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兰桂腾芳 于 2012-8-11 17:31 编辑
红 梗 开 白 花 文/兰桂腾芳 一望无垠的田野上,只有郁郁葱葱的禾苗陪着赫赫炎炎的太阳玩竞赛。他们拼意志,比毅力,博韧劲。好像谁也不服谁。 朱老汉是一个闲不住的人,顶着高温,冒着酷暑。独自一人伏在田头地边给牲口准备口粮。他身穿儿子的旧军装,头戴破烂的大草帽,埋头苦干,挥汗如雨,浑身冒汽。浑然不觉得累,丝毫不晓得热。恰是一台机械不停地重复着一套循环动作。 “老乡——,”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声。并没有把朱老汉从繁忙的劳动中唤起身来。“老头——,老头——。”紧接着传来更严厉的高喊。朱老汉还是无动于衷。“老头儿——,割草的老头儿——。”一阵猛烈的喊声终于把朱老汉叫唤得抬起头来。不看不打紧,一看猛一惊。原来是一位解放军士兵冲着他叫喊哩。朱老汉毕恭毕敬地向着子弟兵走过来:“解放军同志,对不起,刚才确实没有听见。见谅。”士兵喝道:“军民鱼水情,你知不知道。”“知道,知道。”朱老汉连忙接着说:“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嘛。军爱民,民拥军。请问,解放军同志,你喊我有何贵干?”士兵余气未消:“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事才喊你嘚!”朱老汉做好一切效犬马之劳的准备。满口应承:“一起行动听指挥。”子弟兵趾高气昂地训斥:“那好,你过来,我问你,这红梗开白花的是啥东西?”朱老汉被问得糊里糊涂。朱老汉真的不知道这红梗开白花的是啥东西。朱老汉不解的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子弟兵盛气凌人的吼道:“你是笨蛋还是蠢货?”子弟兵一边说着一边伏下身子指着田里的作物厉声问:“这红梗开白花的是啥东西?明白了吗?”朱老汉伏下身去擦干满脸的汗水看了看田里的植物又起身看了看子弟兵。忽然愤怒地咆哮起来:“老子一镰刀看似你哟!”士兵吓得一大跳:“你这老头儿,怎么回事,蛮横不讲理呀?回答不上来就算了,还伺机杀人。岂有此理。”朱老汉火冒三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士兵也不示弱:“说就说,哪个怕哪个!这荞麦是啥东西?”朱老汉怒不可遏,一记耳光狠狠地搧在士兵的脸上。士兵被搧起火来了:“嘿,你还真打呀!专横跋扈,粗暴野蛮 ,不可理喻。这红梗开白花不就是荞麦吗?难道我说错了吗?”朱老汉越激越怒,恰似在怒火中燃烧,直至被燃烧得失去了理智,高高地举起镰刀向着士兵狠狠地砍去。嘴里气愤的说:“我砍死你,我砍死你。”士兵吓得连连后退,飞快地躲开了飞来的横祸,惊恐地喊:“爸,我是你的儿子啊,不要砍了,不要砍了。”朱老汉气得浑身发抖:“你还知道你是我儿子,你还认得我是你爸。”士兵理直气壮地说:“狼行千里要吃人,狗行千里要吃屎,儿子走遍天涯海角也认得自己的爸和妈.” 朱老汉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的过激,情绪慢慢地趋于缓和,余气未消地说:“好,看在你还能说出刚出的一番话来,我暂且饶恕你一回。”士兵质疑朱老汉:“爸,您还真是狠得心,下得手。虎毒不食子啊,你就没有认出我是您儿子来?”“废话,对待别人的孩子,我能这样吗,我敢这样吗?”朱老汉说完转身又去继续割草。儿子也万般无奈地去给朱老汉帮忙。 朱老汉一阵暴风骤雨过后重归于风平浪静。一下子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气全消了,信也软了。朱老汉顿生怜悯之情,倍感愧疚之意。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泪水哗哗向下流。