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的情思，记念刘仪阶老师

林深数树

才上岸者 发表于 2012-9-10 15:36
师恩难忘！

是的。是这样。何况师长离我们远去了。

林深数树

教师节的情思，记念刘仪阶


刘仪阶老师走了。我要记念他。他是曾经的老师，他是我的曾经的老师。
我以为教师是新中国的弱势，是新中国的妇女儿童，所以会有“教师节”。还有这教师有节也是改革开放以后了。所以人云，老师和小姐都是骂人的。那么今天又教师节，我的同行我的朋友们，你骄傲或者你悲哀了吗？
于我，我是记取我的老师刘仪阶，记念我的刘仪阶老师，虽然他早不是老师。听说他走了，我表达我的记念和尊敬了。这是一个不才记念才子，这是一个不学记念饱学，这是一个日哄记念能人，这是一个弱笔记念巨笔的…文字和情思了。

1、有书的老师
林子，林深数树从来都不是好学生。这也因为没有好老师呀，不说日哄，没有学没有书的老师多呀。这也是新中国的成就了。尤其是五七年反右以后，更是特色。说是“又红又专”，总是红（思想先进觉悟高）的多，专（有书有学问有业务能力）的少。再说你专也是“白专”呀，知识越多越反动。（知识多在学校骄傲是一定的，官不高兴打了右派下放你。）这样遇到日哄的课堂日哄的老师多了，林子常常是被懵懂了或者是被催眠了甚至干脆就是睡觉的。总之总是学生不好，一个睡觉的学生怎么会是好学生呢。当然林子不是好学生，也不是课本课堂日哄了，也还有其他原因，尽怪老师总归是不好。
在这样的背景里，初二（也是毕业班）学年，刘仪阶老师到罗田学校了。他那种咧嘴小笑，他那里风度翩翩，他那课堂言辞流畅如水灿烂如云霓论学问是学富五车，是折服我了。
他讲课是山腔（口音）是花园腔（花园是后来孝昌县县城），是我们邹岗人说的“弯管子”。这样的花园腔山腔在刘仪阶老师那里却尤其好听。其实说好听吗，还是他上课幽默风趣，还是他课堂书有有文采了。
如果我的记忆不错，刘仪阶老师这两个方面他是下了功夫的，成语词典和增广贤文。加上他的悟性加上他的风趣，使他的讲课他的语言是一下子灿烂起来了。——至少是我看我听是这样。
讲“段落大意”，讲“中心思想”，讲“写作手法”（包括“修辞手法”），就是刘仪阶老师给我的课堂的条理和知识的体系了。
那时实行“教改”也是花样多，比如“小将上讲台”，就是学生做老师上课。我就被刘仪阶老师推举做这样的事了。其实就是读读书，到讲台上口里糊弄了什么，就懵懵懂懂下来了。不是真上了一节课。我不知是不是遭遇了一个人做了这件事就宿命地注定了我一生的职业，我不知道。甚至我们师生为“是精神还是物质管更久”打嘴仗谁不服谁。当然是老师赢了，总是精神总是思想觉悟决定物质的，当然精神的力量无穷。毛泽东思想就是无穷的精神力量。
有些细事几十年了总还记得。
比如考卷没有写名字，刘仪阶老师说你那两个狗脚子字还要写名字吗。
比如我盘腿在板凳上犯迷糊。老师踢踢凳把肩膀拉住，怕你吓着摔倒了。
这些细节今天记来历历，先生音容宛在。我是泪水潸然了。
——做老师要有书，做老师要有爱，我是从刘仪阶老师那里参照样本了。

