我用吹火筒,把章尘离给打死的不曾?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便看见,族里的一大群男女老少,拥着那一瘸一拐的章三公,朝着祠堂里走了来。

    章三公进到祠堂里来,他先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去给他们上了香,焚了纸钱。之后才转回来,坐到那张族长专座,但已积满了尘垢的太师椅上。接着,章家族里稍有名气的男人,也分别在太师椅两边的长条凳上,坐了下来。
    满满当当的一堂人,除了那些尚不醒世的小娃娃,还在嬉戏打闹外,所有大人们的表情,都显得十分的严肃。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静静地等候着族长章三公发话。
    顾家春一见这阵势,情知是大事不好了。但她此时此刻想到,不能死蛇等着棒来打。于是,她不管不顾的,就先开口道:“三公,章尘离他,我的确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这时候的章三公,恶狠狠地瞪了顾家春一眼,朝她吼叫道:“这个时候,没有你说话的权利。你先给老子跪下再说!”
    顾家春平常里嘴皮子就狠,在章家族里是出了名的。所以族里的很多人,就看她不顺眼。明显的,那日的阵势,是要过她的堂。可她还不知天高地厚的问章三公道:“三公,您们凭什么,就要我下跪?”
    “凭什么?就凭老子手里的这根吹火筒!”章三公暴跳如雷道。
    此时,满堂族人,都朝顾家春大声吼叫道:“你这悍妇,还不赶快对着列祖列宗,跪下!”
    顾家春刁蛮归刁蛮,但她这时候却开始认势了。在此时此刻,她十分清楚,众怒难犯。也就只好含着眼泪,跪到在地上。
    等顾家春跪在地上后,那章三公又发话了。只听章三公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悲伤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我章儒杰对族下人,平常疏于教化,怠于训导,治理不周,因而累累滋生事端。今天,我先向列祖列宗谢罪,再行惩办恶人恶事。想我章家,世代居于七岳山麓,梅河岸边的章家潮口,年代久远。只因族里人丁不盛,且常窝里争斗不休。因而几百年下来,文无文官,武没武将。老少妇孺,多为睁眼瞎子。斗大之字,难识一筐。致使族人,累遭王、陈及其他大族人家欺负。族里人是敢怒而不敢言,避之犹恐不及。唯有族人章浩成,不顾中年丧妻之痛,独自一人,茹苦含辛,送其子章尘离入学。章尘离十载寒暑,修章习文,中得秀才。乃我章家族里一大荣耀。秀才尘离,对族里老幼,礼贤下士,戒骄戒躁。可谁曾想到,秀才尘离,娶得一妻名顾家春,此人看是为人之妇,实则刁蛮悍婆。尘离本为文质彬彬之秀才,却累累遭受恶妻的朝吵夕骂,不得一时安宁。更为甚者,今朝那刁蛮悍妇顾家春,竟然棒杀亲夫章尘离于床笫之上。顾家春行径恶劣,论罪当诛。现儒杰仅代表章氏族人,悉告列祖列宗:欲将其悍妇顾家春,沉水溺毙,以偿尘离之命。望列祖列宗准允!”
    跪在地上的顾家春,听完章三公的话,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直奔前去,指着张三公骂道:“三公,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不想过多地指责您。但如果您就这样武断地说,那章尘离就是我给打死了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您不仅冤枉了我,而且是天大的冤枉!皇天在上,现如今章尘离不是还没有收尸吗?而且你们不是还叫着驼子幺叔,在我屋里守着他么?如果章尘离的身体,在没有变得硬邦邦的之前,你们就这样的处置我,那只会羞死您们章家整个一族人,而且那些已故的先人,也会跟着你们这群废物蒙羞!如果我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的话,我娘家人,也是断不会轻易放过您们的!”
