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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南去的人（组诗6—10）
文/高山松
◎一片叶子
这是一片什么样的叶子，是一片树叶
还是一片草叶，甚或是一片苇叶
我怎么也无法确定，这片叶子
已经被那个打马南去的人，带到了
天之涯，带到了海之角
叶片上的露珠，也只能在梦里闪烁
一不小心，就会把心事打湿
月明星稀的晚上，有苇笛的声音
从南方飘来，我就可以乘一片苇叶
渡向彼岸的核桃源
◎忆，难以说清楚
忆，难以说清楚，那就干脆
绝口不题，不提打马南去的那个人
是以怎样的姿势转身，不提他的牛仔服
会不会溅上泥巴，不提他的鸭舌帽
会不会起皱，不提他扬起的马鞭
会不会抽起风声，不提他的行囊里
还有没有桂花酒，不提他的胡须
会不会由八字变成麻花
甚至可以不提，那匹马的脖子上
挂着的两枚核桃，会不会敲碎
会不会把两颗核桃仁
敲落在路上
◎秋天是多情的季节
谁说秋天是多情的季节，多情的秋天
又与我何干，仲秋的夜晚
我不敢独自凭栏，枝繁叶茂的核桃树下
我不敢转身，你敢断定那些树叶
是从月宫里落下来的吗，会不会飘到
我的头上，会不会堆积成
一个花环的形状，发簪
都不需要了，可谁来为我
挽起飘飘的长发呢，那个打马南下的人
还没有回来，他把那枚仲秋的月亮
也带到南方去了
◎他乡的客船
他乡的客船，是为打马南去的人
停泊的，停泊在浔阳江头
手抱琵琶的女子，就倚在客船的
窗口，你说推窗只为望月
你说窗边有核桃树枝，遮住了
你的望眼，你说浔阳江里的水草
缠住了你的船桨，还有江边的荻花
以及岸上的枫叶，全都可以成为
你停泊的借口，赶紧抱起琵琶
把面遮住，别让那位
打马南去的人，把你的一张脸
当成一片红透的枫叶
◎赏菊
你说那位打马南去的人，骑的是
一匹黑马，不知黑色的马蹄
会不会把九月的菊花踏碎，会不会
在赏菊人的身上，溅上花瓣
或许还有几个泥点，那应该不是误伤
是打马南去的人，有心给你
留下的念想，赏菊的人
你还有心思吃核桃吗，赶紧
把核桃砸过去，也给那匹黑马
留下一个浅浅的烙印
201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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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2-10-18 19: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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