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微小说二题】

山夫子

变色   【微小说二题】
                                     刘继智
                                一
        那还是几年前，单位要搞一个材料，这项任务自然落在我的头上。那份材料如何写，我自然心里也十分明白，于是，我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很顺利地把材料上交送审，但最后定夺，还得送局长大人亲自审核。
        局长大人其实我也很熟悉，他原来是我们镇的党委书记，刚调到局里才半年时间，那份材料，也是他点名要求写的。
        和我一起同去送审的是单位新来的小后生李三，他瘦瘦的个头，鼻梁上戴着一副宽边大眼镜，我不知他是否近视，但从他那厚厚的镜片中，我分明看到了一双十分猴精的目光。
        李三和我一起走进局大院，恰巧碰到局长大人正在打水。局长见我们来了，便笑盈盈地和我们打招呼。因为他只顾着打招呼，手中的瓶塞儿便从瓶中滚落下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李三却机灵，他像小狗似的一路小跑跟了下去，那样子很特别，既要跟上那正在滚动的瓶塞，又怕不小心踩着那东西。
        等到那瓶塞不再滚动了，李三连忙跑下去，小心翼翼地把它从地上捡起来，很认真地放在嘴边吹了吹那上面的灰尘，又忙去水龙头下冲洗了一遍，接着又是一路小跑来到局长大人身边，满脸堆笑地很殷勤地接过局长手中的水瓶，并迅速帮他打好了开水。
        那天，局长热情地留我俩在他家吃午饭，因为彼此熟悉，我也毫不拘谨，席间和局长大人碰杯、猜拳，可李三却不同，他仍然显得小心翼翼的样子，行为畏缩、拘束，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显得很不自然。我看得很别扭，局长也说了他好几次，他还是那个紧张的样子。
        世间有的事真的说不明白：一年后，李三被调到局里，三年后，李三被提为科长。
        就在不久前，我去局里办事，突然看见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李三吗？他高高地抬着头，仰着面，正无所事事地在那里转悠。可我没有冒然上去打招呼，我发现他发福了，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知什么时候给摘了，头高高地抬起，几乎是仰面朝天，神气十足的样子。        当我确定的确是他，正准备上前和他搭讪时，恰巧有一位年轻人走到他的面前，必恭必敬地递给他一份材料，说：“李副局长，我找了您老半天，这是您叫送来的材料，您看一下，不知行不行？”
        哪知李三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朝那年轻人吼了一句：“你没看见我在忙吗！送我办公桌上去！”
        那个年轻人被他这一吼，只呆呆地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我看此情形，立即打消了准备跟他打招呼的念头，连忙转身离开。
       
                                       二
        王四原来是我的同事，现在是我的领导。
        我们原来同一个办公室办公，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牢骚很多，喜欢骂人，尤其喜欢骂领导，骂到激昂处，他的头昂起，像一个引吭高歌的大公鸡，唾星四溅，脸红脖子粗的。而且骂得相当恶毒，有些愤愤不平。几乎把所有的领导都骂得狗血淋头、一钱不值。
        “妈的，都是一些孬种，都是一些只知道吃饭而不作实事的窝囊废！”
        “奶奶的，只顾自己，哪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呀！”
        当然，他骂的这些话都是背着领导骂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很佩服他的胆量和勇气，对他总是敬畏三分。
        后来，他成了领导的随从，办事员，整天跟在领导的屁股后面打转转。办事员吗，大小是个萝卜官，从此再也没有看见他昂头仰面过，在领导的面前似乎总是低着头、哈着腰，微微是诺，像个哈巴狗似的，领导笑，他也跟着笑；领导发怒，他就愣在那儿一声不吭。有一次，我还看见领导嘴上叼着一支烟，却久未点燃时，他看见了，马上掏出打火机，“嚓”地一下打着了火，小心翼翼地护着火苗，一直把领导的烟点着为止。
        后来，领导上调成了更高一层的领导，王四便成了我的领导。
        王四当了领导，腰也直起来了，头也开始又昂起来了，脸也开始重新仰起来了，而且整天板着个面孔，有点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又开始喜欢骂人了，但不再是骂领导，只要看见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有不顺他眼的地方，就喜欢骂上两句，就喜欢吼上两句。
        我看见他那个样子，摇了摇头：这人啦！唉！
       
        【432824湖北省大悟县黄站镇中学刘继智】

哑女

收我做个徒弟吧。
喜欢。{:soso_e100:}

山夫子

不敢当，俺是初上路，还得向你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