    章三公对顾家春怒目圆睁道:“大胆泼妇,你此时不认罪不说,还当着众多族人之面,辱骂我章家祖宗。你们先将她给我捆起来,装进那放了几百年,而从没有装过人的青木笼里去,扔到梅河里去喂鱼算了!”
    满堂章氏族人,听见顾家春这样一咋唬,也都纷纷议论开了。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在谴责顾家春的恶行,赞同族长章三公要将顾家春沉水淹死的决定。但也还有稍明事理的族人,对章三公的决定,持有异议。此人便是紧挨着族长章三公,在长条凳上坐着的章黑汉。章黑汉在拦羊镇的章氏族里来说,说话做事,都还具有一定的威信。
    章黑汉平常日子里,都是在陈展鹤的煤矿里干活。因为他老父亲做七十大寿,才耽误这两天在家的。本来是想在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回矿里去做事的。哪里知道一家人正还在吃饭时,就听见了顾家春的叫闹声。他忙丢下饭碗,前去到章尘离家里时,方知道是章尘离死了。作为族人,见族里出了办丧事情,也只好便放弃了一天的挣钱机会,准备着为丧家帮忙。哪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章黑汉见满祠堂里的族人,都似那青蛙般地唧唧呱呱叫着,附和着族长的决定。他再忍不住了。于是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章三公道:“我说三公啊,这件事,是否还是先看一看再说!”
    章三公看了章黑汉一眼,大声道:“这还有什么可好看的?事情不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就是顾家春这个恶婆娘,把尘离秀才儿给打死了!”章三公吼完,还抹起了眼泪水来。
    堂下接着一片嚷嚷声,都说是顾家春打死了章尘离。
    章黑汉默想了好一阵,才回过头来,对着满堂族人道:“大家都先静一静,好不好?我想说一句的是,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人证物证俱在。是顾佳春打杀了章尘离。可是我想,正如刚才顾家春她自己所说的那样,那章尘离的确不是还没有收尸吗?如果我们现在就贸然行事,将顾佳春套进青木笼,沉入梅河的话,如果到时候,那软塌塌的章尘离,又一口气儿回活了过来。我们该怎么向顾家交待?那顾家的势力,他们并不比我们章家弱呢!”
    同样坐在长条凳上的章眯眼儿,这时也站了起来,对着族人道:“我看黑汉大哥所说的话,有道理。我想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此时真的就急于处置顾家春的话,我看也是好像不妥。不如大家都等等再说吧。”
    堂下族人听完章黑汉和章眯眼儿的话后,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族长章三公想了一会儿后,说道:“那你们多派几个人,将顾家春先给严加看管着。每餐只给她一碗包谷面糊,只要不饿死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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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八章 蔡幺婆细问详情



    张三公及章家族人,他们哪里知道,那躺在床上的章尘离,他其实根本就还没有死。因为大凡是死了的人,不出半个时辰,那身体就会变得硬梆梆的。因为心脏停止了跳动,血脉不再游走,人便会变僵变硬的。如果按现代医学来讲,那也还不能算是真的死了。而是要确证人的脑神经和脑细胞,停止了一切活动后,才能宣告一个人是真的死亡了。如果人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那也被叫做心脏骤然停止,通过现代医学手术的话,也还有可能叫人起死回生的。但对几百年前的拦羊镇来说,那本来就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地方,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是无从谈得的。只要是见着一个人躺着不动了,口鼻没有了呼吸,那就可以说此人就是死了。我们半点不可以去责怪古人们。因为当时的环境和条件,就是这个样子。
    章驼子和另外两个族里男人,遵照族长章三公的命令,轮换着日夜守候在章尘离的床前。可一天一夜过去了,他们隔一会儿,去摸摸那章尘离的胸口,是热的。又隔一会儿去摸摸,还是热的。再隔一阵子去摸摸,还是老样子。摇动章尘离的手和脚,同样还是活泛着。可是再怎样大声地叫他,那章尘离就是没有半点儿反应。章驼子他们说什么也闹不明白,这个鸡巴人,到底是怎么了。
    在章尘离的外屋里,也有三个章家族里的妇人,在轮流看守着顾家春。她们是将顾家春当作犯人来看待的。她们对顾家春看管得很严,连顾家春要去上一趟茅房,那也都是同去同回的。生怕有半点儿闪失,让顾家春去寻了短见。无法向族长和族人们交待不说,更起不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看守顾家春的三个女人中,有一个叫蔡幺婆的老女人。蔡幺婆在章家族里,算得上是一个贤妻良母。她已有五十多岁年纪,虽说生活在穷家小户里,但她经常总是把自己收拾得朴素而整洁。在和睦邻里,知人待客,处世为人诸多方面,都深得章家族人的好评。
    趁另外两个女人回家吃饭的时候,蔡幺婆便问起一直喊冤叫屈的顾家春道:“家春啦,我问问你,那章尘离到底是不是你,用吹火筒给打死的?”
