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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中南之北 于 2012-9-15 14:13 编辑
《杀鸭》
我锁骨手术出院后不断有亲戚来看望。
一天,一个乡下的亲戚提了2只鸭来看我,我妈怕鸭把家里弄脏就等亲戚睡觉后,打算把鸭子杀掉。
只见我妈不停地嘀咕:鸭鸭、鸭鸭你别怪,你是人间的一碗菜……接着我妈烧好了用来汤毛用的开水,再从厨房拿把刀在鸭脖子上一划,就往地上狠命一丢——像极了我小时候丢鞭炮。然后赶紧逃到客厅里张着嘴巴喘气……
“至于啵?老妈,”见妈妈吓成那样,我很是不屑的问“不就是一只鸭子,有这么恐怖的?!”
“我从来没杀过!”妈妈话没落音,这时鸭子撑着血淋淋的脑袋嘎嘎的追了出来。我妈一边往沙发上跳,一边大喊:“丫头,快拿东西挡住鸭子。”
哪敢呀?我本能地也往沙发上跳,鸭子倒快,拽住我的裙子紧跟着跳了上来,摔也甩不掉!吓得我大叫“妈呀、妈呀”就躲到妈妈身后去了!
我妈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起鸭子跑到厕所,继续杀,等手松开,鸭子继续跑;再杀,再跑;又杀,又跑。
尽管害怕,我妈还在继续。她颤抖着手,一边杀鸭一边心疼的说:鸭鸭,好痛哦,好痛哦,我不是有意的,别怪我啊,别怪我啊……
血,溅的我妈满身都是。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这只锁骨没断的手帮着抓住鸭子那对“啪啪”乱打的翅膀,还用脚踩住鸭子那两只乱蹬的脚掌……
我妈把鸭的气管都割断了还不放心,还把鸭脑袋缠住在鸭的翅膀下才敢放手。隔了一会儿,妈妈把鸭脑袋拿出,想看看鸭子死了没,哪知道鸭子居然又撑起脑袋一摇一晃的走了起来。
这哪是鸭子?是仙,鸭仙!我想起了蒲松龄笔下的《聊斋》里面的狐狸,不是都是?!
不想还好,一想我就毛发都竖起来了,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头却“哐当”一声碰到了门后,原来门是关上的。
我无奈地目睹妈妈再次杀鸭的全过程。
这次妈妈变换了方法:她用膝盖抵着鸭背死死的拦在墙角,一手按住鸭子的脑袋一手拿刀在鸭脖子上“哗哗”的拉锯。“咔嚓”一声,鸭脖子上的骨头断掉了,鸭脑袋歪在那一晃一晃,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就是不肯闭上。
妈妈和我几乎是同时伸出手去摸鸭子的眼睛,与此同时,我妈还说:“鸭鸭,鸭鸭,瞑目,瞑目,快去投胎!”。
唉,一共杀了6次,用时40多分钟!在那40多分钟里,鸭鸭有多痛?多可怜!想想都怕。我见过生命力顽强的,可没见过生命力这么顽强的!人要是有鸭子这么顽强的生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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