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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红薯线粉 于 2012-8-7 16:59 编辑
凤翔岛度假村归去来
文/红薯线粉
凤翔岛没名,我这个居住在武汉二十多年的人也不知道。
凤翔岛不在海边,在武汉西南绕城公路内侧——蔡甸大集街文岭办事处。称之为岛,只因地处后官湖人字型湖面的夹角,就象长江与汉江夹角南岸咀。从汉口或武昌的中心发往凤翔岛,大约五十分钟车程。这些信息,是前几天我百度相关关键字并有幸去了一趟才知晓的。
凤翔岛度假村只是凤翔岛一隅。
我和一群文坛前辈和朋友,在武汉最热的七月底受邀来到凤翔岛度假村,参加为期两天的湖泊岛屿文化论坛凤翔岛生态之旅。对于我而言,论只是名头,玩才是主题。
七月二十八日
当日天气太热,下午四时才安排第一项活动——沙滩浴场游泳。
去的路沿着湖边,近处的荷叶和远处的菱叶占去很大一片湖面,荷叶有些无精打采,菱叶在阳光的照射下稍许晃眼睛。它们不能提起我的兴趣,我在梁子湖边长大的,几岁就偷莲蓬,摘菱角了。
这时一个泥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上身已发黄的白汗衫满是泥,下身长裤子已经湿透,右手提着一个铁丝篓,好多褐红的龙虾在里面爬动。只见他突然走到湖边,放下铁丝篓,下到水里,身体弯曲蹲下,眼睛扫视一下水与岸结合处的草丛,左手扶岸,右手伸进草丛摸索,旋即身体右倾,右耳几乎挨着水面,凭着儿时的经验我知道,他的右手应该伸进一个深洞,随着身体出水面,一只大龙虾已在手中。他看似随手一扔,龙虾就进了铁丝篓上方的小口。然后他又挪动身体,寻觅下一个龙虾的藏身之处。小时见过大人掏龙虾,却胆小从未尝试过,现在干这个的人应该很少了。
继续往前,走捷径,就要过晃晃桥穿越一片荷塘。晃晃桥是悬铁索铺木板,长约一百五十余米,让我想起飞夺泸定桥。一个人走,晃晃桥很平静,待到有了五、六个人,晃晃桥就名副其实了。最中间的部分,如果同时有几个人,水就漫过木版,鞋会被打湿。边走边晃,平衡能力差还是好的,都要两手扶索。保不定有使坏的,故意晃动扶索。或许引得女文友几声尖叫,也是对晃晃桥应有的诠释。亲近荷叶照相,只能是偶尔拍一张,安全要紧。
晃晃悠悠过了桥,再走过一段湖和内塘之间的堤坝,就是沙滩浴场。不远处已有几个人在戏水。
诗人十月天怕七月,更换泳裤第一个下了水。十月天、我和长风剑客等文友游过救生员观察台,到达一旁铺满菱角藤的木头界桩,一人抱一个木头,像占据一个山头。就近提起菱角藤,找寻美味的三角型野菱角。偶尔游出几步,抓起几棵菱角藤,或许有更大的收获,又回来抱着木头,省省气力。菱角米,嫩的甜、脆,老的粉,吃的就是那个新鲜味。
更多的文友,围在观察台旁。文友夜鱼一袭跳水运动员的泳装,登上观察台,她两手两侧平伸,又于胸前平举,身体舒展,仿佛站在伦敦奥运跳水的三米台上。她姣好的身材,吸引着岸上的长焦,水里的目光。
天边同时挂着太阳和月亮,温度已有些降低。一些不知名的鸥、鹭开始在不远处的水面上空盘旋,不时发出尖、脆的鸣叫声。几个色友,迫不及待的游向岸边,他们要留下这美好的瞬间。
十月天又给大家带来了惊喜,他捞起一个大蚌,接着又是几个。几个女文友拿在手上把玩,有人还说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站在岸上的诗人张坚提出要晚上拿去烹饪。我向十月天要了一个完好的蚌壳,很大,椭圆形,不知它已死去多少年。我忐忑的把它放在岸边,又下水了。再上岸时,蚌不见了,我很是失望。后来在挽秋的手上发现了单瓣蚌壳,但上面连接的耳部已经破损,挽秋再三声明她捡到就这半个。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有些许遗憾。有人说它是个很好的艺术品,我想的却是一种古老的制作技术,说是艺术一点不为过。小时侯每到元旦前后天气好时,父亲都要烫豆丝,两口大锅轮作,不是用铲子,而是用蚌壳盛浆倒入锅中烫圆,父亲烫或翻都动作娴熟,看得我如痴如醉。因原料是绿豆、米和黄豆按10比10比1的比例磨浆,且烫豆丝时用的柴火是松针,一方面方便控制火候,另一方面或许还能对豆丝的味道有影响,烫熟的豆丝豆香浓郁,可鲜吃或晒干煮食,很是独特。我本来是想把这个大蚌给父亲的,让他回忆起曾经的岁月,兴致来了,说不定还在我面前显摆一回。