    顾家春一见蔡幺婆不像其他族人那样,对自己横眉瞪眼的,而是轻言细语的问自己,于是就忍不住哭哭啼啼地回答道:“我的幺婆啊,我顾家春平时里,在嘴巴子上,是对章尘离狠了点儿。但我和他,毕竟都共同生活这么些年了啊。我本来就是个命苦之人,二十多点儿,就死了第一个男人。之后又改嫁给章尘离。我这么多年来,看不惯他章尘离的只是,一天到晚的,就是拿着一本破书,之否者也的摇头晃脑不住。正经事不谈去做。您们都是清楚的,我骂他的时候是很多。但一看见他那瘦骨铃铛的样子,我也从没动过手打过他的。但是在今天早上,我也好像真的是被鬼使起了,的的确确打了他几吹火筒的。但那根本就不可能致命哪。轻重我还是很清楚的。”
    蔡幺婆十分吃惊地问道:“那你为何就要打他呢?”
    “幺婆啊,你们都是晓得的。他章尘离是个大懒人,是把我给气得不行了。”顾家春愤愤地道:“早上我起床时,便叫他随我一道起来,去挑两挑吃喝的水回来。他推说他的腰痛,还想再睡一会儿。我想,可能是他昨日里,挑粪淋苞谷累了,那就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可我把早饭做好后,在外屋里叫他起来吃饭。我怎么的喊他,他就是不答应。我气急之下,便顺手拿起立在灶口的吹火筒,冲进了里屋去。我见他还挺在床上,就揭开被子,用手里的吹火筒,朝他的头上,敲了一下子。我打了他一下后,见他还是没有吭声。正想又再打下去时,我心中忽然一疑糊,怎么的,连打他都不答应起床,这是为什么?于是扬着的吹火筒,就没有再敢打下去了。我急忙丢下吹火筒,用手去拍他的脸。可他还是没有半点儿反应。这时候,我才知道,大事不好了。急忙跑出屋去,哭叫着招呼族里人过来的。”
    蔡幺婆听完了顾家春的哭诉,沉思了一会儿。她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顾家春又问道:“你刚才所说,可都是实话?”
    顾家春哭着道:“我的幺婆也!如果章尘离一口气儿回转不过来的话,那祠堂里的青棡木笼,不是正在等着我啊!我一个命悬一线的人,还会在您幺婆面前来打谎胡说,那还有什么作用呢?”
