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九真山踏访

公孙兰

散文 · 九真山踏访

——母亲的故乡

               

               宜南

   

母亲的故乡，山是那样的秀美，水是那样的清亮，田园是那样旖旎，村落是那样安详。在我的记忆里，这里曾经是很贫穷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深刻地变化着。我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再次踏访母亲的故乡。

        我小时候，两次来过母亲的故乡，母亲牵着我，沿着蜿蜒的田野小路，走了很远很远的。沿途看见的，低矮的土砖墙茅草屋，悄无声息的田野，偶尔飞过的鸥鹭，还有飘散的荷香。在我的印象里，外祖母毫无表情的脸上，刻满岁月的深壑。她并不对我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疼爱的表示，只是佝偻身躯，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不过，我清楚记得，平淡寂寞的农村，一天，锣鼓喧天，男女老幼挤满湖边。 观看端午节赛龙舟。那时候，在那贫瘠的乡下，偶尔也会有欢愉的笑脸。那热闹的场面，永远定格在了我的心间。

第二次，大约六七岁，母亲带着我又来到这里，这次没有见到外祖母了，难得的是，舅母用新收下的稻米蒸了一锅饭，那股清香直到今天我都觉得太诱人了，更难得的是舅母用谷壳炖了一罐子土鸡汤，这是母亲故乡对待贵客的一种习俗。那鸡汤的飘香，馋的我直流口水。那时候我喜欢涂鸦，柜门，墙壁，门板上，留下我的大作。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有一年的秋天，父亲带着我也来过这里。那时候我在工厂工作，不小心受了内伤。于是父亲带我来治病，请到了村庄上的一位七十多岁的著名的民间武师，应当是我的族外公，他给我治疗。吃过他给我开的药方，的确好了许多。那个时代，人们不谈金钱，老人非常尽心，给我留下难忘的记忆。

         若干年后，我也带着我的孩子，来到母亲的故乡，那时候的感觉，亲切而又陌生，落寞而加感伤。农村还是那样冷寂，贫困像巨山一样，压抑着人们的一切，感情淡漠，谈不上更多的交往。两千几百年前的孟子就说过：“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则知荣辱”。当时中国城市和乡村一样的贫困落后，正验证着儒家鼻祖们的真知灼见。一个贫困的时代，一个贫穷的社会，是谈不上人与人之间种种温情和仁爱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又带着家人，重访我母亲的故乡。过去的印象，泥泞的小路是那样漫长难行，现在交通已经非常方便，等级公路经过 村子旁边。小车可以直达村子中间。表弟家已经是三间两层楼房。表弟显然有些苍老，舅母已经不在了。表弟传承舅母一些特点，说起话来絮絮叨叨的，述诉着种种家长里短。不过，他最得意的是现在政府不收任何税费，农民开始富足了。现在的老表，很热情大方。忙碌张罗着，桌子摆满农家酒菜，宰鸡煨汤。看着表弟这些巨大的变化，使我感受到改革开放在农村，在农民身上发生的巨大转变，他们的富裕和进步，也展示了时代的进步。母亲的故乡，已经走上富康之路，家家户户建起了楼房，有的房子建的很气派，再也很难见到那原始的土砖瓦屋。人们的精神面貌也发生很大的变化。由于城区规模的不断扩大，项目开发的需要，母亲的故乡也在一天天拉近与城区的距离。

母亲的故乡真的是很美的，山岚，湖泊，田野，村庄，都显露出独特的钟灵，尤其是著名的九真山。九座山峰绵延几十里，小时候就听母亲讲过一些关于九真山的神奇传说，可惜，如今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现在，古老神秘的九真山获得了开发，我们驱车进了九真山森林公园，一路苍松翠柏，古木参天；奇花异卉，五彩缤纷；山峦叠嶂，茂林覆盖；涧水潺潺，雀鸟和鸣。登山路曲折盘旋，小车在林海穿行。到达半山腰，再就步行登山了。虽然有点气踹吁吁，但这里的幽静宁谧，让我感到心旷神怡。九真山不仅面积广阔，而且这里山峦湖泊交错，地理气候适宜，植物种类繁多，超过了我对武汉周边几个森林公园的那种感觉。登上了山顶，一座高大华美的建筑矗立在面前。我们登上建筑物的塔顶，纵览四野，放眼云天，从跟前的丛林到天地之间，所见到的是辽阔的大地，星罗棋布的湖泊，田野，村庄，在蓝天白云之下，显得是那般的和谐自然。偶见的白色厂房，点缀其间，显示出一种开发前景。一条条公路，像银色的带子，连通着四面八方，构织着新农村的繁荣，展现着臻臻日上的景象。

这是我第一次俯瞰母亲的故乡，我涌动着一种感觉，那便是回忆与感伤。母亲离开我们几年了，母亲生前谈到她对故乡的许多怀念，母亲惦记着她的故乡景况，惦记着女儿时的同伴和乡亲，也关心着故乡的发展。母亲人老了，身体很多不便，很多年也再没有回过故乡，偶尔与我谈起来，说道故乡很多往事，总是抑制不住那种惆怅与期望。

我是带着母亲的遗愿，探访母亲的故乡，我想，我见到的现在的一切，母亲也会知道了，更让我感动的是，母亲故乡还有两位年逾古稀老妇女，依然关切地问候我的母亲，那种亲切，那种真挚，我是无法表达出来，我只有替我母亲向这两位老人表示最深切的感激之情。说到这，我内心有种感慨特别强烈，我想，可能，人们是在最苦难的岁月里，相互留下的那种感情是最纯洁、最真挚的，也是终生最难忘怀的。

九真山是那样宁谧沉静，田野上空鸥鹭自在地飞翔。湖堰就像镶嵌在原野上的翡翠，荷花依旧散放着醉人的清香。多少年过去了，三十年，二十年，尤其是近十年来，母亲的故乡已经发生了深刻巨大的变化。也许，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天翻地覆，然而，农村的进化却是非常缓慢的。但这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却能够使当今中国的农村，真正发生着根本性的转变。这种改变不仅是山水、田园、村落，连老百姓的生活方式，老百姓的心态都为之焕然一新。

我要告慰在天国的母亲：您的故乡，您的故乡亲友，现在的日子比过去好多了，再也看不到过去的贫穷与落后、闭塞与苍凉。现在，家家户户，人们做田务工，都能勤劳致富，都有了安康的生活，更富裕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只是，和您同时代的老人已经很稀少，寻访这些老人，带去您的问候，祝福和期望，是您的遗愿，也是我的一桩心愿。――所以，我带着母亲的遗愿，踏访母亲的故乡——九真山。我真诚地祝福母亲的故乡和故乡的人们，将来一定会生活得更加幸福美好，一定会更加富裕安康。

2012年10月27日星期六（修改）

哑女

浓浓的亲情。九真山好美。{:soso_e163:}{:soso_e160:}

李艳

城镇与农村的差距越来越小了，日子的确好过了。祝你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