2、会写的老师
常常能读的老师也是会写的，语文老师尤其如此。这样的老师一般作文课堂活泼。
我就喜欢刘仪阶老师的作文课。更喜自己的文章作为范文评讲了，他还说出你的一二三个道道。真是高兴死的事。他的作文批语也生动有趣。所以作文的目的常常也是为了老师的好评好批语了。那时不兴打分、或评等次，那是白专，就是评语，还有老师欣赏的地方，用红线穿过，三言两语的眉批，都是打开眼睛一亮的事。
说刘仪阶老师会写，在孝感邹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写材料高手，他是邹岗曾经的如掾巨笔。他的文章在孝感报（那时是小报），在湖北日报，经常见报的。
他写陈玉明，另外一个老师写陈玉明，虽然他有文的文点章的章点。但是他的文采斑斓，人物鲜活，语言生动。说他觉悟高是，“常在河边站，就是不湿鞋”。成语典故、谚语格言、增广贤文，都在他的文章里熠熠生辉。
那次采访我们乘风三队养猪，老师也是想多挖点干部群众的思想觉悟，可难死我老爸了（老爸队长）。
至于说那是假文章……我问我们今天就都是真文章了？所以我说我们刘仪阶老师会写，不说孝感，他是我们邹岗会写的，是邹岗的如椽巨笔了。

3，会唱戏的刘老师
其实刘老师的普通话不错，说话京腔京韵不错。这是指刘老师会做戏了，乡下叫踩横板子的。
等到听刘老师的戏看刘老师的戏，是有些吃惊了。他简直近乎活脱脱一个“浩亮（京剧样板戏唱李玉和的演员）”活脱脱一个李玉和了。扮相漂亮极了，亮相现在叫帕斯漂亮极了。
所以我记得我看到的最好的《红灯记》不是荧幕屏幕上的，是我们乘风大队土台上的，就是我们老师演的戏演的李玉和了。
他还教过我们唱戏。大塘角一个叫安金的同学，记得就学得很好。还有陈金洲，是《红灯记》里扮角儿做日本兵的也是。老师那个大围巾，那个工人制帽，尤其那个手提红灯举起来的帕斯，今天还历历在目。
他还讲许多京剧知识，什么皮黄腔，什么爬音，什么高音用假声，都是先生处学来的。一时觉得很有兴味。记得讲起板（或许叫起唱吧），是字音高平，最后一个字要拉长的。人家执板的敲鼓的奏乐的就有准备，就知道你要开唱了好开始。举的例子是《红灯记》里临行前饮酒，“谢—谢—妈——”（或者是“谢谢—妈——”），最后一个字是要拉长的，要字正腔圆，要每个声韵母吐音落实。于是敲板击鼓，京胡二胡齐鸣，伴先生的歌唱响彻云霄。
记得讲三突出也是那个时候，是“所有人物突出正面人物、正面人物突出英雄人物、英雄人物突出主要英雄人物”。拿它去衡量几个戏还真是这么回事。没有想到文革的戏生命的戏美个人的戏都有“幺锣”的时候，谢幕的时候。人生啊，感叹唏嘘。

4、能干会事的刘老师
生命走过是灵性是才气走过，这是说老师了。但生命不是孤独的，有呵护有栽培有提携。据我所知，最初给过刘仪阶帮助的是梅文鹤。似乎他的花园代课，他的进编做教师，他的不做老师到邹岗区（大公社）做通讯干事……都有梅文鹤的影子。那是才子遇贵人了。
这种被提携的故事，会让你对文天祥的“辛苦遭逢起一经”有更深的理解。
但仅有此是不够的，要自己有本事。记得先生自己说过，初时党员都不是，还列席区委会，革委会。是因为，要记录要写材料呀。
因为材料写的好，报告写的好，上报的文章多了。刘仪阶老师声名鹊起，一时是红了邹岗，孝感有名了。
后来做宣传委员，做副镇长，镇长……最后是孝南区农委副主任退休。
我和先生最后一面，还是1983年春季还是夏季，也是人民日报发了点东西后。是在邹岗。还吃过午饭。先生是许多高兴和鼓励了。甚至还骄傲地提到武汉的周XX。……这仿佛是最后一面了。也许他处还遇过一次，不记得了。
一个能干会事的老师和一个糊涂日哄的学生，就这么也亲近也疏离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仁慈而残酷的天帝，仁爱而狠心的地母，你怎么忍心狠心收走我这么骄傲这么才情这么幸福的老师呢？
天帝地母，愿你的天国里永安他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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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岸者

师恩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