    “看起来,这事也是还有点儿蹊跷。”蔡幺婆眨巴着眼睛道。
    顾家春一见蔡幺婆起了怜惜之心,于是就双泪直流地说:“幺婆啊!您要救我。我也说不清道不明,章尘离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要害得我到这个地步!但我在心里总认为,他肯定还没有死。只是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罢了。”
    正在顾家春对着蔡幺婆,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守在里屋的章驼子,红着眼圈,踉跄着走出门来,对顾家春道:“我说,侄儿媳妇你先别哭了。刚才,我清醒白醒的,听到章尘离打了一个哈欠。”
    顾家春一听章驼子这么一说,急得一下子就站起来,要往里屋冲去。
    可章驼子又说道:“可我喊他摇他,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你现在还是不可以去惊动他的。”章驼子说完,又退回里屋去了
    早已惊吓得呆呆傻傻的顾家春,只得又万分颓伤地坐下。她在心里默默祈祷道:你这个死人子,你只要回活过来,当着你章家族人的面,说一句你章尘离不是我顾家春打死的话后,即使你立马真的死去,那我顾家春也就不会,去坐那青木笼,沉河而亡了。你为何就要这般地害我呢?
    回家吃过饭后,又来接替蔡幺婆看守顾家春的两个女人,一见顾家春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就不高兴的说:“你这时候,晓得流猫尿了啊。世上哪有做妇人的,就这么地狠心,打杀自己的亲夫?等着吧,那几百年来,还没有装过活人的青木笼,这回看起来,是要打牙祭了呢!”
    顾家春就被吓得瘫在地上,更加的大哭不止。
    这时候,章驼子又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瘫在地上的顾家春道:“快别哭了,快别哭了!章尘离他、他真的回活过来了!你赶快给他端碗水过去,他说他口渴得不行!”
    顾家春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大声道:“哎哟喂,我的个娘也,这下子,我可以洗得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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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浙江省杭州市 2012-9-16 20:46:35 | 显示全部楼层
鸿篇巨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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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利川市 2012-9-18 09: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行者无敌 发表于 2012-9-16 20:46
鸿篇巨制~问好~

该向你们学习。拙作是在一边发帖,一边再创作。期望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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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州利川市 2012-9-18 09:27: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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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九章 章三公气极倒地




    苦等苦盼了几天的顾家春,跑进屋去一看,见章尘离真的睁开了,他那双平日里就缺精少神的死鱼眼。顾家春气得发疯似地叫喊道:“好你个章秀才,你只差一点儿害得我,叫三公装进青笼里,沉河喂鱼去了!”说完就伸出手,要去抓章尘离的脸。
    幸而有章驼子和另外两个壮男人在场,才将顾家春给拦住了。不然的话,刚刚醒来的章尘离,真的又要挨顾家春的一顿狠揍的。
    被拉出里屋的顾家春,突然疯了似地跑出屋,在整个章家潮口,大呼小叫起来。“章尘离他活过来啦!章尘离他没有死。一心想要害死我的章家老少爷儿们,你们快去看看啊!章尘离那狗日的没死,没死呢……”
    顾家春的叫喊声,自然又惊动了整个章家潮口里的族人。他们一个个十分兴奋地朝着章尘离家涌去,都想去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章尘离,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当族长章三公在众人的簇拥下,再次走进章尘离家时。他眨巴着昏花老眼,却也真切的看清楚了。那章尘离正躺在床上,打胡乱说着。章三公靠近床前,也听不明白章尘离到底说的些什么。他就用手拍拍章尘离的脸,问道:“我的秀才宝贝儿,你还认得我是哪个么?”
    章尘离轻轻一笑后,回答道:“你不就是我们的三公族长么?怎么会不认得的!”
    “那这两天你是怎么哪?”章三公又问道。
    “我去师父那里,做事情去了!”章尘离缺精少神的回答说。
    章三公一下不明白了。这么些年来,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见章尘离说起过,他还有一个师父。那他的师父家住哪里,是干什么事情的呢?带着满腹疑惑,章三公再次问章尘离道:“你且说说,你的师父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在教你做么样手艺呢?”