儿子毕竟是父母的心头肉,何况他当兵离家已两年,刚刚复员才回来,还没有到家哩。本当是兴致勃勃,豪情激昂。却让我折腾得垂头丧气,心灰意冷。朱老汉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流泪。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儿子见状慌了神。急切地问:“爸,您没事吧?”朱老汉强装笑脸:“没事,没事。”儿子接着问:“没事,您哭什么呀?”朱老汉故作镇静:“哭,谁哭啊,我没哭。”儿子说:“爸,您该不会说这泪水是汗水吧。”朱老汉继续撑着:“炎热酷暑,当然是汗水,哪来的泪水呀。”朱老汉的滴滴泪水激活了儿子“爱”的程序,点燃了儿子“孝”的火炬。儿子悲伧地说:“爸,儿子不该惹您生气。您要哭您就放声地哭吧。”朱老汉说:“儿子,爸不是生气,爸是伤心。”儿子抢着说:“爸,儿子不该惹您伤心啦。”朱老汉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哭出来:“儿子。爸混蛋啦。爸悔呀,爸恨啦。不就一句红梗开白花吗?本来就是红梗开白花呀。爸凭什么跟你较真啦。爸为什么就不好好配合你满足一下虚荣啦?爸偏偏就在你良好的自我感觉上深深的烙下了遗憾的印记。儿子,不是你惹老爸伤心,是老爸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啦。……”朱老汉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儿子尽量忍受心中的凄凉竭力地抚慰朱老汉:“爸,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又何必自责呢。本来就是儿子激怒了您。爸,您不要太伤心了。咱们父子相见应该欢乐愉悦的呀,不要这么悲切切,惨戚戚的了。”朱老汉好像被儿子说服了,擦干泪站起身。相邀儿子离开了这红梗开白花的伤心之地。 朱大妈看着老头子带着一个解放军战士回来,欢天喜地地迎了出来,嘴里像放了糖似的:“哈哈,解放军同志,你好,热烈欢迎你到我们家来做客。”儿子笑呵呵地回答:“谢谢,谢谢大妈。”说完又回过头来问朱老汉:“老同志,这位妇女同志是你的爱人吧。”朱老汉乐呵呵地说:“是啊,是我屋里的。”朱大妈人快最快:“哈哈,什么屋里的,叫老婆。现在哪个不是老公前老婆后。还是解放军同志说得好,叫爱人。嘿、嘿、嘿……”朱老汉也跟着乐呵呵地说:“好、好、好,叫老婆,也叫爱人。”儿子打断老两口的对话。问:“你们家是光荣军属啊?”朱大妈抢着回答:“是啊,是啊。咱们家狗娃子参军已两年了,照说也该复员回来了。”朱大妈语气中透出一丝思念与惆怅。朱大妈疑惑地问:“你是这么知道的?”儿子指着大门门楣上的军属牌匾笑着说:“是它告诉我的。”朱大妈转身问朱老汉:“哎,老头子啊,你与这位兵哥哥在什么地方会到的呀?”朱老汉脱口而出:“在那红梗开白花的田边。”朱大妈被告愣了:“那块田里种的是红梗开白花呀?”朱老汉讥讽朱大妈:“喂,你是城市的知识分子呀?”朱大妈高声叫嚷:“怎么,我就一个农村老太婆,生在农村,长子农村,种了一生的田,还从来没有种过这红梗开白花的东西。”儿子急忙出来打圆场:“妈,您还真的不知道啊,那荞麦不就是红梗开白花吗?”朱大妈张大眼睛望着解放军同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喊我什么?”儿子行了一个军礼:“妈,儿子狗娃子复员回家特来报告。”朱大妈喜出望外,惊奇地喊道:“狗娃子,我的狗娃子回来了,哈哈哈……”朱大妈故作严肃地训斥:“老头子,过来,你给我老实交待,你们父子俩到底唱地是哪出戏呀?”父子俩异口同声地说:“狗子长角——装羊(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