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河遗事》后话 难忘那条旧大路
记得还是四十年前的立冬之后,一个没有下雪的黄昏。在屋前玩耍的我,看见大舅挑着担子,从店子上的盐大路上下来,顺着田埂,朝着我家走来了。我急忙跑回屋去,对娘说:大舅来了! 我心里很高兴,从大舅那沉甸甸的担子里分析到,大舅肯定又是从云阳那边挑着红糖回来了。今夜,又可以喝到几碗香甜的红糖水。 那时候的四川,物资比我们这边还要紧张。 在每年秋收之后,只要是有力气的男人,就纷纷向队长请假,准备挑力到云阳那边去,赚几个来年的油盐钱回来。 我看见,我们这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挑出去卖。不是几把叶子烟,就是在收购站卖不掉的烂烤烟渣渣。还有的,就是把人家买不起的肥皂票收集起来,买好后悄悄地挑过山那边去。听说只要挑过去的东西,都能赚不少钱。回来的时候,就挑些过年的红糖,卖了也可以赚一些钱的。但是,只要一有运动来,像大舅这样的一群人,也会被扣上“投机倒把”、“二倒三贩”的帽子的。有时候,还要挨批斗。可是只要一到冬天,他们还是要继续这种营生的。 他们所走的那条大路,也就是在下拙作《梅河遗事》里的原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