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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树摇风 于 2012-11-3 22:56 编辑
二爹和他的牛(组诗)
做庙嘴湾的女婿二十多年 随媳妇喊他二爹二十多年 这个省道边上的村庄已经巨变 村民们南下武汉北上县城 最不济的也到了镇上寻个窝点 除了过年过节外碰不到几个年轻人 楼房一间间盖起来又空置起来 田地一块块拉下了荒芜了 牛耕岁月这个词语 不知道该落户谁家
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 这个村庄只剩下一条牛了 这次我是真的看见
傍晚时分 二爹和他的牛从田间蹒跚归来
二爹很忙
久旱无雨,我96岁的老奶奶 残烛之年,又见证了一次秋干
左邻右舍的花生都送进榨坊出油了 二爹家还有几亩地花生在地里催命叫喊
因为拣了东家的田又拣西家的地 春耕夏种,二爹都把日子排得满满
不靠天吃饭,只想靠地致富 种稻谷得米,种花生得油,种棉花得一缕暖
现在,二爹是最大的地主 却仍不是富有的人
更何况他早已过了年富力强的年龄 花甲之年,仍在织补着农业的残损
二爹的牛
一条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老水牛 穿过唐诗的月光 和村小学的朗诵声 没有牧童,没有柳笛,没有同伴 一声悠长的哞叫 试图挽留村庄的落日
它已分辨不清草是什么颜色 沟渠的清水和鱼虾去了哪里 牵牛花结藤记载的农事和民谚 找不到姓氏 一些狗尾巴草 自生自灭 蒲公英的初恋 沦落风尘 老水牛又一次走在小桥上 一只乌鸦低飞 一块暮色落下 随了流水
2012.11.03 20:56 第五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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