晚饭后的篝火晚会也在这片沙滩举行。月挂湖上,星光点点。大家边剥莲米,边看节目,或自己也跑上去亮亮相。古远清教授睿智、幽默的脱口秀,引来笑声、掌声不断;作家成君忆从《老人与海》讲到生存困惑、人类至美、商海波澜,给人以启迪;谷未黄老师朗诵一首怀念母亲的诗歌象催泪弹,听得很多文友落泪;前辈诗人谢克强,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诗人田禾,也上场谈诗歌,唱歌曲。
这个夜晚很热,没有一丝风,蚊子也慢慢跑来凑热闹。后官湖对岸高楼的灯光有了些减少,我们才疲惫的返回住处。
七月二十九日
同室的望江兴叹老师是摄影师,他五点就起来去等日出了。我也在早点前在度假村转了一圈。阳光斜透树枝,或洒在湖堤上。独自一人走在林子里、后官湖边,总会想到些什么。
上午的安排的活动是滑飞索、划竹排、采莲子。
飞索和晃晃桥在同一片荷塘上,基本平行。滑飞索是用两个钓勾一端勾起固定游客的护带,另一端分别挂在两根钢丝绳上,因有一定落差而滑行。文友们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个个系好护带,登塔,上勾,开护栏,飞每次起飞挂钩与飞索发出连续的摩擦声,不到一分钟,达到终点弹起回旋一下,安全落地。阿林子伸直两臂鹰击长空,水云江南煽动两臂凤翔后官湖,高山松手舞足蹈回归童趣,我本想弯弓射大雕慌乱中动作变形。
紧张、刺激、快乐,是每一个滑行者的体验。年纪大点的,或喜欢安静的,管老、快乐大歌老师、活石老师、诗人张坚等则自得其乐的在内侧的鱼池垂钓。
划竹排已是十点多钟,在专门的河道进行。这个项目,让我们几个稍微年轻些的丢尽了脸。
这种要力气的活,男将们自是踊跃充当划排主力,女将们在竹排上或立或坐,或优雅或轻舞或说笑,和岸上的摄影师们互动。杨学武老师、杨远煌老师,两位都有五十岁以上,但划竹排轻松自如,一路领先。原来他们都是湖边长大的,杨远煌老师来自洪湖。再看活石老师、十月天、一代枭雄和我等青壮派,动作僵硬,无法保持方向。活石老师体力不支,操了近路。十月天弄断了撑篙,如果是普通游客,怕是要赔钱。一代枭雄后来上岸后晕倒,还好众人合力处置妥当,十余分钟醒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撑篙带起的泥巴弄脏衬衣,衬衣、长裤都湿了,一半是汗水一半是湖水。
老话把有一定年纪的经验丰富的人称为老江湖,看来是不无道理的。
采莲蓬是此行的最后一项户外活动。我因划竹排打湿了衣服,又口渴得很,就先返回住地,几个文友要我带水。我冲了个澡,带十几瓶水去湖边。船在荷叶间穿梭,两艘船,七、八人,工作人员撑船,更多人在岸上观看、拍照,一会,又换一批人上船。荷叶田田,美女采莲,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几位老作家也上船体验了一把在荷叶间穿梭的乐趣。田禾老师上岸后直说水里凉快,岸上太热。又听楚成和阿林子讲,他们在水面看到鸟蛋,可能是发现他们的船快要接近,一群鸟儿围着他们盘旋。阿林子赶紧让工作人员调转船头,它们才平静下来。
凤翔岛上,人和自然和谐相处。
由于1号会议室一群来此拓展的学生在使用,我们下午的活动在4号会议室举行——如何挖掘、提升凤翔岛文化内涵。大家在近两天的接触、了解后,在轻松的氛围中谈起凤翔岛文化建设、受众定位等。度假村负责人肖毓加董事长畅谈了自己晚年的夙愿——利用凤翔岛优良的自然条件和已具备的设施,创办银龄大学,回报社会,让老年人老有所寄、老有所乐。
下午四点发车返回武汉城区,看着肖董事长忙着送别的身影,我在内心里祝福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某年某月某日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陶渊明当年的心境,也是很多现代人的追求。我不会在离开后就忘记这个湖岛。
但我习惯性的瞎想。在大城市的近郊,除了规划的公园,很难看到这样大片的自然生态陆地。城市的发展离不开开发者,但开发者在一定意义上说,也是自然的破坏者。在他们眼里,每一块土地都是一次赚钱机会。凤翔岛度假村周边,多数土地已出售给开发商搞房地产开发。凤翔岛度假村的命运会如何?我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它种满了房,或成为某楼盘的私家花园,我再想进去,怕是很难。那时我去与不去,倒也无关紧要,只是那些习惯这里的鸟儿,还能不能在凤翔岛栖息?
某年的某月某日,我路过凤翔岛的时候,但愿它还在。
(全文326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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