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百里飘摇 于 2012-10-1 08:33 编辑
以这样的顺序排列明显有从小到大的痕迹。其实还有果皮从薄到厚的意思。但却没有丝毫的先重后轻的情感掺杂。 在峡江桔子无外乎两个品种:蜜桔和红桔。蜜桔最早的种类是“温州蜜桔”,据说是从温州引进。皮薄汁多味甜。我最熟悉的蜜桔种类是“国庆一号”。每当国庆节来临,它就可以吃了。这是成熟最早的蜜桔种类。因为嘴馋,所以深深记住了它。红桔又叫川桔,比蜜桔晚熟很多,几乎是蜜桔都全部采摘下架了,它才慢慢成熟。它的皮要比蜜桔略厚,水分也要相对小一些。它比蜜桔的生长期要长,味略酸。但耐储藏。往往到了年底或者来年开年,存放的蜜桔都烂了,它还很新鲜。 峡江人最初称呼橙子不叫橙子,叫柑子。如果按照这样的习惯,我的标题应该叫《那些柑子、桔子和柚子》顺口、好记。诸如“鸭蛋柑”、“鹅蛋柑”、“大柑子”都是最早的橙子品种。也都以外形命名。这些品种的橙子口感并不好,贩卖柑橘的贩子大都不愿意收。人们就将它们用药水浸果,再用小小的保鲜带密封,然后用四方形的竹筐装好,最后放入地窖封藏。等到来年开年,只要没有烂的都能卖个好价钱。这样的反季节水果靠得是精心储藏,而如今的反季节水果靠得是大棚温控。前者吃出来的是微带变异的新鲜,后者吃出来的是完全变异的新鲜无味。原始的手段胜过所谓的科技背后,隐隐触痛我的是深深的怀念。 脐橙的引进让人们慢慢改口“柑子”为橙子。引进脐橙幼苗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没有多余的土地来培育新苗,更不可能挖出已经结果多年开始收益的老树来栽新苗。两三年后的少数人的橙子还未成熟就有人预定,成熟期一到,即摘即卖,价好无需贮藏,更没有等到来年的烂果现象。还节约了人力物力。挖老树育新苗迫在眉睫。但挖苗需要时间,对土地也是一种损害,移栽幼苗培育还要时间,很多人犹豫未决。就在这个时候,一项新的技术被隆重推出:嫁接。 培训嫁接的技术员用的是专用的“手术刀”,薄而锋利。峡江人想到用废弃的钢锯条磨快了再用两片竹块夹紧锯条做手柄;技术员用的是专用的“薄薄膜”,峡江人想到用包橙子的保鲜膜剪成细条。从专用到就地取材到绝对适用的过程,是峡江人对嫁接技术娴熟的过程。更是脐橙迅速发展的过程。 桃叶橙曾是在继脐橙之后的某一年有人专门定向提供并包回收的事情。只是那人做了几年就匿无踪影了。其橙比脐橙皮略薄,个小似桃叶状,产量高。 血橙是父亲某年从幼苗培育起来的一两块梯田果园里的产品。说是果园并不准确,只是在田的中间地带留很大的空白慢慢培育。一般一人高以下是没有分支的树杈的。所有空白的地带,包括树下都是要种上农作物的。光靠树上的果实远远填不饱极易空泛的肚子。不光是父亲,所有的峡江果园都是一样。所以峡江的果树培育并不符合技术员所强调的“矮顶平铺”,而是让其自然长成“尖形站势”后略加修剪。梯子成了采摘时的必备工具。每每剥开橙子的血丝般果瓣,没有哪一瓣不是父亲的心血。 再后来的夏橙是用科技成功培育出的反季节水果,新鲜味正。至于椪柑是该划入桔子之列,还是划入橙子之列,众说不一。只是它的采摘比其他“同胞”要过细得多。首先不能用手直接摘,稍一用力,皮破肉腚。就是用专用剪刀也要小心翼翼,蒂巴不能留得太长太尖,以免伤着。因为它非得储藏一段时间才会成熟味甜。 柚子树在峡江只会是长在路边或者空地,它的品种似乎千篇一律,因为没有人在意它重视它,果实也是路人皆可摘而食之。多数味苦还酸。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经把那厚厚的柚子皮削去外面的黄外衣后,白瓤撕成一条一条的用猪油煮了来吃,胜过挂面,只是味道有点苦。可就是这样的苦,多年后再也没有尝到过。 峡江人在去桔子、橙子、柚子的皮时,习惯了一分为四的手法。桔子一分为四,四口吃掉;橙子用小刀划成四份剥下来的皮是一整张,放在窗台晾干后煮火锅的时候放一两块入味;柚子平削掉蒂巴之处,再一分为四整个拿下来可为小孩做一顶瓜皮帽,育娱之乐尽在其中。 十多年前桔子、橙子、柚子的培育全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如今我看到的只是果实。那些梯田果园,白色香花,绿郁葱葱的叶片都在梦中忽近忽远。以至于我剥开一枚桔子之时,蘸入我手掌的苦水都让我觉得此时所在的空间,无不弥漫着故土的气息。 怀念由此而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