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苏联红”

枫林渡

         前年在太行山的时候，我把朋友的“苏联红”狼狗带在身边，目的自然是为了壮胆。这条狗脊背的毛色发黑，往下延展逐渐呈褐色，嘴巴和耳朵的颜色与身体相同，浑然没有半点“红”的意思。据说这种狼狗是苏联边防军专用种属，集警犬、牧羊犬和德国军犬的犹点于一身，曾经挤身世界名犬之首。如果不是苏联解体，这样名贵的军犬不可能流落民间，更不可能背井离乡来到中国。

      这条价格不菲的狼狗并不算高大，尽管主人取名“虎子”，温驯的模样没有半点“虎气”。它只有一岁多，在狗类算得青春少年，因此常常流露出顽皮好动的秉性，这与我见过的普通狗们没有多大区别。不过，虎子机警异常，玩耍的同时却高度警惕，始终保持着随时出击的反应姿态。山区里草深林密，到处暗藏杀机，带着这样的伙伴随处遛达大可放心。

      虎子特别喜欢亲近人类，无论什么人来访，它都会表现出十分亲切的样子。一般是围在客人身边嗅嗅、甚至伸出舌头舔舔手指以示友好。在石家庄主人家里是这样，来到山里同样如此，始终保持着与人为善的作风。熟知虎子秉性的山民不在意它的存在，大都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在他们看来，虎子不过是淘汰的狼狗，怎么看也带着一种“憨”气。

      这种说法渐渐传染给我，甚至当着大伙的面试过几次。我带着它出门，突然急跑几步。不明就里的虎子顿时神情紧张，很快冲在我的前面。正当它勇往直前冲锋的时候，发现我原地站着不动，它才停下来，十分茫然地样子望着我。反复几次都是如此，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实实在在表现出“憨”的本能。正因为虎子憨厚可爱，一进山我就把它的铁链收起，让它自由自在地随处逛荡。仅这一点点的恩惠，虎子对我格外亲热，凡我所到之处，它总是不声不响地寸步不离，完全是一种保镖的姿态。

      有一次我随村书记到城里办事，忙了一天下午回来在他家晚餐。因为担心天黑要走七、八里山路，而且还要过一条河，酒喝得正浓的时候我提出赏饭。好客的山里人们自然不依，无论如何也要一醉方休。正纠缠不清的时候，我感觉脚下有异动，低头看时，原来是虎子悄悄来到我身边。这件事让村民大为惊奇，从此对虎子另眼相看。

      虎子不仅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其野性流露更加让人诧异。有天早上我在山间散步，寸步不离的虎子突然不见了踪影。我没有担心它的必要，不管不顾地信步返回。在路过一条干涸山沟的时候，突然发现虎子爬在沟沿张望。我叫声“虎子”，它象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我正准备大声斥责，虎子慢慢爬上了沟岸高处，然后是匍匐爬行，简直就象训练有素的前敌战士。我出于好奇，蹑手蹑脚跨越山沟，发现不远处有一群黄牛在悠闲地吃草，而牧牛人远远地躺在山坡上睡大觉。

      牛群和牧人不知道虎子的阴谋，只有我在想：一只狼狗如何能够袭击这样一群庞然大物？而且是身强力壮的犍子群。正当我犹豫着没喊叫的一瞬间，虎子突然发起攻击。只见它冲向牛群，十分准确地跳上一只大黑犍子的脊背，嘴巴死死咬住牛的脖颈。牛群慌乱，黑犍更是狂奔，如注的鲜血从牛身上往下淌。我边跑边大声斥责，醒来的牧人挥舞着鞭子往山下跑，手忙脚乱地他几乎从山坡上滚下来。这场面虎子毫无惧色，接连着用嘴巴撕咬牛的脖子。情急之下我抢过牧鞭用力抽打，虎子这时才发现我的存在，酒醉方醒似的放弃了猎杀。黑犍一直狂跳，虎子却稳稳地从背上跳下来，姿势十分优雅。

      这件事以后，我对虎子不敢大意，重新给它带上铁链，轻易不给它自由时间。虎子也象是有所反省，时时处处表现得谨小慎微，憨厚、顽皮的样子展露无遗。日子一长，我又被它的假象所蒙蔽，因而做出让我至今也倍感愧疚事来。

      那是初冬的一个上午，工人们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我闲着没事，独自牵上虎子上山遛达。由于刚下过一场雪，山地里一片银白。突发奇想的我打算让虎子弄来一顿野味，于是解开了它脖子上的铁链。重获自由的虎子高兴得围着我兜圈子，十分开心地在雪地上撒欢。

虎子总不离开我的视线，大有让我放心样子来回奔跑玩耍。

      山景实在太美了，白雪映照下，高矗的山峰、稠密松林、硕果累累的柿子树格外省目，真如置身画中。我忘乎所以地观看山色，渐渐把虎子忘在脑后。当我打算返回的时候，却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我开始为虎子的安全担心，于是循着狗的爪子印迹寻找。我听到几声羊叫，接着眼前出现一大一小两只绵羊奔跑的身影。转弯的山坳时有鞭响，知道放牧的人就在不远处。我猜想，只要离队的两只羊跑进坳口就会平安无事。谁知绵羊没有往山里跑，而是穿过凹地跑向厂区。尽管没有虎子的身影，我断定它一定紧追不舍，于是一边大声呼唤一边跑过去。突然，一只小绵羊出现在我眼前，径直朝着鞭响的地方飞奔而去。那只大绵羊却放慢脚步，跑进厂区的低处不见了踪影。我顺着小羊的跑过的蹄印跑向矿场，发现虎子正摁着绵羊撕咬。羊背上的毛皮大部脱落，呈现出一大片红白的血脂。气急败坏的我顺手拾起石头扔向虎子，这才结束了更加残忍的血腥。虎子离开后，老绵羊迅速站起来，然后吃力地朝村子的方向走去。受伤的老绵羊始终没有呼叫，大约它为自己的成功得意，抑或不愿让孩子知道自己的受难。

      晚饭的时候牧羊人扛着奄奄一息的母羊找到矿上，我连声道歉之后，赔偿了二百元了事。问起小绵羊，老实的牧民告诉我说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断奶已经两个月了。

      老绵羊为了保护孩子，在生命危险时刻牺牲自己，缘是伟大的母爱支撑。正是这母爱的悲壮，谱写了大千世界的一曲曲赞歌。虎子的恶行令我恼羞成怒，从此它不再给它自由。然而，正是虎子虐杀行为，让我对一切生灵包括人类产生了格外的敬意。

韩林子

欣赏，学习{:soso_e100:}

水哪边是山

有故事情节，不过，描述平铺了一些，狗在牛、羊身上的表现有些类似，如果增加其他一些方面的特点，可能感觉上更好些，也丰富些。

枫林渡

水哪边是山 发表于 2012-9-13 15:56
有故事情节，不过，描述平铺了一些，狗在牛、羊身上的表现有些类似，如果增加其他一些方面的特点，可能感觉 ...

呵呵，实在是平庸之人的平庸之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谢谢点评赐教，祝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