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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春日里 文 张宽胜 早晨，天终于放晴了，一碧如洗的蓝天，与乡村透亮的河水相互映衬，共同营造着天也蓝水也蓝的融融暖意。习习的春风柔柔地拂过面颊，令人顿感清新舒适。公路上的车辆按部就班地鱼贯而行，连地里枯黄的杂草在晴空下都精神抖擞，一个个伸展着懒洋洋的枝叶。我们无意享受这美好春色，只是匆匆行走，小心翼翼地踏上田间小路，偶尔听到一两声喜鹊的叫声，像是在迎接老师们远道而来。
我们要到一个叫唐小梅（化名）的女生家中去。
唐小梅是一名贫困生，在学校里很用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上一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次不知什么原因不读了，老师们尤其是作为她语文教师的我心急如焚。听说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得病去逝了，母亲改嫁到了外地，她的家中还有一个姐姐，到外地打工。
我们好容易从村民那里打听到唐小梅的家，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呀!一间老旧的房屋上横着一把旧锁，默默地诉说说着这个家庭的贫寒。窗子上连块玻璃都没有，有一间房的窗户上还残留着一个褪了色的灰色窗帘，随便地束在一团，吊在窗檐下，在风中飘来荡去。她家的门前杂草丛生，显然好长时间没住人了。通过邻居的介绍，我们找到了唐小梅的伯娘。
说起唐小梅的情况，那妇女流泪了。原来，唐小梅三岁的时候，她父亲就去逝了，母亲改嫁后，丢下她和姐姐相依为命。可怜这两姐妹只能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在漫长的岁月中苦度时光。唐小梅从小读书就用功，成绩一直不错，她姐姐读完小学后就到外地打工，维持唐小梅学习和生活上的开资。如今已经出嫁，再没人供她读书的费用了。
我说，那唐小梅放假回家后，怎么生活呢？
当过几年民办教师的她大伯说，她只能吃碰饭，睡挤铺。
何谓碰饭，挤铺？
碰饭就是碰到哪家有饭就到哪家吃，因为她一个姑娘娃，不能让她睡在自己那个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只能挤在别人家的铺上睡觉。
我问，唐小梅怎么没去上学啊？
她大伯说，她可能想同她姐姐那外地打工，不过，她现在还在犹豫，可能一时筹集不到路费吧。
不知什么时候，唐小梅来到我们的跟前。看到她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瘦削的脸上分明还闪着晶莹的泪花。
我说，唐小梅，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学生，现在书本费免了，连食宿费也免了，怎么还……
唐小梅咬了咬薄薄的嘴唇，没有说话。
她伯娘含着泪对我们说，她哪不想读啊!可学校的生活费，资料费什么的都要钱，她姐姐又出嫁了，哪来那么多钱？
了解到她的一些情况后，学校一名带队家访的领导忙说，唐小梅这样的情况很特殊，学校会减免她的伙食费，资料费。学校每学期有五百元的贫困补助，我们再去申请一下，让学校多给予她生活和学习上的补贴。唐小梅是块好料，我们不要让她荒废了啊!
唐小梅的伯娘哽咽了：她知道自己读书行，可又有什么用，即使她勉强读完初中，可上高中，上大学，那不是一个钱两个钱能行的，何况她姐姐又出嫁了，谁来负担这些费用？她不如现在就不读，免得考上了高中，没钱上学更加难受啊!
我怔住了，一时想不出话来回答他们。一转眼，看到其他老师眼里都噙着泪花。我恳切道：先上完初中再说吧，总比不上要强，你们看，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怎么也不能辍学呀!
站在一旁的唐小梅，突然伏在伯娘家的八仙桌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柔嫩的双肩一颤一颤的，唐小梅大伯的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
我鼻子酸酸的，喉咙像堵住了什么东西。我迅速转过身，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那位校领导何老师也转身，也在偷偷地抹眼泪，但他很快转过来坚强地劝慰唐小梅：孩子，别哭，学校一定会帮你的。又对她伯娘说，您也别哭，大家一起努力。何况她的成绩好，以后读高中大学有人帮扶有助学金，读大学也有助学贷款和奖学金。她还可以边读大学边做家教，可以赚一些钱维持开销，您就放心吧!只要能上高中，一切都会有办法的，没有谁被隔在那里。
我转过身，对唐小梅说，你就去上学吧，不要七想八想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帮扶对象，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我，我一定尽力跟你解决。
从唐小梅家出来，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天还是那样蓝，水还是那样蓝，于是，我们每个人便行走在春风沉醉的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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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浙江省杭州市 2012-10-1 22: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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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孝感市 2012-10-2 19:20: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