    章尘离迟疑了一阵,忽然开口唱道:“本来无心你们知,我师对我早封词;今见三公问得急,便把详情说予实。我师家住天子殿,光头一个大法师。前月圆寂入地府,官从铁笔判官职。要我一同做了差,管那僧道生和死。此次前去拿一人,原本是我小师弟。只因脑袋不开窍,一路将他链锁起。他去师前告恶状,判官对我怒目立。骂我忘恩负了义,何苦加害师兄弟。将我头上一牙棒,脑浆四溅眼迷离。如今头痛如刀割,昏昏糊糊没主意。”   章尘离唱完,好像用完了全身力气似的,又疲倦不堪的睡去了。
    章三公和所有的在场人,听完章尘离的四言八句,一下子震惊了起来。
    守着在床边的顾家春,听了章尘离的话后,就抬起头,轻蔑地对章三公道:“三公啊!这可不是我顾家春,扳起他的嘴巴说的呀。他头上的伤,各是他的师父给打的。你们硬说是我,用吹火筒打杀的他。你们还准备要把我沉河。想想,我好冤枉哦!”说完,又号哭起来。
    章三公横了顾家春一眼,恶狠狠地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秀才儿他现在是神志不清,在打胡乱说。你说说,秀才儿是不是拜了,天子殿的黄长老为师的?”
    顾家春低头想了一阵后,说道:“还是在一年以前,他是去了一次天子殿的。回来时,就带回了一本破书,我也不知道那书叫什么名儿。他从此便不下地干活,成天里就念着那本破书。我骂他打他都不顶用。一个多月后,他又避着我去了天子殿。之后,他就隔三岔五的,经常去天子殿了。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哭丧着脸回来。可他回来之后,白天就瘟猪样的在家睡觉。但一到天黑时,他又变得忽然来了精神,非要出门去走走。我问他夜里出去做什么,他说你别管。可他哪是出门去走走呢。他一出门,就是一夜不归。我看见他日渐消瘦的样子,有时就拉住他,不让他夜里出去。可是他就跟我发急。我也不知道,他夜里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有一天夜里,我待他出门后,就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到底要往哪里去,去做什么。我在后边看见他,一路径直的,就朝着河边的白鹤石走了去。我心下十分的惊疑,他去那里干什么呢?那白鹤石上,不是几个月前,突然有了座飞来坟吗,他去那里干什么呢?我在后边还没有跟上,便忽然听到,他在黑夜里与什么人交谈了起来。黑咕隆咚的夜里,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天天夜里,劳烦你来陪着我,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又听到他回答道:这有什么办法呢,师父交待了的事情,我不来不行呀!我睁大眼睛细细一看,把我吓得差点儿晕了过去。
    “三公啊!你猜他在对谁说话来,他正对着那座飞来坟说着话呢。此后,每当他天亮前回家来时,我就即刻起床了。我再也不敢和他睡在一起了。白天里,就由着他睡,也不去管他。他愿起来做点活儿的话,也是由着他自己。直到几个月前,王家族长带着一帮人,去白鹤石掘那座飞来坟。他不知怎么的,在家睡得好好的人,就又跑了前去,阻止王家的人掘坟。在遭到王家人的一顿暴打之后,血肉模糊地爬回家来,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三公啊!当时我是去求过您的呀!我说,您章家族里,好歹也是几百口子人哪,那章尘离就白白的,给王家的人打了算了?你可能还记得,您当时是怎么说的吧!您当即骂我道:明明知道那王家人惹不起,秀才儿他何必还要去滋事呢?讨得的!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吧!章家潮口的人,不是他王冠烈的下饭菜……”
    章三公听到此处,明明知道顾家春所说,都是实情,但他觉得顾家春,当着族下这么多人的面,来扫自己身为族长的老面子。于是他愤怒地朝顾家春吼道:“你这个悍妇,我什么时候,向你说过我怕、怕王家的话来?”
    哪知道那顾家春却反驳道:“就是在章尘离被打的当天下午,我哭着来找您求情的时候!当时,您家里还有不少人呢。他们也都听到了的。”
    章三公气得全身颤抖起来,他手指着顾家春道:“你、你这个……”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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